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拿道门再度关上,盛桥心里直骂:没看到他不能动吗?连个眼色都看不懂,这样的人他一定要把他辞退。
然而现在身体已经无法动弹的他想再多也无济于事,越发麻木和僵硬的身体让他连思考都变得极其费力,他心里渐渐生气一股恐惧,他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遭受这样的待遇。
盛桥现在想得不再是如何将唐瓷抓起来好好审问,他更害怕自己的身体里到底被唐瓷下了什么东西,刚刚只是短短的接触,她竟然都能有这样的本事。
真是小看了她!
没有人来解救的盛桥只能揣着自己心里头的不安和恐惧以及对唐瓷的恨意独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没有人敢进来挑战他的威严。
那佣人出来之后还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她以后再也不敢进家主的书房了。
步履匆忙地走到老管家面前,他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管家,老爷现在一个人在书房,没什么吩咐。”
管家“嗯”了一声,然后挥手让他下去,那佣人点头离开,只是没走两步,她又折了回来,“管家,我刚刚进了老爷的书房,他好像很生气。”
管家一向对他们这些下人不错,从不摆高架子,做事公平公正,不偏颇不虚假,他们待他自然也没有那么拘束。
佣人的提醒让管家点了点头,他没说什么,想着之前来到盛家的唐瓷并没有离开,而是在盛家转了一圈,他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家主应该也知道,否则唐瓷怎么敢在他们的地盘上为所欲为?更何况现在家主没有任何吩咐,看来还真是。
唐瓷一路走过来,并没有人拦住她,那些个佣人都低眉顺眼的,只是偶尔会遇见几个盛家的人,他们看她的眼神带着打量,敢在他们盛家如此明目张胆地悠然行走,想必也是受了家主的许可的。
唐瓷从两人面前慢条斯理地走过去,看着轻车熟路,他们确是没有见过。
“这人是谁?”
盛谈西问了一句,他本也不指望身旁的女孩儿能给他答复。
“唐瓷,苏家的女儿,今年的高考状元。”
没想到,盛安然居然认识。
不过,“苏家?高考状元?”
盛谈西疑惑了一下,苏家他不知道是哪个苏家,印象里并没有苏家,但是今年的高考状元他倒是知道一点。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今年最接近满分的状元,唐瓷,听说还是因为作文扣了三分,而数学空了一道大题,那题还是一道很简单的题。”
每年都会有高开状元,但是今年的高考状元实在是让人有些意外。
盛谈西是盛桥的第二个儿子,跟盛安然是同一个母亲,两人关系比和盛辉的关系更亲近。
盛辉是已故的大夫人所生,而他们兄妹二人的母亲则是继室。
“对,就是她。”盛安然眼眸有些暗沉,清秀一张小脸,淡淡地说。
“成绩好,长相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盛谈西认真回想了一下唐瓷那一晃而过的容貌,给了一句中肯的点评。
哪知这话惹到了盛安然的不痛快,她忽然停住脚步,定定地仰头看着比他高了不止一个头的盛谈西。
明明是一个妈生的,盛谈西的容貌帅气又俊朗,而她则生了一副小家碧玉的寡淡面孔。
想到这里,盛安然一张脸更沉了,语气也不好,“你觉得她好,你去追她啊。”
怎么个个都喜欢唐瓷,慕黎也是,那天喝醉了还叫着唐瓷的名字,她哥哥也是,眼里的惊艳和兴趣一览无余。
那个唐瓷,样貌和成绩确实比她好太多,但是总有比不上自己的地方,这次不就出事了吗?还敢拿他们盛家的东西。
看来,有一样东西是唐瓷比不上她的,那就是家世和背景。
最终,慕黎也会因为这个选择她。
盛安然倾轧在盛家十几年,尽管有父亲和母亲将她保护得很好,然而大家族里的子女见识到的和懂得的东西远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盛谈西有些懵,看着妹妹小跑着离开,完全不想跟他说话的模样。
所以?他刚刚到底哪里惹到她了?
