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子说:“河水的出口是在山下面,那它的入口呢?会不会有出路?”
李毅道:“这是一个死谷,河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
凉子说:“那我们只能等待了吗?”
李毅说:“死谷,也是世外桃源。这里没有人来,只有动物和植物,我们可以领略一下这里的优美风景,就当是游玩了。”
凉子忽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既然这里是死谷,那除了那条大毒蛇之外,是不是还有别的大怪兽?那条大毒蛇没有死,它还生活在这个谷底!”
她越想越害怕,伸出手来,握住了李毅的手,紧紧拉住不放松。
“别害怕。”李毅道:“那条毒蛇,既然能在这里长那么大,可见它在这里,也是一个强者,其它猛兽,不会比它可更怕了。”
凉子道:“当真吗?”
李毅道:“就拿你们国内的社团来对比,青木组是岛国最大的社团,其它社团,还有谁能比得过青木组?你爸在岛国,是社团里的头把交椅,算是岛国的教父吧?”
凉子道:“我爸虽然很厉害,但青木组里,也有一些人不太听他的命令。我爸天天为了社团的事情而烦心。”
李毅道:“你爸是老大,在社团里理应拥有绝对的权威,还有谁敢不听他的话?”
凉子说:“社团和政府有很深的合作关系,政府对我爸的一些主张并不满意。有一次,我亲耳听到一个政府官员向我爸爸发火,还说如果我爸继续这么下去的话,他们就会另外推人上位。”
李毅道:“青木做了什么事,惹得岛国政府方面发这么大的火?”
凉子说:“青木组里的许多产业,都是政府官员在背后把持,我爸却一力主张,要把这些产业关闭。影响到了那些官员的利益。”
李毅道:“哦?看不出来,青木还是一个改革派的社团领导。”
凉子说:“自从我妈妈去世后,我爸爸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有很多生意。明明很赚钱,却因为过于伤天害理,他就宁可损失社团的利益,而不去碰,不仅如此,他还利用社团的威势,去压制别的小帮派,也不准他们碰那些生意。”
李毅道:“你爸这是想洗白上岸吧?”
凉子说:“什么叫洗白上岸?”
李毅道:“青木组在岛国存在了上百年的历史,一直以来,做的都是不要本钱的买卖。干的也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黄、赌、毒俱全,杀人放火,逼良为娼,明争暗抢。绑架勒索,收保护费,放高利贷,操纵股市,强买强卖,种种不良行为,什么没有做过?”
凉子脸色惨白:“我不许你这么说!我们青木家族。没有你说的那么坏!”
李毅冷笑道:“没有那么坏?我刚才还是积了口德,只说出你们青木家庭所做坏事的十之三四罢了!”
凉子咬住嘴唇,说:“不许你这么说我们家族!”
李毅道:“不然,你家的财富,是怎么积累起来的?不然,那些岛国高官。为什么要卖你们青木组的面子?还不是因为你们帮他们做过太多的坏事!岛国政府想做又不敢做的龌龊下流之事,全交给你们青木组去做!不然,你们青木组,凭什么在岛国社团里独树一帜?”
凉子气得娇躯乱颤,说:“我不理你了!我恨你!”然后。扭身就走。
李毅看着她离开,大声喊道:“青木凉子,你醒醒吧!”
凉子头也不回,大步往荒凉之地走去。
她从小在父爱的护翼之下长大,虽然也知道青木组作恶多端,但一直不肯承认,更不想在外面公开提及。
现在,李毅毫无顾忌的将她家族所做的事情说了出来,就像用刀子将她的皮肉一层层的剥开,露出里面鲜血淋漓的丑恶,令凉子心里既难受又痛苦。
她赌气之下,一个人离开,刚走了五分钟,就有些后悔。
陌生的环境、异国的绝地,渺无人烟的山谷,带给她深深的恐惧。
她很想回过头去看看,看看李毅有没有跟在身后。
可是,长久以来的高高在上,那种小公主般的高贵和矜持,却让她不想回头。
她就这么一直向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觉得累了,就坐在一块石头上休息,这一次,她借着坐下来的机会,终于回过头来。
可是,背后空空余也,没有李毅。
“哼!”凉子嘟起嘴,一股深深的委屈,涌上心头。
她再坚强,也只是一个少女。
她将头埋在膝盖上,扁起小嘴,耸起鼻子,咬着嘴唇。
她看着来时的方向,倔强的不去找李毅,一定要他先来找自己。
她眼角酸酸的,很想号淘大哭,但又告诉自己,绝不能太过软弱,越是在绝望的境地,就越要坚强。
山风习习,草木摇动。不知何处传来声声怪叫,也不知是何种野物发出来的声音。
凉子双手抱着手臂,惊惧的站起身来,四下望望。
不远处的草丛里,似有东西在动!速度还挺快!正向她所在的地方移动!
