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空看了看那些人,又看了看沈芸,道:“你刚才说,你扶风州里面,也莫明有一群人神秘失踪?”
沈芸哼了一声。
吴空道:“我与你之前的矛盾,知道的人,现在应该有不少了吧?会不会……”
沈芸心中一动,随即又微微摇头。
但还没出声,吴空却也随之摇了摇头:“不对,你我之间已经有矛盾,似乎根本不需要再如此挑拨。更何况……没有永远的仇敌,只有永远的利益……”
对吴空与沈芸这种人,只要没涉及到原则,没损失到自己最为重视最核心的东西,那一切外围利益,都是可以交换的。
之前的矛盾虽大,但却也不是不能化解。只不过,看吴空乐不乐意主动,并且愿不愿意支付足够庞大的代价罢了。
沈芸此时只是一张脸冷冰冰的,道:“那你是说,有人担心我们会和解?问题是……你会来向本尊赔罪和解吗?”
吴空摇头:“不会。”
沈芸勃然大怒,杀气腾腾,吴空道:“所以,对方这就是多此一举了。我猜测……肯定是有人因为某种企图,需要抓走我们麾下的人,以达到某种不可为人知的目的……或者是暂时需要隐瞒起来的目的。之前被我追击,为了隐瞒祂的企图,就干脆将人丢在这里,好让我们下意识以为是人有想要挑拨你我,让本来矛盾重重的你我因此而发生争斗。如此,我们就不会再深入思考,不会想到有人想将人抓走别有企图。
“只不过,我们的理智与冷静,可能有些出乎祂意料之外,一眼就看破了这个局……”
吴空这么一说,沈芸就被他的思想诱导给带入沟里面了,居然也随之沉吟思考起来,而且居然还觉得吴空的话颇为有道理。
沈芸道:“你是说,有人将人抓走,别有目的?”
“我之前还有一批人神秘消失了,至今未能找回。如果不是你做的……”
“废话,当然不是我。若真是本尊做了,何须隐瞒?”沈芸冷笑:“更何况,有这个必要吗?掳人破坏无非是阻止别人的州城发展起来,但吴空你虽武功卓绝,但文治这方面恐怕会受人诟病,本尊根本不需要再破坏,你的东菱州也一样发展不起来。”
吴空轻咳一声:“本尊之前也是情非得已……对了,你觉得,掳人的,有可能会是谁?”
沈芸道:“本来我觉得有可能是其它太子太女,但你刚才那么一说,我反倒觉得不大可能了。”
“怎么?”吴空心头一跳。
沈芸道:“若是其它太子太女,掳人无非阻止我们发展,但我们两州如此破烂了,根本发展不起来,发展也比不过其它州,何必对我们动手?对那些发展得好的州动手不成?”
“若非其它太子太女,又会是谁?”吴空问。
“会不会……是仍有其它前朝余孽之类?未必所有大荒遗民全部都在之前的遗址当中啊……之前灭掉的只是大头,但却有可能还有一些散落的没被灭掉的。如果想要报复,或献祭之类的,在诸州抓人也不是不可能。”沈芸道。
吴空道:“我觉得,还是向其它诸州询问一下,如果其它州一样有人被掳走,那就仍不能排除其它太子太女们的嫌疑。也许真正的目的是搅混水,想破坏其它州的发展,但却故意也抓我们州中之人,混淆视听。也有可能,那前朝余孽,不可说之地的人,不仅止在我们州,在别州当中也到处抓人,那这就是大事了……”
说到这里,吴空突然住口,脸上神色诡异。
沈芸心中一动,暗想:“假如这是一件大事,若能发现背后的隐秘,破解出来,如果与不可说之地相关,那会不会……也是一件大功?”
于是,没再说这些,但却想暗中调查一番,独得大功。
她故意改变话题:“话说起来,吴空你的州已经很难发展了,为什么还在意下面的人是否被抓走?”
吴空冷笑:“你是想让我完全不顾下面的人被人抓走?”
