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莞连跑几步,才终于追上了沈千昭和沈如意。
“方才怎么了呀,我看她们脸色都好难看喔。”穆莞不解的问。
方才经过,看那几人,一个个的,脸色拉着,好像遇上什么事似的。
尤其是那个沈语意,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沈如意指了指沈千昭,笑眯眯,“问你沈姐姐,她干的好事。”
穆莞的小脸转向了沈千昭,好奇的一双大眼睛圆咕噜的盯着沈千昭看,就差写上“快告诉我”四个大字。
沈千昭却看向了一旁得意洋洋的沈如意,眉梢一挑,“关我什么事,最后那些话,不是你说的?”
那番话,没说完整,可只要是个人,有点脑子,都听得出来,是在内涵沈语意。
这沈语意好不容易进了神机学院,交了几个知心“姐妹”,沈如意这会儿直接三言两语就全给人搅合了。
沈如意两手交叉横在脑后,一副心情愉悦的模样,“我这不是帮着她们稳固姐妹情么。”
这不经历点考验的姐妹情,那哪能知道对方是不是真心的呢?
沈如意说着,伸出一只手,捏了捏旁边穆莞的脸,唇角勾起,笑问,“是吧,小穆莞?”
穆莞瘪瘪嘴,缩了缩脸,“你好好说话,捏我脸做什么。”
沈如意一把勾住了穆莞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毫不留情的蹂躏着穆莞软白的脸,越揉捏,就越来劲。
见穆莞挣扎着缩着要跑,沈如意勾着红唇,反复捏着她的脸,语气流里流气,“跑什么呢,就许你沈姐姐捏你脸,就不许我捏了?”
穆莞哼哼两声,“就是不许。”
沈如意甚为不满,“都是姓沈,你怎么还挑上了呢。”
穆莞气呼呼。
刚走不远,就遇上院长一行人。
此时,院长等人正围在学院红榜处,像是在探讨什么。
“女子无才便是德,贵院却开设了女子学堂,还广招女学子,这不是笑话嘛?”
“这女子入学堂,是在不合乎情理啊。”
“是啊,真是胡来。”
“女子怎么就不能入学堂了?”
“我看是你们见识短浅。”
院长却只是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些人一口一句争论着。
沈如意“嘁”了一声,“这种话都说得出口,看来脑子不大好使。”
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要她看,一个沈千昭,都够打这些傻缺一大片。
几位夫子分别领着少许人分开走。
留在红榜这处,只剩几个人。
“沈千昭……”
穿着黑色学子服的旻生看着红榜上,最前的名字,念了出来。
沈如意顿时看向了旁边的沈千昭,见她没反应,胳膊肘推了推,“叫你呢。”
沈千昭顺手打了沈如意的手一下,目光颇为嫌弃,“你这胳膊肘推人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几人站的位置,正在墙角,完全避开了旻生等人视线所能及的位置。
“也姓沈啊?”
“要我说,女子就不可能超过男子,这个沈千昭,能有什么真本事呢?”
“还榜首,怕是个作秀的虚名而已。”
旻生几人哈哈大笑,以为没人听见,更为肆意,“这女子进学院,那就是个笑话,这大晋看来,也没我原先想得那么厉害。”
“就是,这大晋男儿已经没用到要女人来当家作主了。”
旁侧的虞思睿,默不作声,只是看向了红榜,落在了榜首的位置,“沈千昭”三个大字。
沈如意本就是个暴脾气,这会儿听见这些臭男人如此编排,哪里能忍,快步走了出去,“我们大晋不论男儿还是女子,个个学识渊博,德才兼备,骁勇善战!”
“哪里轮到你们在此说三道四!”
沈如意怒目圆睁的,瞪了几人一眼。
这些人,嘴那么碎的吗?!
沈千昭:“......”
此刻,沈千昭只想扶额。
本来只是经过,在这停留了一会儿,这会儿,倒是像极了她们在这里偷听墙角。
穆莞拉了拉沈千昭。
旻生几人对视一眼,看向了沈如意,没想到竟然有人躲在暗处偷听。
这会儿他们不仅没有半点背后嚼人舌根的心虚,反而心生不满,面色不善。
“你是谁,居然躲在后面偷听,难道你们大晋的女子,都是这般无礼的吗?”
沈如意一噎,“明明就是你们先背后编排人!这会儿倒成了我的不是?”
旻生冷笑一声,“你若不偷听,又怎知我们在说些什么?”
沈如意哪里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把黑的都要说成白的,气得都想上去动手了。
这时,沈千昭却拍了拍穆莞拉着自己的手,自己走了出去,拉住了沈如意,以防她情绪激动冲上去。
几人一见,又有人来了,看起来还是一伙的,冷笑出声,“没想到你们大晋的人都爱听墙角,这点,我们还真是比不上。”
沈千昭眉头一蹙,转过身,面向几人,古井无波的目光落在几人身上。
旻生一愣...眼睛都瞪直了,看傻了眼。
哪里能想到,方才在路上惊为天人的仙女,这会儿又出现了,还穿着神机学院的学子服。
沈千昭声音凉薄,所言,半点不留情面,面上却做足了低人的姿态,“若是要就着这背后编排人的本事,那我们大晋男儿,确实比不上诸位,惭愧。”
“噗嗤”一声,暗处的穆莞没忍住,笑了起来。
对着沈千昭就竖起了大拇指,这若不是不合时宜,她还想蹦起来给沈千昭鼓鼓掌。
就连沈如意,方才还在生气,这会儿,都忍不住笑了,装模做样的扯着袖子掩盖住笑意。
看看沈千昭这给人寒碜的。
那人脸色又青又紫,“那你们偷听我们说话,就有理了?”
“偷听岂是君子所为!”
“何况我们也并未指名道姓,倒是两位姑娘,自己对号入座,还恼羞成怒反过来指责我等。”
沈如意嗤笑一声,沈千昭三个大字说的,还没指名道姓呢?
沈千昭却只是环顾了四周一眼,神情莫名,似是不解。
“你们脚下所踏之地,乃我大晋国土,更是我们学院的地盘,这路开在中间,也未设门墙遮挡,这怎么成偷听了?”
沈千昭了然一笑,神情恍然大悟,“莫不是诸位从前在齐国,在西朝,都是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