病房内,姜慕晚心情稍有些沉重,虽不知晓外面的人聊了些什么,但阁下的来了又走代表了一切,且宋蓉的面色来看,这场交谈,并不愉快。
屋内,顾江年宽厚的掌心落在她纤细的腰肢上来来回回,似是安抚她的情绪。
姜慕晚反身看了人一眼,后者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别但心,不会有事的。”
说不但心是不可能的。
但此时,宋家处于危难之中,姜慕晚不好表现出来。
这日九点,顾江年在离开医院时被人拦住了去路,来着自称是阁下秘书办的人,要请顾江年走一样,姜慕晚凝眸望着人,满面不悦,隐隐起了要发火的趋势。
“什么意思?”姜慕晚横眉冷对怒问对方。
“宋总见谅,我也是个跑腿的,至于什么意思,我当真不知晓,”那人与首都所有人一样,见了宋家人都一个态度,不敢得罪。
起先不敢得罪,是因为宋家德高望重,现如今不敢得罪,宋家又加了一个身份,总统恩师。
姜慕晚一个拳头打在了棉花上,脸面上的神色逐渐难看了起来。
顾江年见此,伸手搂了搂妻子的肩膀,望着人客气道:“若是不赶时间,我把爱人送回家在跟你一起过去?”
那人听闻顾江年这话,频频点头,就差高呼男同胞万岁了:“好好好。”
姜慕晚上了车,脸上不悦的神色收拢了半分,望着顾江年,目光沉了几分,男人用一贯宽慰的话语道:“安心,不都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吗?”
姜慕晚抿了抿唇:“还是担心。”
这日,顾先生亲自驱车,见爱人不高兴,伸手捏了捏她的掌心,面色温软的像极了一个正在哄闹情绪孩子的父亲。
“好了好了,乖,”这是顾先生的口头禅。
遇见姜慕晚之前从没说过的话,将人娶回家之后反倒是成了口头禅了。
“有所得就要有所出,我们都懂,蛮蛮,”先从虎口脱险就必须要做些什么才对,稳住了上位者她们才有自由发展的空间,否则、干什么都是提心吊胆。
动物都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何况她们是高级物种是凌驾与种群之上的人。
身后,总统府共工作人员的车辆在不急不慢的跟着。
顾江年一手握着姜慕晚的手,一手握着方向盘,温软的话语在时刻几日之后再度响起:“最近忙了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回家洗头洗澡好好休息一下,再看看那两只小猫怎样了,若是还有空闲,就在衣柜里找套西装出来帮我熨了,等蛮蛮做完这些,我也该回了。”
“若是没回呢?”她隐有担忧。
“不会,”顾先生很有信心。
从总统府到观澜别墅车程四十分钟,抛去路上来回时间,他与当权者的谈话至多不会超过半小时。
在双方的利益都到了某一个点上的时候,任何交谈都没有意义。
所有的事情都比不过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更为重要。
顾江年坚信这一点。
车子行驶到观澜别墅,顾江年解开安全带下车牵着姜慕晚的手将人送进屋子里,且还细心的叮嘱了兰英一番。
站在玄关处的人伸手从鞋柜里拿出拖鞋摆在姜慕晚脚下,示意人换鞋。
后者呢?
半晌不动,望着顾江年,那直勾勾的视线片刻不移,看的顾先生是又好笑又无奈。
“蛮蛮————。”
“我跟你一起去吧!”姜慕晚接过了顾先生的话。
顾先生愣了片刻,而后笑了:“乖。”
“外面豺狼野兽太多了。”
“怕我被吃了?”顾先生问。
顾太太点了点头,一脸诚恳跟担心。
顾先生笑:“那不是正如你意?那样你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继承我的遗产,坐着我的专机穿着比基尼去海岛泡小奶狗。”
顾太太:……………….“你贱不贱?”
她一本正经的担心,他却开口取笑。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见人隐约有了炸毛的趋势,顾先生伸手抚上了她的脑袋,忍着笑意道:“放心,不会如你所愿的。”
言罢,这人俯身浅啄了一下她的唇瓣,蜻蜓点水般。
而后及其快速抽身离开:“兰英。”
他高呼了一声,兰英从屋子里走出来望着自家先生,只听他道:“看好太太。”
顾太太可不会如人意,扒拉着他的衣摆死活不松手,水灵灵的眸子望着他,及其引人犯罪。
顾先生呢?
一边叹息着一边将自己可怜兮兮又皱褶的衣摆从顾太太的手中解救出来。
“蛮蛮听话,”这句,比上一句要沉一些。
“我听话你爱我吗?”顾太太动了动脑筋。
“爱,”顾先生点头,满面真诚。
“那爱我能带我一起去吗?”
顾先生:.............他这是娶了个什么东西。
身后兰英都忍不住笑了。
低低浅浅的笑声从二人谈话的间隙传来,让姜慕晚脑子轰隆一声,炸开了。
绯红一直从耳根子爬上了脸面。
把顾先生看笑了。
还知道要脸。
这人也不废话,见机行事,趁着姜慕晚还没反应过来时转身就走。
留了一个潇洒的背影下来。
惹得姜慕晚啊!!!
气呼呼。
“太太,进屋吧!”身后,兰英笑着喊人。
姜慕晚讪讪的动了动鼻子,转身进屋,她能顾江年跟前为非作歹不管不顾,但不见得能在外人跟前也如此。
顾江年二进宫,与第一次相比这人坦然的多。
那种坦然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自信与笃定。
与上一次的茫然无措不同,这一次顾江年有备而来,他带着筹码,并且也知道这位上位者需要他的这些筹码来作为人生的辅助条件。
交易场上一旦你手中有对方想要的东西,你的底气是自然而然的上来了。
这是恒古不变的事实。
也是筹码的威力所在。
顾江年啊!典型的商人特质。
而里头的那位呢?
与之本质大抵相同。
两个浑身散发着臭味的人坐到一起想着的必然不会是去哪里做慈善。
他们之间的共同点都是想在对方手中得到些许什么?
“顾先生稍等,”秘书做留步手势将顾江年的脚步止于门前。
他点头,表示会意。
看着秘书推门进去,不过数秒之间又推门出来。
“烦请顾先生移步会客室稍等片刻,”秘书望着顾江年,神色如常,而后想起宋家二小姐那凶神恶煞的样,话音转了个腔调:“不会太久。”
这些人啊,都是看碟下菜。
在她们的认知中,好说话跟不好说话,能惹跟不能惹的人都是区分开的。
而顾江年是那个例外中的例外。
这得感谢姜慕晚。
他深知。
说是不会太久,只是一句客套话而已。
当时间一分一秒的从跟前流逝,半小时过去了,那位请他来的人才堪堪走过来,请他进去。
与上次在休息间不同,这次,是在这位上位者的办公室。
这座宏维庄严的大楼里,内部结构与外部结构俨然不同。
经历过历代的主人留下来的痕迹像一锅大杂烩似的混在一起,自成一派。
明明风格迥异的东西放在一起混起来看却别有一番风味。
兴许是异域风情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成为一种奇葩而又独特的美感。
“顾先生喝什么?”楚兵进了,浅声询问人。
后者道:“都可。”
“白茶如何?”楚兵又问。
顾江年点了点头,表示可行。
“顾先生觉得我今日喊你来,是为何?”上位者坐在人对面问道。
颇有一种要跟他谈人生谈理想的架势。
“顾某愚钝,阁下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