沈芸哈哈干笑两声。
若吴空如此,那名声可就差了。别的名声倒也就罢了,“不顾手下死活”这说法可让人很难再投靠他。此外,吴空的东菱州难发展起来,那是因为之前要“搜寻大荒余孽”而不得不破坏。若是在此进行发展,后续变化不再出现别的问题,那还可以弥补一二,起码不会在大周天帝面前因此而失分。此外,若吴空治下之人被随便抓走而吴空却没办法,那也是对吴空的威信的一个打击。
因此,不论如何,吴空都不能对麾下大量永生三境以上的强者神秘消失而无动于衷,特别是还有一些永生三境二段的……比如现在抓来的人之中就有永生三境二段的。
“既如此……”沈芸改口道:“你们分头行事,打听其它诸州情况,如何?”
“也好。”吴空点点头。
根本没有联合行动之意,沈芸也没有事后互通消息的意思。吴空没给她补偿,或没有可见的大利益,那是绝不会与吴空暂且和解的。何况,哪怕暂且和解,最终争夺大周天帝之位,也必然是仍然要翻脸。
如此,双方分头离开。
吴空将之前抓来的人,送了回去。直到事情结束,这些被抓来的永生主都不清楚之前抓祂们的人就是吴空,一个个感激纷纷,令吴空颇为无语。
“我都感觉自己似乎变得更坏了……”吴空不禁嘀咕。
“夫君你的演技更厉害啊,那沈芸都被你骗得团团转。如果不是与你同心共命,我们都不敢随便再相信你说的话了。”席如絮的声音传来。
吴空郁闷道:“你们这么闲,那么远感应着我这里的情况?”
“刚刚修为有所进益,突破到永生三境二段的修为完全稳固且达到与你接近的程度了,开心想找你聊一下,正好感应到你在忽悠别人。”席如絮道。
吴空一阵无语。
正好感应到他在忽悠别人?若非在此之前一直观察,只看一半不看一半,根本不清楚吴空到底做了什么。既然完全了解情况,那必然是从头到尾观看了。
“对于我如今的计划,你有什么看法?”吴空问。
“不错,很好,继续。”席如絮嘻嘻笑着。
吴空一路心念沟通与她闲聊,一路在东菱州周边飞行,一副巡逻巡察情况的样子。
之后还飞临附近的州中,碰到了方雅与帝方,当然都是相当不客气,互有冲突,但提及搜寻失踪的人,并来问问祂们的情况时。
“之前沈芸也来问过了……哼,这件事,不会与你有关吧?”帝方不客气地道。
吴空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故意把人抓走,弄得天下大乱,每个州都发展不起来,如此,各州的水准降到与东菱州差不多,你就有出头的机会了。至于你州中之人神秘失踪,说不定是你故意演戏,好摆脱嫌疑的。”帝方道。
吴空冷声道:“说话要讲究证据,没有证据就胡乱猜测,休怪本尊告你诽谤。堂堂七太子帝方,就只会是这种信口开河胡说八道这人?”
“你!!总之,你不能摆脱嫌疑。”
“要说嫌疑……”吴空冷笑:“沈芸的嫌疑不是比本尊更大?本尊的东菱州哪怕发展不起来,起码之前曾立下大功,只要东菱州不差得太渣,不论是天帝师尊还是其它人都无话可说。毕竟之前那么多地脉气运被破坏,是因为要搜寻大荒前朝余孽的缘故,这方面出了问题,发展不起来无可厚非,只要不比之前更差,本尊就不用担心会有太低的评份。相比之下,沈芸与方雅所在之州,并不比本尊的东菱州好多少。
“方雅还有点功劳,沈芸就没有了。虽然她的州也是因为某些缘故而受到了破坏,但虽然情有可原,没功劳就是没功劳,发展不起来虽不会有太多过责,但却不显眼,排于诸位太子太女之后,却是事实。
“还有你帝方,莫非就没有嫌疑了吗?你的州一样是受到了破坏,哪怕发展不起来,虽然可以推说是因为受到了破坏的缘故,但始终是……”
只是,话未说完,帝方就勃然大怒:“吴空,若非你之前为了夺功,肆意破坏本州,本太子岂会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怎么,难不成你觉得搜寻大荒前朝余孽,这事不对?”
“你……起码可以动静小一些。”
“哼,兵贵神速,若要动静小一些,万一追踪不到而失了线索怎么办?如果对大荒遗朝之事有不满,你帝方大可以向天帝状告。”
帝方一噎。
随后咬牙切齿道:“本尊不管那些,总之,破坏了本尊掌控之州,就是你不对。吴空,我等来做过一场!!”