果然,女人这种生物不管多大年纪,不管实在男朋友还是亲哥面前,都是一如既往得莫名其秒。
不过她提的建议还是不错的,他第一眼见到唐瓷就惊艳到了,喜欢就去追吗?
想到那个场景,有一个那么好看的女朋友还不错的感觉。
唐瓷怎么会在他们家?盛谈西抬起步子跟了上去,他还是先去问问怎么回事儿好了。
一间独立的庭室外,唐瓷眼神缓慢扫过这间布满了监控的地方,没想到竟然在这么阴暗的角落里,跟盛家室内富丽堂皇的装置相比,这里显得破败又滥烂。
黑色的铁门紧紧关闭着,门下方的缝隙里面透出微弱的光亮,仔细听,里面不像住了一个人,安静到极致。
唐瓷没有想到一个拥有这种能力的人会被安排在这种地方,难不成不是盛家的贵人,还是盛家的囚犯?
几个监控而已,对她根本造不成什么问题,这会儿尹清风应该已经解决了这里的问题了。
唐瓷没有丝毫犹豫,一脚踹向漆黑的门板,微微的震动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里面传来一道极轻的笑声,声音很年轻,是个男人,他说:“外面是谁在踹门呢?踹坏了可赔不起的。”
“是么,赔不起就赔不起吧,本来也没想着要赔。”唐瓷回应了一声。
“这门要是这么容易打开,我早就出去了,还用着待在这破地方。”
男人的声音像是在跟唐瓷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然后就没了声音,想必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反正也不可能出得去。
唐瓷也没有再说话,她只是抬起脚,脸上露出很久都没有出现过的张狂,表情玩味,然后眸光一下子亮起,狠狠地一脚。
尤诤不可置信地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色大门,眼神愣愣地从地上移到唐瓷身上。
屋里的灯光照射在她的身上,不甚明亮的光和黑暗交织在一起,打在她的身上,精致的五官,纤细的身材,黑色的披散着的长发,赫然是一个小姑娘。
尤诤没来得及仔细看她的样貌,此刻脑子里面只剩下现在他有机会可以离开了。
这一个念头让他欣喜若狂,目光直勾勾地看向唐瓷,扯了扯绑在左手腕上的一条细密的铁链子,口中还不停地说着:“救我出去。”
还真是印证了唐瓷的想法,里面的男人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偏冷酷的五官,线条硬朗,一双丹凤眼里聚满了邪肆的光芒,一身黑色的短袖长裤,脚上穿着一双拖鞋,毫无形象可言。
这地方虽然偏僻,但是唐瓷弄出来的动静不小。
她也知道自己的这一番举动很快就会引来盛家的人。
秉持着不想太麻烦的理念,唐瓷进了屋子,走到尤诤面前,扯了扯锁链,无济于事,她环视四周,走到桌子旁,将尤诤喝完酒的空易拉罐,摔了一个木凳子,取了一块木板下来,又从兜里掏出一个皮筋,一阵摆弄,很快就完成了一个形状奇怪的东西。
尤诤不知道那是什么,他心里有些焦急,不想错过这次离开的机会,他没有催促,现在也只能求助唐瓷了。
他看见她将打火机和她手中的东西一起丢在了锁链的另一侧,一声爆炸声响起,尤诤只觉得一阵耳鸣,随后,团成一团的锁链扔到了他怀里。
唐瓷拉了他的衣服,将他整个人都拉着离开了,临走时还掉了一只拖鞋。
尤诤没有再管,此刻逃离的心足以让他忘记脚下的疼痛。
他还顺道扔了另一只拖鞋,这样跑起来的时候两只脚的感觉就一模一样了。
盛家刚开始听见声响的时候也没多少人在意,他们只是习惯性地看了一眼。
因为之前也发生过这种事情,那边关了一个男人,刚来的时候总是会发出很大的动静,久而久之,他们已经习惯了。
中间安分过一段日子,现在估计是又恢复了以前了本性了。
直到一声巨响,类似爆炸声响起,他们才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匆忙赶过去一看,人已经没了。
连忙回去报告了管家,这动静着实不小,盛家很多人都惊动了。
管家一听赶紧去了书房,却见盛桥脸色惨白,虚弱得不成样子,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见他进来拿眼神瞟他。
“家主,尤诤跑了。”管家有些着急,等待着盛桥的吩咐。
然而,半响不见盛桥有动静,他只是脸色变得越发难看,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管家这才觉得不对劲了,试探地叫了一声,“家主。”
可回应他的还是沉默。
管家大着胆子走上前去,碰了碰盛桥的身体,还是一动不动,他这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忙大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家主出事了!”