“不会是蛇吧?”凉子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
“李先生!李先生!”凉子只能呼唤这个唯一的依靠。
草丛快速的向两侧倾倒。
凉子缩在石头上,圆睁双眼,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未知东西。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她很想闭上眼睛,却又不敢闭上。
“呜!”的一声,一只伸着长舌头的野兽,像狗又像狼的东西,跳到了凉子的视线里。
那只野兽,长着两排锋利的尖牙,牙缝里还残留着哪餐余下的肉屑!
它喷着臭气,两眼泛着绿光,凶恶而贪婪的盯着凉子。
野兽并没有马上展开攻击,而是站在凉子不远处,似在度量眼前这个猎物的强度,能不能顺利的将她变成自己的盘中餐。
凉子双手在地上乱摸,却摸不到一块石头或一个可用的防身之物。
野兽的两只前腿,忽然向前弯曲!这是它攻击的前奏!
果然,它身子猛的一个纵跃,张开大嘴,咬向凉子的脖子!
凉子尖叫一声,闭上了眼睛。
眼瞅着野兽就要咬上凉子!
说时迟,那时快,一根大木棍子,从侧面横扫过来。
野兽预感到危险降临时,已经来不及躲闪,被木棍砸中了头部!
“哈!嗬!”两声沉闷的叫声传来。
“啪!”的一声,是重物撞击的声音。
然后,是野兽惨叫的声音。
凉子睁开眼,看到李毅挥舞着一根木棍,护卫在自己身边,紧张得像一个临战的将军。
而那只野兽则被一根子扫落在两米开外的地上,躺着伸动四肢。
李毅这一棍,使尽了全力,正中那野兽的头颅。
野兽痛得在地上打滚子,挣扎许久,也站不起身子。
李毅挺身上前,抡起棍子,照准野兽的头部,使劲砸了下去,如此砸了十几下,见野兽彻底不动了,这才停手。
他转过身,看向凉子。
凉子起身,扑进他的怀里,哇的一声,哭得稀里哗啦的,止都止不住。
“快走!”李毅拍拍她的肩膀,沉声道:“这种西伯利亚野狼通常都是成群活动,这只虽然被我们打死了。但它的同伴很快就会嗅到血腥味赶过来。”
“啊?”凉子惊惧的四下望望,说:“它还有很多同伴?那我们去哪里躲?”
李毅拉着她的手,问:“能走吗?”
凉子说:“还好。”
李毅说:“快走。”拉着她的手,往前面走去。
“我们能去哪里?”凉子问。
李毅道:“找个能藏身的地方躲起来!”
“可是,这山谷里,哪里有藏身之处?”凉子问。
李毅也没有答案,只能去寻找。
草丛里有一线血迹,草丛明显向两侧倾倒。李毅也没有注意这些细节,只是觉得这像是一条路,所以就沿着这条路往前走,却没有深思这种地方,怎么会有路?
凉子发现了草叶上的血,问道:“这是什么血?”
李毅道:“血?好腥!”他停下脚步,稍微一想,便即明白过来:“这是大蛇逃走时,留下的血迹!”
凉子道:“那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是去大蛇的窝吗?”
李毅无语。
此刻,远处传来野狼们的呜呜叫喊。
“怎么办?”凉子道:“前面是蛇窝,后面是狼群!李先生,我们怎么办?”
那群野狼来得好快!叫喊声渐渐清晰了!
李毅来不及多想,拉着凉子往前跑:“大蛇受了重伤,相对来讲,比较好对付。”
凉子道:“大蛇只有一条吗?它没有同伴吗?它没有妻子吗?没有儿子吗?要是还有爸爸妈妈怎么办?”
李毅顾不上回答她提出的这许多问题了,因为后面的草丛正在迅速的折断和倾倒!那表明,一大波野狼,正在靠近!
前面就是山壁!
山壁下面,有一个一米圆径大小的山洞!
“那就是蛇窝的入口!”凉子道:“快看,洞口还残留着许多血迹!”
李毅拉着凉子,面对洞口驻立。
两人同时回头,看到一大群西伯利亚野狼。闪着寒光的狼眼,像一串明灯似的,盯着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