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我家将军有请。”守卫听了怀瑾的话,进去禀告之后,很快便有人出来将清尘请了进去。
清尘带着怀瑾走进守将府,却见不大的府邸,修建的并不豪华,屋子里也并无多余的装饰,看起来清贫的很,也不知是这赵云果真两袖清风,还是做给世人看的。
管家领着清尘二人来到赵老爷的屋子里,却见郎城守将赵云一身常服守在赵老爷的床边,事事亲力亲为,侍奉左右,俨然一副孝子模样,让人心生敬佩。
“将军,门外的公子带到。”管家躬身对赵云说着。
“你就是号称能为家父治病的神医?”赵云转过身来,开口问着。
他打量着面前的清尘,身形纤弱,年纪轻轻,银色的面具遮挡了面容,也挡住了脸上的表情,让他无法从神情窥探清尘到底在想些什么。不过眼前之人衣着华贵而整洁,举手投足间自由一派大家风范,倒是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信服之感。
就在赵云打量清尘的时候,清尘也同样在打探着赵云。眼前的男子将近不惑之年,虽是沙场征战的将领,却自有一副儒雅的风范,一身常服卸去了肃杀的气息,增添了些许柔和。面冠如玉,谈吐间谦和有礼,看起来是个正直之人。
“在下姓沐,不过能为赵老爷治病的并非在下,而是在下身边的这位婢女。”清尘冲着赵云拱手行礼,而后指着怀瑾说着。
“沐公子,家父沉疴病榻日久,郎城之中多少名医也束手无策,若是公子能救家父性命,本将军感激不尽,只是这位姑娘……”赵云一听清尘说能治病的只是她身边这个小婢女,心中顿时犹疑不定起来。
“怀瑾,去给赵老爷看看。”清尘并不回答赵云的话,而是朝着怀瑾吩咐。
怀瑾点点头,走到床边,将自己随身带着的医药箱放在一边,从里面取出一个小臂枕,轻轻地放在赵老爷的手腕下,而后凝神屏气,为赵老爷把脉。
清尘和赵云站在一边,看着怀瑾的动作,都没有做声,良久之后,怀瑾才放开赵老爷的手腕,起身对赵云说道:
“赵老爷的主要症状为午后低热、盗汗、食欲不振、乏力、消瘦,严重时咳嗽咯痰、咯血、胸痛及气急,肺尖部可听到异响,不知我说的可对?”
“不错,家父的确有姑娘所说的一些症状,不知姑娘可有和医治的办法?”赵云听了怀瑾的话,脸上这才露出些许信服的神色,开口问着。
“因为赵老爷体内郁积太久,内息不畅,我需要先施针打通赵老爷的内息,排除他体内的污浊之气,再辅以药物,才能让赵老爷彻底痊愈。”怀瑾本着一颗医者之心,将救治赵老爷的方法说了出来。
“施针?姑娘说的可是针灸**?”赵云闻言,眼中露出一丝惊异。
“正是,不知将军可有何疑惑?”怀瑾点点头。
“自我朝开国以来,针灸之术也只是在医书上见过,却从来不曾见过哪个医者能真正用针灸之术救人性命,姑娘可有把握?”赵云皱着眉头,问着。
“将军若是不信,大可不用我这丫头的法子。不过在下要提醒将军一句,赵老爷的病情能否等得了将军另寻他法救治,还请将军掂量掂量。”清尘听了赵云的话,不由得笑笑,如此说着。
怀瑾并非一般的医者,她是南空神医的徒弟,医术高明,既然她说能救,那就一定能救。更何况,针灸之术虽未有别人用过,却不代表怀瑾不会,其实,摘星楼众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南空神医和怀瑾用针灸之法医好的。
“这……”即便听到清尘这样说,赵云还是有些犹豫不决。
“怀瑾,你去给赵老爷开个方子吧,虽然赵将军不敢将赵老爷的性命交付于你,可咱们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好歹帮着赵老爷缓解一些病情。”清尘知道赵云的心思,便开口对怀瑾说着。
“是。”怀瑾应承了下来,便向赵云要了纸笔,写了一张方子,递给赵云,而后开口,“赵将军若是不信,可找郎城中的诸多医者一起瞧一瞧这张方子,确定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再抓药给赵老爷服用。我保证不出三日,赵老爷定然比现在看起来要好得多。”
“好了,怀瑾,该做的咱们也已经做了,走吧。”清尘见怀瑾开了方子,便如此说着,而后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怀瑾跟在清尘的身后,两人走的毫不犹豫,而赵云也没有丝毫阻拦,只是看着清尘和怀瑾的背影,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将军,这药方……”管家站在赵云的身边,指着怀瑾开的方子,问道。
“去请几个郎城有名望的大夫过来,让他们看看这方子有没有问题。”赵云将手中的药方递给管家,如此说着,随后又吩咐屋子里的侍婢好好照顾赵老爷,这才走了出去。
