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宗主的祖脉源头乃是“啬羊”,此也是一头上古神怪,不过与诸多同类不同的是,其虽长久沉睡在混境之内,可其血液却会在无意识的推动之下遁入世间,并试着捕获周围一切可以吞吃的物事,然后将之带回到正身处。
可是此过程之中,也不免会遇到一些格外强横的土著不曾被其杀死,在沾染到了其血液之后,也不自觉的拥有了其能力,并由此留下了不少血裔。
过宗主当年修炼之时,或许因为血脉之故,曾误入混境之中,不小心接触到了这头祖脉神怪,后者可无有照拂的自家血裔的习惯,尽管还在沉睡之中,那无处无不在的威能也能令一切误入此间的外来生灵被其吞夺。
他也是运气好,因为一件血具恰是其血液所塑,仗着此物没有被第一时间吞吃,这才侥幸逃了出来,反而还因此实力得以大大提升,并还能随时随地遁入此间,只是他心中畏惧,而且了解到逃出来的血裔非他一人,但凡有尝试回去之人,都是没有再出来,所以此后从来没有再去过此地。
而他现在,却是准备利用这一点,将身后跟来的魔神信众引入此间,那么即便不能借这上古神怪之手将此辈灭杀,只是将这些魔神信众的上层战力困在里面,那么今次就还有希望率领诸派与之对抗下去。
可他也是清楚,要是一上来便入得此间,那么这些魔神信众是绝然不会上当的,所以准备先转入虚境之中,再视具体情形而定。
过宗主往后看了一眼,发现只有追来之人不多,心中不由一喜。
他们先前就曾推断,魔神信众在不知道自家用意之前,有很大可能不敢全数来追的,这般就达到了逼迫对手分化的目的。
而只是少数人的话,要是实力高过他们,则维持原来计议不变,要是实力不及他们,则是停下来将这股力量顺手吃掉,再出去对付其余人。
他低声道:“只有三名魔神信众到此,是否回身一战?”
丕宗主却有点不托底,道:“此就是方才最早围攻那仓收的那三人,此辈实力强横,虽我等也有胜算,可未必能将他们留下。”
班宗主思索了一下,道:“现在方入虚境,其余魔神信众不定还寻机可以遁入此地,为稳妥起见,还需再转几次,叫其无法追摄才是。”
另外三名宗主现在也没有多少信心,听他此言,立刻赞同,于是再是一转,继续往深处遁走。
敖勺等人进入此间后,只一瞬间,就跟着此辈接连遁行数个虚境,此刻已是远离了现世,渐渐靠近了混境边缘。
敖勺沉声道:“此辈似要将我等引至某处。”
成笠衣道:“若是能将之定拿住,便无需这么麻烦了,也不知用了什么宝物。”
他曾几次试着锁拿对方,但是都不曾建功,猜测身上其应该用了什么护持之法。
裘冲推算一下,道:“此辈身上无有宝物,应是先前曾特意祭献过,许以不被锁拿之愿,而靠着那下赐伟力庇佑,再加上自身根底,故才能避我神通。”
的确如他猜想,班宗主四人在知晓能把人锁拿住后,就曾祭献虚空之母,求其遮护自身,最后也是遂愿,不过这也并非人人可以做到,因为这归根到底仍是要调用他们自身力量,要是本身实力不济,光是虚空之母庇佑作用实则不大,而因他们层次与敖勺等人相当,这才能够避了过去。
敖勺冷声道:“不能困人,那便锁天!”他自袖中取拿了一柄长尺出来,对着前方一划!
