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里阳光正好云殇按照凝歌吩咐暂停了玉庄所有的生意转为修葺云家很快就炸了锅为了方便凝歌行事云殇把临近他所居住的拨云轩最近的院落给了凝歌去住唤作日初阁
日初阁坐落在高处能登高望远是云府中最高的院落也是最出新的院落取的地理位置也极好白日里日光不断夜里随着月亮东升西落也有四面皓月的美景
日初阁刚好是在拨云轩后面故取了拨云见如初的典故一个拨云一个日初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当然凝歌自从搬进日初阁之后也是事故不断诸如市场吃到一些不新鲜的饭菜或者出门遇见个下人非要从她身边经过讽刺她鸠占鹊巢才算是完
这都不足挂齿每每凝歌都无动于衷就连七九也不曾告诉更遑论云殇了
本就是寄人篱下进犯了别人的利益这样的小打小闹她不在乎只是希望做事的人不要沒有分寸有朝一日动了她头上的黄土这一切可就都不好说了
凝歌咽下最后一口饭撂了手里的碗筷就去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七九被凝歌支使了出去这会子嘟着嘴巴抱着一批绸缎回來往凝歌面前一搁无趣道:“分明是为了打击一鸣布庄还非要去买一鸣布庄的东西做什么呢不是自己踩了自己的脚”
凝歌闻言从一堆图纸中抬头扫了一眼七九带回來的布匹又看了一眼桌上凌乱的碗碟皱眉道:“这些不够”
七九皱眉:“姑娘这几日买了不下五十匹了这个不够还有之前的难道您还想要奴婢再去”
是了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要托付她结果云泽依旧是在楼外楼快活的很而七九却成了凝歌的代步车每天都要出去一鸣布庄买许多上好的布料
每每看见一鸣布庄老板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朵根去了的模样七九就在心里腹诽自己是跟错了主子
一定是跟错了
要知道即便是云家穿的衣衫也不会从一鸣布庄买的云家有自己独立的染坊不过只供着云家独家专用只是这样的消息提供给凝歌的时候凝歌却是半分兴趣都沒有
七九想着那一鸣布庄就像是云家眼里的沙子如何揉都揉不掉可是凝歌这一來说是和一鸣布庄分庭抗礼却做了诸多讨好一鸣布庄的事情当真是叫人不能理解
所以七九字里行间都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听的凝歌毛骨悚然只好道:“那今天就这么多吧”
沒等七九转身凝歌又问道:“我吩咐你传出去的消息怎么样了”
七九点了点头:“自然是好了的好在您的身份不曾公开说着说着就有人信了这流言就像是大火一旦燃烧起來了就一发不可收拾倒是可惜了公子的名声……”
七九长叹一声为云殇扼腕也为凝歌捏了一把汗
“姑娘这样做会得罪连家万一连家因此反目一发不可收拾那可如何是好”七九有心道
凝歌皱眉手中的笔一顿:“连家”
“啊”七九捂住嘴巴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目光躲闪只飞快的看了一眼凝歌转身就跑了任凭凝歌在身后如何的呼唤都不肯回头活生生的好像是身后跟了个厉鬼
“云苍”凝歌低喝一声一阵劲风起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冰坨子云苍已经站在了凝歌面前不言语也不行礼只是笔直的站着
凝歌扶额:“七九说的连家可就是云城里的连家”
在云城的时间长了对于这里的人物环境总算是熟悉了 大半这云城里除了云家还有一个鼎立的连家势力虽然稍逊于云家但是也算是名门世家财富万贯
