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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鬼,他明明不过是让那小宫女赶去西暖阁寻个人罢了,她怎的跑去了这么久,还没能将人带回来?

会宴厅东厢配房之内,墨书远焦躁不堪地在屋中的那扇小屏风后面走来走去。

也不知是探子此番替他准备的春||药太烈,还是他的心理作用,他这会总觉得自己的喉咙干得格外厉害,下|腹处亦会不时涌起两股蠢蠢欲动的邪|火。

按说,这不应该啊,他平日虽不曾放任自己纵|情过声|色,却也未尝逼着自己当那劳什子清心寡欲的呆和尚。

他府中尚养着几个通房,在花楼也有三两个相熟已久的花魁娘子……往日若真有那等需要,他自是不会亏待了自己——

所以,按理说,这不应该啊!

被那无名邪|火燥得浑身难受的墨书远紧皱了眉头,他正欲好生分析下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便听得屏风那头的木门一声吱嘎,似是有人自外入了厢房。

“请问——有人在吗?”迈过门槛的慕诗嫣小心拉着帽檐,一面掐着嗓子,努力把自己的嗓音,硬生生地往慕惜音的音色上靠。

“……没有人吗?”少女假意试探着,边说边缓缓向着那厢房深处行去。

她抬了眼,目光立时锁上了配房外那扇虚掩着的木门。

慕诗嫣见状不着痕迹地微挑了眉梢,继而装作自己是突然发现那配房的门不曾被人关死,在满腹好奇的诱惑之下,方忍不住前去打探一番的那般,谨慎又迟缓地挪动了步子——

“打扰了,请问……这里有人吗?”捏着嗓子的少女细声问着,她小心翼翼地推了那扇虚掩的门,而后轻手轻脚地步去了房中。

屋内四下充斥着香丸焚烧过后腾起的浓香,她嗅着那香气下隐约藏着的一道甜腻,重重吸了口气。

——她知道这香气之下还掩着暖|情|用的药,但要唱戏,总归是要唱足全套的不是?

慕诗嫣藏着异色的眼瞳晃了又晃,随即佯装着那药开始起效一般,脚下微微一个趔趄。

少女的身子磕在桌子上,木桌腿蹭地发出道酸牙的声响,躲在屏风后的墨书远应声转眸,定睛时便见那身形纤瘦高挑、裹着大红斗篷的少女踉踉跄跄地碎步而来,心下顿时就是一喜。

成功了!

青年大喜过望,激动中那先前被他勉强压制住的无名火气,登时便自他的小腹烧上了额头。

他的脑子早被这火气烧得犯了浑,于是在那药劲儿的驱使下,他三两下大步跨出了屏风,继而猛地上前,一把扑住了那身姿消瘦的少女。

“音、音儿,你知不知道,本王究竟有多心悦你……”墨书远哑着嗓子低声呢喃,慕诗嫣听见那话差点被恶心得当场反了胃。

虽说她心中早就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可当墨书远当真冷不防一把扑到她面前时,她仍旧是被他这动作给吓了一跳。

“王、王爷,您在胡说什么呢,这不合体统,您快放开我——”少女软着声调“奋力”挣扎,两手不断软哒哒地推搡着青年的胸口。

奈何这般无力的非但没让墨书远胆怯下半分,反而极大地勾起了他心下已然压不住的那股火。

“你放心,音儿,本王不会亏待于你的,只要你乖乖从了本王,这南安王妃的位置,定然非你莫属。”青年喃喃,边说边迫不及待地伸手剥了少女身上的大红斗篷。

那香丸中药气早已将墨书远的双眼熏作了赤红一色,他低头盯着怀中人看了半天,愣是没瞧出来这是慕诗嫣而非慕惜音。

猝不及防便被人扯了斗篷的慕诗嫣见状心头略略松了一口气,看来韵诗这丫头此次带回来的秘药果然厉害,这倒是不用她费尽心思地去挡着自己的脸了。

——也不枉她提前数日便节食减重了。

少女敛眸,她的个头本就与慕惜音生得相差不多,如今再在一番有意清减之下,那身形猛一眼瞧上去,更是与她相差无几。

加上她今儿又有意梳了与慕惜音相似的发髻、换了相似的衣裳……

这南安王若在这状态下都能瞧出了破绽,那他便也不会早早地就被陛下封了王爵、险些断承继大统的希望了。

慕诗嫣心中暗暗腹诽,面上却仍旧装出那派不住挣扎之状,后来才渐渐半推半就地与墨书远滚去了榻上。

香炉内焚着的那暖|情|香灼得她也跟着生出了几分意|乱|情|迷。

好在那药显然不抵她送给墨书远的那几粒香丸来得烈,她这会尚能把持住一线清醒,可墨书远却早便彻底失了理智。

少女弯着唇角无声轻嗤,颠倒间她悄然摸出了衣衫内藏着的那只小小瓷瓶。

瓶中装着的鸡血一直被她的体温与手炉暖着,这时尚带着点温热,她趁着那血还不曾全然凝固,忙不迭将之偷偷洒在了床榻与裙摆之上。

失了智的墨书远浑然不曾瞅见到她这细小的动作,顾自只在那闷头撕扯着慕诗嫣身上仅剩的那点衣料。

有那么一个瞬间他尝觉察到了哪里有些许的不对,奈何他那脑袋早被x虫啃穿了一汪脑花,纵然曾经是阅|女|无数,而今亦未能分辨出那点隐蔽的不同。

慕诗嫣至此却是十分受用,除了要忍受墨书远那一句比一句甜腻恶心且不是对着她的庸俗情话外,她并无半点不适之感。

实际上打三年前的那出事故后她便多了种爱好,初始还只是好奇,后来便算是常日无聊,憋不住给自己找点事做了。

——总而言之,活人果然是比死物顺手。

少女眯着眼睛胡思乱想,就手抓上了青年的手臂。

这会子她看着这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南安王,只觉他当真是愚蠢又可怜,可她一想到那为了嫁进王府而不择手段的自己,忽然就又不可怜他了。

——她该可怜的,分明是她自己才对。

死命抠着墨书远肩胛的慕诗瑶咧嘴痴笑,笑着笑着她眼角便不受控地沁出了泪花。

——她不过是良人而已。

她不过是想求一个,能一心一意待她的,肯真心实意地呵护她、关爱她的良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