他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守将,但是也并非没有见过世面,那个带着银色面具的公子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贵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凡之气,就连手下的婢女也这么有本事,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凡人。却不知这姓沐的公子,来这兵荒马乱的郎城做什么。
“公子,咱们费尽心思进了郎城守将府,就这么出来了,岂不是太可惜了?”怀瑾开口问道,“我以为公子要竭力劝说赵将军用我的法子给赵老爷治病。”
“病还是要治的,不过要先让他们尝到甜头。”清尘开口说道,“赵云不是一般人,他身为一城的守将,防备心重,对我们的来历自然要查探一番,才敢相信我们。等他确定了我们没有可疑,而你开的方子又让赵老爷病情好转,他自然会上门来求我们了。”
“那么在此之前,我们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做?”怀瑾说着,“守株待兔,只等着赵将军自己送上门来。”
“不错,走吧,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如果明日那边没有问题,于将军他们就快要攻城了。”清尘说道。
“公子之前不是让他们不要攻城吗?”怀瑾有些不解。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想要让赵云相信我们,没有于将军他们配合怎么行?”清尘说完,便向周围的路人打听了郎城最大客栈的位置,而后带着怀瑾朝着客栈而去。
怀瑾闻言,便不再说什么,只是跟在清尘的身后,住进了客栈。
当两人上了楼,进入房间中,清尘便打开后窗的一角,朝着楼下看去,却见一个人站在客栈的门口张望了片刻,而后转身朝着守将府的方向离去。
“这个人在跟踪我们?”怀瑾也看到了这一幕,开口问着。
“不只是他,我敢肯定,不出一炷香的功夫,这客栈周围定然就布满了赵云的眼线。”清尘说道,“郎城正值多事之秋,每一个外来人都有可能是敌军的细作,尤其是我们这样从未来过而且身份不明的人。”
“那我们怎么办?要想办法甩开他们吗?”怀瑾问道。
“那倒不用,他们爱跟就跟,爱监视就监视,反正我们也不是敌军的细作,因为很快,我们会是这座城池的主人。”清尘砰地一下,关上窗户,而后回到房间,如此说着。
接下来的几天,清尘便和怀瑾一直住在这间客栈中,什么也不做,闲来无事,便在郎城四处逛逛,向人打听哪里的食物美味,或者打听哪里的风景秀丽,看起来就像是来郎城游玩一般,不与郎城之外有丝毫联系。
偶尔在路上碰到有郎城的百姓小灾小病,清尘也都吩咐怀瑾为那些百姓看病开药方,并说只是举手之劳,不收银子。
在这段时间内,飞雁关先锋大将于涵几次领兵叫阵,并且派了一些人马小规模地攻城,却都被郎城坚固的防守击退,不了了之。
而后,天星国士兵试图从东城门和西城门两个地方突袭,却也因为准备不充分,而被镇守郎城的士兵打退。所有的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天星国对郎城束手无策,好几次都没有办法攻克郎城。
郎城的士气越来越足,而飞雁关的士兵在几次攻城无果之后,便也偃旗息鼓,退守飞雁关,闭门不出,不再做无谓的牺牲,也或许是在想别的攻城之法。
就在飞雁关不再出兵叫阵的时候,赵云带着守将府的管家来到客栈,亲自拜访。
“难得赵将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坐。”清尘将赵云迎进来,如此说着,而后吩咐怀瑾为赵云上茶。
“沐公子客气了,本将军此番前来,是想请公子的婢女再去一趟府中,为家父治病。”赵云说着,语气似乎很是客气。
“赵将军可算是相信我的医术了?怎么样,赵老爷可好些了?”怀瑾一听,忙开心地问着。
“有劳姑娘记挂,家父用了姑娘开的方子,病情微微好转,直至昨日,已经不再咳血了。”赵云说道,“郎城中的诸多医者也说这方子有奇效,所以……”
“医者仁心,赵将军既然诚心来找,我们又怎么可以见死不救?也罢,在下便带着怀瑾,再与将军走一趟。”清尘说着,便应承了下来。
赵云见清尘答应,喜不自胜,立即将清尘主仆二人请到守将府,为赵老爷诊治。
一行人在到了守将府的时候,却见两个士兵抬着一个受伤的士兵走了出去,清尘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微微摇头,似乎是在为这受伤的士兵叹息。而这一幕,却正好落进了赵云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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