但吴空根本不理会,转身飞遁离开,稍稍片刻便已远离,不知去向。
帝方也没再追,祂看得出,若非要追上去,吴空不跟祂打,故意消散掉这具不怎么强的化身,祂也不能捞到便宜,吴空损失也不大,一点也不解气……就如同凡人气愤时,撕掉对方的照片,这有何用?根本不够解气。
未久,吴空出现在其它诸州,而其它诸州也在搜寻着消失的人。并且,抱着与沈芸想法的太子太女,也还是有的。
“这么多人神秘失踪,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秘密?是不是又有什么大荒余孽或其它叛逆行动?如果能揪出业,定然是一功。”
所以其它太子太女也在搜查情报,联系诸州,包括不是十位太子太女掌控的州,也进行调查。
“每个州都被我暗中掳走一些人,且临时暂断因果,但这种遮掩手段无法长久,最多不过一些时日,就必定会被发现。到时侯,诸多太子太女,必定会上东菱州讨要说法。祂们联合起来,还真是个不小的麻烦……”
吴空暗中将帝都十太子府中的亲卫,调到了东菱州,并且,此州许多地方都布设了防御大阵,随时能将全州的气运之力汇聚起来,形成超级防护大阵。
如此,又过去一些时日。
“嗯,看来因果遮掩已经快要挡不住了,时刻会被人揭穿,既如此……赶紧趁着最后时刻,再捞一大把吧。”
吴空暗中已经盯好,哪一州有哪些人才了得,但是又不太难下手掳到。只不过,这些时日,其它太子太女警戒程度都相当之高,不好下手。
但现在,祂们通过某些手段,能够进行推算,很快就能将失丢的人下落找回来……事实上,如果不是吴空诱导,让这些太子太女们暗中以为这又是什么神秘组织搞鬼,怀疑有大功,不想被其它太子太女一起分润功劳,想自己暗中行事独吞大功,恐怕现在已经揭穿吴空的秘密了。
“好,其它州,尽量选择那些容易下手的,至于这四太子周承乾所在之州嘛……”吴空冷冷一笑。
乾康城。
某座巨大的府邸,一股剧烈的炽芒冲天而起,恐怖的能量朝四面八方扩散。
“你找死!!”
巨大的掌印从天而降,将这府邸拍出一个巨坑。
随后,一道身影迅速飞掠而出,身后一个巨大的网兜,将一名名永生主困在其中,拉扯着,飞向虚空。
但此时,城主府方向,周承乾身穿战铠,疾掠而至,一瞬间将此人拦住:“站住!!”
对方照面,神念一扫,确认身份。
“是你?!!”周承乾吃惊不已。
吴空一脸郁闷,本来不想弄出这么大的声势的,但没办法,一不小心。但既然暴露了,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拉人。他料准周承乾必定会赶来,自己这具化身不易逃掉,于是干脆也不再逃,只是拉着人飞起来。
“吴空,万万没想到,这么多州府之中,大量永生主神秘失踪,居然是你在搞鬼?”周承乾一副极气愤的样子。
吴空哂然一笑。
周承乾一副认定吴空就是罪魁祸首的样子,但实际上,吴空猜测,周承乾仍是将信将疑。只不过,如果能将此事推到吴空身上,不管是不是吴空做的,都能给吴空带来相当大的麻烦。
吴空哂然一笑:“本来打算将你这里的人掳走一些,让你多损失一些人的,到时侯自然会有那个掳人者背黑锅,只是没想到,本尊居然暴露了,竟给那个掳人者背黑锅了。”
“你是说,之前的事情不是你做的?”周乾承冷笑。
吴空道:“不管是不是都无所谓了,你不是认定本尊了吗?而且本尊来你这里,也是因为之前你先在皇家藏书馆外堵住本尊,事后又派人刺杀,所以找你做过一场……”
“胡说,刺杀之事,根本不是本太子所为。”周承乾怒道。
吴空道:“是不是你做有什么关系?本尊是认定你了。”
“你,这是不讲道理。”
吴空哈哈一笑:“何须讲道理?你当初派人刺杀本尊,本尊现在又故意掳走你的人,这都不需讲道理,讲的是个拳头。你是不是也对本尊看不顺眼,现在正好本尊在这里被你发现,你有个借口与本尊一战,这机会你是不想放过吧?如此,我们先来一战吧!!”
周承乾眼神一凝:“你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