“是”云苍干脆利落沒有料到凝歌叫他下來只是为了问他这些个无用的问題
凝歌忽然想起來些什么懊恼的一挥手:“好了你下去吧”
在云城里传闻最多的可不就是连云两家联姻的事情连家有个大小姐到了适婚年纪云家的少爷也正是娶妻生子的好时候
连家有多少个女儿凝歌不知道但是云家只有一个云殇
所以这个连家的大姑娘许的只有云殇了
据说这两人还是琴瑟和鸣的好知己若是结为夫妻就更是人间典范了
正如七九所说关于谣言这回事听着听着就成了真的了
连家对云家的生意大有裨益不管是商业联姻还是 佳偶天成都是对云殇有利的这也难为了人家非要骂她鸠占鹊巢了
只是这些人根本就不知道她只不过会成为云殇的一颗摇钱树而不是未婚妻啊而她传出去的谣言也并不是给连家看的若是造成误会自然不是她想的
唔……何况这连家怕还有大用处
看來还要找这个连家大姑娘谈谈心呢 凝歌眸色沉了沉攥了攥袖口许久才抬头正瞧着面前的云苍:“ 你怎么还不走”
云苍愣住脸上登时浮现两条黑线一眨眼的时间就消失在凝歌面前
“下次你能教我轻功嘛你这样飞來飞去的带起來的灰尘我都躲不掉”凝歌扑打着面前莫须有的灰尘无奈道
头顶的房梁上卡擦一声骨节错位的声音听得凝歌精神一凛却又在下一刻听到一声毫无情绪的回复:“好”
顿时眉开眼笑收了势头重新坐回桌子边想了想终究是在纸上落了一个孩子的模样
“姑娘小少爷來了”已经走了的七九折而复返恭恭敬敬的在凝歌的桌子前站定一双美目微微有些晃荡只是看着正坐在桌子边的凝歌來來回回勾勒的画像
圆圆的脸蛋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眼光忽明忽暗像是藏着许多的心思凝歌手上的墨一拖就是一张邪气的笑脸和云湛果真是像了个七七八八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还沒等凝歌抬头就见那云湛一身锦绣好像是夏日里开的最好的花朵花香袭人老远就看见那孩子一身的华贵不等通报就已经踏进门里來
只是站定了许久也不见凝歌有搭理他的意思心中顿时涌起一阵不爽三两下跑到凝歌身边“喂你在干什么”
凝歌揉了揉脖子站起身來定定的瞧着面前的云湛好像沒有听到云湛的话一样面目一片茫然
她敢肯定云湛不会只是一个小乞丐只是云湛不肯开口说自己的名字也不肯开口说自己的心事即便是有了云泽也听不到关于他的任何一点消息
姑且就当云湛是清白的吧
若是不论腹黑这孩子生的极好声音也好是个不可多得的萌宝呢
“你在干什么”云湛又重复了一遍问话有些恼怒的仰头看着凝歌
凝歌依旧不做声只是睁着一双流光潋滟的大眼死死的盯着云湛瞧
两人僵持许久云湛终于败下阵來低下头好像是斗败了的公鸡举着双手阴阳怪气道:“娘亲…… 你在干什么”
凝歌勾起嘴角听见云湛这一声娘亲面色瞬间就多云转晴笑道:“娘亲在给你做衣服”
云湛一边暗自感叹女人果真是如某人所说的变脸比翻书还快一边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
低头一看凝歌笔下画的可不就是他的画像吗乍一看还真的像极了云湛
只是分明是说做衣服要这画像做什么
凝歌的眉眼带笑无比温和的看着云湛只是这样的目光却是看的他一身的冷汗总觉得事情好像沒有那么简单
他才來云府几日和凝歌见的面也是屈指可数即便是叫娘亲也不过是很不情愿的他们之间的交情就到了要画像睹物思人的地步了
真是太搞笑了
不简直就是荒唐满满的都是阴谋的味道
云湛慢慢的向着门口挪去边走边遥遥指着那画像道:“娘亲 您作的一手好画”
凝歌浅浅的“哦”了一声抬眼看着恨不能遁地而走的云湛“那你坐下來我慢慢给你画好了”
云湛连连摇头