班宗主很快感觉到了不对,他们发现自己怎么遁行,好似只能这片空域之内兜转,而无法去到更深处,而后面魔神信众却越追越近。
廖宗主神情一沉,道:“不好,我等该是中了算计了。”
丕宗主有些心神不安,道:“自我祭献过后,这段时日内这些魔神信众该是锁拿不到我们,许是那些法宝拘住了这片界空。”
四人都是皱眉,发现了此事棘手,因为对待法宝这等物事至,他们今为止没有什么太好办法。
班宗主想了一想,问道:“过宗主,你那神通可还能用否?若是不成,我等还要早做打算。”
过宗主道:“几位不用为此担忧,此法乃是借用我祖源神怪之力,若是这还能被法宝所阻,那也无需再战了,索性认输便是。”
班宗主点头,道:“这里距离已是傲迟天已是颇远,既然一时走不脱,那就留下来先与此辈一战。”
另外三名宗主见此刻也没有什么太好选择,只好转身停下,准备迎敌。
敖勺见四人不再逃遁,知是交手在即,先起神意与成、裘两人交言了一番,随后心意一动,便见一面阵盘飞出,轰隆一声,就朝着四人笼罩下来。
阵盘之物万阙土著极是少见,虽那些投靠过来的修道人知道一些,可其等多是低辈修士,不擅长此道之人也语焉不详,故是他们一直把此视作法宝一种。
四人此刻见阵盘落下,立刻祭起血具护持自身,同时躲避开来,但只是应付法宝的法宝方法,对于阵盘毫无用处,只是觉得神识一个模糊,发现自己落在了一片光气四溢的地界之内,耳畔有雷音鼓噪,顶上有一阵阵气风刮下,只是轻轻一擦,就将身上血具宝光磨去一层。
班宗主一观四周,却是根本找不到敖勺等人所在,休谈与之一战,顿时意识到,先前见到得魔神信众的手段恐怕还远远不是全部,他一按心窍,鼓动血脉,顿时两目发红,在他眼里,外界一切物事都是化做了三层,此为表里中三空,他能在此中任意往来,以此避过劫灾。
他看了一二呼吸,就见到了一处可行通路,当即道:“诸位宗主,且上得我身来。”
丕宗主道:“且待我使动秘术,三位莫要抵挡。”言毕,把血脉异力一运,霎时间,他与过、廖二人都是化作了一缕烟气,并附着到了班宗主身上,看去好似合化成了一人。
班宗主不理落至身上的气光,循着那路径就往外突破。
无论什么阵盘禁制,内里运转之时,俱都有强有弱,而现在他所走之处,正是守御薄弱之处,恰恰也是出去此间最为合适的路线。
敖勺在外看见,不禁咦了一声。
他没想到居然能用这种办法往外游遁,要是单独一个阵盘,还真叫其走出来了,但现在有他这个御主在外,哪会让其等这么容易脱身,他拿一个法诀,阵盘一阵运转,阵中所有变化顿时比方才繁复了百余倍不止。
班宗主顿时有一种眼花缭乱之感,前面路径依然存在,可是忽闪即逝,往往只是看到,而往等到到得那里,就先自转去了,看了良久,他感到有一丝疲惫浮了上来,心中顿时一惊,这等神通并不没有代价的,用得越多则消耗越大,现在这等情况,说明他从虚空摄取的冥空神精已然跟不上此刻耗用了。
他心念电转,道:“过宗主,情形不妙,快快把我送去那处。”
血气一闪,过宗主从他身上分离出来,随即取了一只金盒在外,只一打开,就有数滴精血飞出,此是“啬羊“精血,用得此物,他就可借用那祖脉神怪之力,把周围所见得的一众生灵一举圈入到混境之中,而且越是挨近混境,成功的可能性也便便大。
当然,上古神怪也不可能把他们分开对待,或许会将他们一并吞吃了。
可他明白,现在是整个万阙虚空对抗魔神信众,有虚空之母在上,所以有很大可能左右这头神怪的意志。
敖勺等人在见得那精血的一瞬间,就觉得一个恍惚,随即就落入了一处虚浮难知的地界之中,四周浑浑噩噩,万物不存,而他们自身,似就想就此睡去,不再醒来,与此同时,他们还感觉到有一股无处不在的恶意找上了自己。
在察觉到不妥之后,三人神意一转,遁入莫名,因为之前遭遇过类似气息,所以不难推断出,自己当是陷入了某处上古神怪沉睡的地界之中。
成笠衣道:“此间乃是这神怪主场,要是在此交手,并没有什么胜算,需要设法出去才好,裘长老可有办法?”
若是单单与上古神怪斗战,那也不算什么,可他能感受到,这里情形与外间不同,似有股力量时时刻刻在削弱他们,不得不分出法力元气对抗,就是一个极大劣势,所以一定要先离开此地。
裘长老稍作推算,摇头道:“不是片刻可成。”
敖勺见一时离不开这里,便道:“我需将此间之事报于九台宫城那边知晓,若是那四人转了回去,需得小心应付。”
裘长老道:“道友这却不必担心,贫道可以察知,那四人仍在此处,此刻当是与我一般被困在这里,想是其以自身为诱饵,裹挟我等至此。”
敖勺点头道:“这便好办了,就算傲迟天那里无有我等,也能压过那些土著。”
魏子宏此刻正在殿中主持大局,这里进展很是顺利,因为万阙最为强横的战力不在场中,而那些护法神怪正被众人包围之下被逐个剪灭,而等到其等全部除去,傲迟天正面就没有能抵抗他们的力量了。
这时他忽然感得敖勺神意传来,并很快得知那边情形,他一转念,哪怕那四名万阙诸盟的宗主真是能回来,自己这里也一样可以接住,故是果断言道:“那三位不必与那上古神怪纠缠,如有必要,不妨舍了分身,这里待我平定这里之后,便会请得玄武尊者过去,助三位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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