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一个“们”字,使得所有人回头望去...
一袭白衣胜雪,穿戴周正,身姿修长挺拔的谢名,行于谢临身侧,自雪中而来。
少年俊美,风月无边,使得这漫天景色,都失了颜色。
沈如意不自觉地都看呆了...
她怎么感觉,这场雪,就像是为了谢名而下的。
应谨唇边笑意依旧,只是落在谢名身上的目光,却染上些许的复杂。
沈如辰面色平淡,并无异常。
倒是高景松一个男子,都险些看入神了去,只觉,这京城第一公子的名声,果然名不虚传。
谢临与谢名行至亭中坐下。
幸好梁王府的这座亭子不小,足以容纳所有人,否则还不知是什么尴尬局面。
坐到了宋怀旁边,谢名轻轻颔首,宋怀微微点头,以示回应。
沈如意的目光从一个人身上移过去,挨个看了一眼,心里直嘀咕:都是爹生娘养的,怎么这一个个的,都长得那么好看?
从前年纪还小,尚不觉得什么,如今,这些人围桌而桌,一张张出色的面容,凑到了一块,将那天边的美色都给比了下去。
谢名的俊朗,是从骨子里由内到外的温和矜雅,举手投足间,君子风骨,俊美无双。
若说谢名似雪似风,那谢临,就像天边的烈日阳光,明朗照人。
即便应谨早已不似从前那般张扬,这般静下来,倒是更凸显了几分风雅。
她的兄长沈如辰,以及这高家的小郎君,虽算不上绝色,却也绝非作衬的绿叶。
而这宋怀,虽说是东厂的人,却生了一副让人为其心生惋惜的容颜,不同于京城中盛极一时的柔态君子之美,五官深邃冷硬,可大约就是因为如此,总沉着的神色,让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另有一番风骨,成熟而稳重。
想多看一眼,却又不敢看,若当真仔细的多看两眼,都脸红心跳,越看越着迷。
丝毫不逊色于谢名。
这一刻,沈如意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沈千昭会喜欢上这宋怀了。
包括谢名应谨在其中,他们都像虽让人瞧上一眼都觉得惊艳,可却也就是惊艳,会忍不住惊叹而多看几眼,依依不舍的欣赏,却也就是欣赏,即便亲近,也难生出俗心。
这般男子,让人不忍其沾染上半分世俗的情爱。
而宋怀却不同,他像是从暗处而来,包容所有,却不同于所有人,身上浑然天成的那种气质,让人脸红心跳的同时,又忍不住去占有,想将人完完整整的嵌入自己的身心之中。
身心,相融。
沈千昭身边有太多像谢名应谨这样的人了,而宋怀,独独区别于其他人。
可不管怎么说,这几个人,都是京城中,多少姑娘家的心中所念。
沈如意心中好一阵感叹,她要是沈千昭,才不做选择,个个都要,全都要,全都收了!
一天一个,七天一轮换,多好。
沈如意的这番想法,便也就是自己在心中想想。
沈千昭丝毫不知道,有人已经在心里头,替她做了个看似完美的决定。
亭子中,交谈声交杂,算不上气氛多好,却也不至于冷淡。
谈的,便也就是风土人情,四书五经,以及个人见解,再有的,便是互相恭维两句。
可到底每个人心里头都有别样的心思,以至于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诡异。
在这种诡异的持续下,沈如意第一个坐不住了,开口提议道,“有酒有吃的,就没有琴音,实在可惜,不如我们轮流弹一两曲助助兴?”
沈如意这提议一出,倒也没有人反驳。
沈如辰笑道,“只是弹琴,也是单调,来人,取文房四宝,几位,我们对景,对琴音,即兴作诗如何?”
高景松第一个答应,拍手叫好,“甚好,我先来!”
说着,他便朝角落那处摆着的古筝走去,落座,抬手扫弦,不带一丝含糊。
几人笑着作诗,你一句,我一句。
到沈千昭这里的时候,已是没有可以发挥的了,她嘴角一勾,执笔而下,倒是利利落落的画出一角亭中景色。
虽是寥寥几笔,却惟妙惟肖,让人不禁叫好。
高景松一曲终了,看了画,爱不释手,“真是妙啊,我定好好珍藏!”
沈如意看向沈千昭,见她只是在一旁平静的喝着茶,不由想起上回沈千昭没有弹完的那首曲子,心里痒痒的,“昭昭,机会难得,不如你把上回没有弹完的的那首曲子继续弹完?”
她都惦记好久了。
见沈如意这么说,高景松和沈如辰,倒是直觉的想起沈如意生辰那日,在阁楼时,听见的那首。
高景松眼睛一亮,“郡主莫非是说,您生辰那日的曲子?”
沈如意倒是没有想到,高景松也知道,又想到,他经常往来府中,恰巧听到也不足为奇。
她点了点头。
沈如辰倒是没有想到,那日那首气势磅礴的曲子,竟然是这个堂妹所弹,不由多看了沈千昭两眼。
从前还以为她空有容貌,后来进了神机学院,倒也是一鸣惊人,没想到,竟还能弹出那般曲子。
不由让人深思。
应谨嘴边勾起一抹浅笑,“阿昭,弹完吧。”
他也想听完。
谢临倒是好奇了,沈小昭这是弹出了什么曲子,让这几个人这么惦记着,“沈小昭,你快弹,我也想听。”
他向来就是爱听曲。
沈千昭只能是看向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宋怀,像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倘若就是只有沈如意,谢临,谢名在场,她必然就弹了,可今日不同往日,又岂能一样?
宋怀自方才应谨到来,心中却一直有些隐隐的发堵,尤其是,他一直盯着小姑娘看,目光丝毫不带任何的掩饰。
可见小姑娘神态自然,一颦一笑,都是对着自己,就连现在,第一反应,也是向自己征求意见。
他心里堵着的那块石头,倒是突然消失了。
宋怀目光落在沈千昭的手上,像是在询问她的手伤。
沈千昭一愣,倏尔笑了,这一笑,一下子便将亭中好些人的视线都吸引了去。
沈千昭眼角弯弯,才在几人的期盼的目光下,走上前,在那把古筝前落座。
昨夜指尖受的伤,这会儿已是没有什么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