凝歌疑惑道:“我有那么可怕吗”即便是可怕也沒有见过几次能有什么好怕的呢不是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云湛连忙又摇头想了想又重重的点头见凝歌面色含笑最后压抑不住用手掌捂着嘴巴笑的直不起腰來才知道自己是被戏弄了
登时一脑门子的火气气呼呼道 :“我就是來告诉你公子被传去祠堂问话啦”
凝歌正色:“与我何干”
云湛等着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最毒不过妇人心”说罢转头拂袖跑了
等到云湛的小小身影消失在日初阁凝歌的表情才由欢快转为凝重眉毛攒在了一处在眉心画了一个精致的“川”字
不多时云湛忽然又回來了喘息着停在日初阁门口小小的手甩着汗道:“忘了跟你说父亲被叫去大祠堂了我偷偷去看过这会正在受训呢”
凝歌心中一顿惊讶道:“大祠堂这么严重”
转念一想心中又释怀了云家虽然有钱但是也不能停了老本行玉庄是云家根本她的举动一下子把人家的玉庄全部都停了那些个老头子怎么会不着急呢
想到这里凝歌挽了云湛的手:“走去看看”
云湛别扭的想要挣脱开凝歌只回头看了一眼:“你要是不去我就把你从云家丢出去你去街上乞讨等着找你的人把你捉回去”
云湛猛地吞下一口吐沫挣扎的动作戛然而止有些惊惶的看向凝歌
这女人知道他的身份
不过一想起來那些个猛于蛇虎的家将还有那一双桃花眼里迸射出來的愤怒云湛生生打了一个寒颤下意识抱紧了凝歌的胳膊乖乖的跟着凝歌去了祠堂
凝歌本也是试探云湛却不曾猜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她起码可以确定云湛的身价不菲而且是在被人追着跑故意扮成乞丐混淆视线的
回头一看那孩子珠圆玉润的可爱的很洗干净之后的皮肤尤其白哪里有半分乞丐的模样
尤其那睫毛生的跟芭比娃娃沒什么区别忽闪忽闪的叫人心声怜惜凝歌的目光渐渐的柔和下來好似在云湛身上窥见了那未成型的孩子的影子
若是那孩子活着定然是像极了凤于飞也会在这般的可爱掐指一算这时候都能清晰的叫娘亲了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她见了云湛莫名就好像见了自己的孩子
可恨……可恨凰家毁了这一切……
凝歌攥着云湛的手紧了紧云湛吃了疼奇怪的看向凝歌却是在触及凝歌目光的时候微微一愣
原本总是带着狡黠戏谑的目光此时盈满了悲伤甚至能看见有泪光闪动仇恨……亦或者是杀气即便是隐藏的很好也还是叫云湛窥探了个通透
这样的目光如此熟悉……倒是和那个人恼起來的时候有些像呢……
“你怎么了”云湛难得温和的开了口
凝歌惶然惊醒猛地放开了云湛的手在瞧见那小手上的乌青之后心中一窒
她是在干什么
云家祠堂内
“真是放肆不过是外來的一个女子竟然能勒令停了云家的生意你放着一个外人的孩子整日里父亲父亲的叫叫我云家脸面何存云殇你这是要置我云家于何处”
一个白胡子老者用手中的拐杖用力的点着那大理石做成的地板声如洪钟一下一下的都敲打在云殇耳畔
而此时的祠堂里可不仅仅是有这抓狂上火的老爷子还有一种摸着胡子半眯着眼睛的老狐狸一个个敛着心思抿唇看着云殇和那老人之间的战斗开火
云殇不急不忙的坐定顺手断了茶几上的一杯热茶无奈道:“大长老这么急把云殇召进祠堂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么”
说着冷冷的扫了四周沉默不语的长老们自嘲道:“若是叫心水姑娘和云湛知道她在云家这样受欢迎怕是要高兴的不得了只是长老们都坐在这里商榷玉庄的事情到底是要云殇给个什么样的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