这一晚的盛家可真是有得忙了。
与此相反,尤诤觉得此时惬意极了,终于从那个地方出来了。
唐瓷上了车,尤诤识趣地跟着很快也上了车。
“今天真是谢谢你了。”他由衷地道谢。
虽然他脾气性子不好,但是也知道有恩报恩,该道谢道谢。
“不用了,你只要记得你现在的自由是我给的,以后听我的就行。”
“……”
他现在算是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穴吗?
那这只老虎也太嫩太好看了点吧。
“那你想让我做什么?说说看,除了美色,其他能做到都行。”尤诤的语气听起来还挺正经的。
唐瓷也正经地回了一句,“放心,不会要你出卖美色的,请你来我公司上班。”
公司?尤诤犹豫地问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忘了问,你哪位啊?”
“唐瓷。”她顿了一秒,补充:“唐氏。”
“哦,唐瓷唐氏啊。”尤诤忽然瞪大眼睛,眼神飘忽不定地看着唐瓷,有些惊恐。
“你就是那个……,监控里那个女人的老板?!”
“卧槽!”尤诤爆了一句粗,他这到底是什么命啊。
好不容易有个人救他出来,居然还是他曾经得罪过的人,还真是进了虎穴了!
“你带我去哪儿啊?要不你现在放我下来吧。”他没什么底气地说着,唐瓷的手段他是见识过的,一脚就踹翻了他都弄不开的门,随便几个小东西都能被她制成炸药包。
跟唐瓷一比,他就是一个文弱书生。
尤诤抱着手里的一团铁链子瑟瑟发抖,再也没有比他更倒霉的人了。
“只是邀请你去我们公司上班而已,薪资照发,假期照放。”唐瓷解释了一句,车速一点没慢下来。
尤诤也知道唐瓷应该不是跟盛桥一样无耻的人,放松了心神,看着怀里的链子,“这破链子你有办法打开吗?”
“有。”她言简意赅。
那倒还行,他不用抱着个破链子了,他看着路边的风景,只觉得好久都没有这么自由了,“你还真是厉害,一个人跑到盛家,你是专门来救我的吗?”
“差不多,专门过来找你的,只是很奇怪,你为什么会被他们关起来。”还是以这种囚禁的方式。
“我那是马失前蹄,长在路边走,哪有不湿鞋。”
“你应该也知道,我在电脑方面有着常人没有的智慧,国际上那个网络没有我的足迹?只不过是嚣张过头了,上次直接去盛家,夜深人静偷偷进了盛老头子的书房,玩他的电脑被他带人抓了个正着。”
尤诤现在想想还觉得郁闷,他真是太嚣张了,然后毁自己手里了。
唐瓷没说话,稳稳地开着车。
很快两人就到了唐瓷的公寓.
“哟,你一个老板就住在这里啊。”尤诤调了一句。
唐瓷没理会他这句:“你坐一会儿。”
然后回了侧卧,提了一个小箱子出来,放在桌子上面,拿了一个不像钥匙的钥匙出来,轻轻一戳,就开了。
尤诤眼睛里直冒绿光,“这是什么东西?”还有多的吗?给我一把。
他心里想着,口中却只提了前面一句。
唐瓷看了他一眼,然后将钥匙扔到他身上,意思很明了,给他了。
可真大方!尤诤拿了钥匙眉开眼笑,一双丹凤眼都眯了起来。
明明一张冷酷的霸总脸居然能做出这种表情来,真是头一次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