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学院,穆莞率先跑了过来,“沈姐姐!”
闻声,沈千昭停下脚步,转过头望去,只见穿着一身学子服的穆莞朝自己跑来。
“慢些。”沈千昭笑着抬手扶了一把穆菀。
就在穆莞抬脸笑得嘴角弯弯的那一刻,她微微一愣。
半月未见穆莞,今日一见,沈千昭发觉,她有些不对劲。
沈如意打着哈欠走了过来,见沈千昭,眼睛不由瞪大了一些,“我还以为你怎么说也要等大婚后才回来呢。”
就在沈如意打趣之际,穆莞好像瞧见了什么,目光一下子就从沈千昭身上移开了,直勾勾的追着一道身影跑了。
沈如意眉梢一挑,看向穆莞走的方向,“她最近可是一直跟着应谨。”
而且,这几日,还用起胭脂水粉,那小脸蛋,红扑扑的可爱。
看起来,像是情窦初开。
不过,这对象就有点......
这满京城谁人不知,这应家公子,不论是几年前,还是几年后,那一颗心,可是全扑在永乐公主身上。
穆莞这情窦初开,就是应谨,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提起应谨,沈千昭眉头微蹙,算时间,应谨的腿也该有些好转才是,可最近几次问太医,都说并无见效好转。
“在想什么?”
见沈千昭眉头紧锁,与她并行的沈如意开口询问。
听闻前些日子,宋怀走了,也不知是干什么去了。
沈千昭摇摇头,“齐国和西朝来的那几个人,最近这几日都在学院吗?”
沈如意听沈千昭提起这些人,顿时拧了拧眉,“我刚好想跟你说这事,那个西朝来的那个安王世子,是不是闲的没事干?”
“上次,他救了我,我后面也送了些谢礼给他,结果他没收,现在这几日我去哪,都能碰上他,酒楼吃饭,游湖赏月的,都能撞上他......”
沈如意从来不信什么英雄救美,什么缘分使然,那些个话本子描摹的美好,她是半个字不信的。
她确定以及肯定,这个安王世子,虞思睿,在变着法子和自己偶遇!
沈千昭眉梢一挑,“那不是挺好,佳人作伴,想必你这几日胃口都好了不少。”
别以为她不知道,沈如意可是暗中偷偷瞧过虞思睿几次的。
毫无疑问,虞思睿除了性子闷了些,话少,那长得,可是没得挑剔。
不然沈如意也不会几次偷盯着人瞧。
喝醉了酒,还逮着调戏。
沈如意嘴角抽了抽,“他不会真缠上我,要我以身相许吧?”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世子能干的出来的。
沈千昭笑笑,抬手拍了拍沈如意肩膀,“你慢慢想。”
用午膳之时,沈千昭刚端着吃食坐下,便有人,也端着吃食在自己对面的位置坐下。
她并未抬眸去看,耳边却响起那人的声音。
齐书玉笑容清和,“沈姑娘,许久未见。”
举手投足间,将一位君子该有的风度仪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沈千昭淡淡的应了一声,“嗯。”
她这寡淡的态度,非但没有让齐书玉心生退后之意,反而更加想要靠近。
齐书玉勾了勾唇,若是她像其她女子一般,倒是激不起他的半分兴致。
“近来听见一些传言,都说沈姑娘好事将近,不知可是真的?”
沈千昭还未开口,倒是另一道声音响起。
“即是传言,自然不可信。”
应谨被侍从推了过来。
他目光平静,落在两人身上,京中有关沈千昭和谢临的传言,到这几日,才消散了些。
原来他也派人去打探过。
可这越是传得沸沸扬扬,就越是不可信。
沈千昭从来不是这般高调之人。
随后,穆莞,沈如意,就连虞思睿,也都一块坐到这边来。
本意想借机和齐书玉说些话,看能不能套出他近来有什么打算的沈千昭,这会儿只能听着这几个人,你一句我一句,不是互相打趣,就是互相讽刺。
三个国家的人凑到一块,场面一时之间,可以说是十分混乱。
齐书玉眉头轻蹙,说了两句,便不再继续了,等到快用完午膳时,他突然开口邀约,“沈姑娘,听闻你也是爱画之人,我那有几副名画,不知今日授课后能否有荣幸邀沈姑娘到醉仙居共赏?”
根据打听来的消息,永乐公主画技了得,想必也是爱画之人。
齐书玉前些日子派人去搜罗了一些稀世佳作,便是想等着今日,投其所好。
几道目光齐刷刷落在两人身上。
应谨眉头蹙了蹙,却未开口说些什么。
沈千昭并不爱画,若说有什么喜好,也就那一手琴,以及闲来无事喝上两杯茶。
这齐珏想投其所好,把沈千昭邀往醉仙居,靠几幅画,根本就是不可能。
宫中,可从来不缺什么名画。
同样有此见地的,是沈如意。
她慢条斯理的吃着眼前的东西,一边看好戏的看着这一幕,可以说是精彩至极。
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的是,沈千昭应下了。
她脸上划过一抹笑意,“好。”
样子看上去,就仿佛真的被齐书玉口中的那几幅吸引了去。
齐书玉薄唇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应谨面色一紧,薄唇紧抿,一双眸子,暗沉一片,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沈如意狐疑的盯着齐书玉多看了两眼,心生疑问,这一看,长的就不是沈千昭喜欢的模样。
可她怎么还应下了?
难道...是宋怀走了,她闲来无事,找找别的乐子?
...
当日下午,沈千昭刚走出大门,便见齐书玉等候在大门之外,手握一把折扇,轻轻一下一下的扇着胸口,一袭白衣,文人风度翩翩。
都道这大晋女子极爱这穿白衣的男子,就连这大晋的话本子上都写着一身白衣。
齐书玉可谓是将这一点也摸透了。
沈千昭见他一袭白衣,不由想到了上辈子......
齐书玉每次出现,也都穿着一身白衣。
可传言,齐国太子,最厌恶的,便是这一身素白......只因,他那母妃,便是穿着一身白衣,被白绫吊死在梁上。
更有传言,齐国东宫上下,从不见一尺白布。
沈千昭眉心紧拧,一个能笑脸盈盈做着最反感厌恶之事的人......究竟,会是什么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