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拿出一坛酒,这是某次他与朱合一打赌赢来的。
“咕咚、咕咚。”范文拔掉酒塞,直接对着嘴灌了起来。
“咳咳咳――”前襟被酒打湿,范文被呛得咳个不停。
酒水顺着脸颊、脖子不断流下,狼狈不已。
“悠悠我心、悠悠我心,好一个悠悠我心啊!”范文惨笑着,举起酒坛倾倒在地上:“朱兄,一路走好!我送你一程。”
翌日――
“范文参见大王。”范文身着一身陈旧青衫,郑重其事的对着霍然行礼。
霍然原本在仔细看着地图,惊讶的转过头看向范文。
“军师,今日怎么同寡人如此见外?”霍然招呼范文:“快回来跟寡人一起看看,王朗奏折里说他到了蟒河,寡人看了许久也没有找到。”
范文起身走过去仔细查看,“在这里。大王,王将军真乃神速!”
“王朗善于进攻,勇猛有余,沉稳不足,还好有陶清在他身边。”霍然满意的拍拍范文的肩膀:“说起来还要多谢军师,给寡人招来了这样一员大将!”
范文也回忆起他与大王通过陶清互相试探,当时的他自以为是,渴望一鸣惊人,而大王也是锋芒毕露,豪情万丈。
“是大王知人善任!一转眼,我与大王相识五年了。”范文怀念的说。
“是啊!五年转瞬即逝。”霍然也非常感慨。
“还有朱兄,我们也是相交五年。”范文话锋一转:“大王,你知道吗?我还没认识大王时,最不服气的不是那个什么善诗词的李垚,而是朱合一。”
霍然与范文走到书桌前一同坐下:“寡人记得,你们第一次见面,你险些对相国动手。”
“我最不喜欢这种沉默寡言的人了。我与朱兄年龄相仿,他早日名满天下,我却是无名白身。他若是空有其名就罢了,偏偏谋略不输与我,比我稳重,大王也更加信任他。”范文看霍然欲要张口,笑着说,“大王不要否认。”
“相国,是我心目中的良相,再也没谁比他更好了。”霍然伤感的说。
范文站起身走到一旁的茶几上,背对着霍然倒了两杯茶。
“朱兄也是我最好的朋友!”范文端着茶杯一个放到霍然面前,举起茶杯轻碰一下,“我以茶代酒,敬这同甘共苦的五年。”郑重的一口饮下。
霍然转了转茶杯,不经意的一瞥,“军师何时喜欢手镯了?大小合适。寡人库房还有不少,不如全部送与军师?”
“大王觉得好看?”范文摩挲自己腕上的手镯,笑着说,“我也觉得合适。”
“斯人已逝,军师,你心同我心,但相国最挂念的就是大乾,你我还需振作。”霍然关切的看向范文。
范文淡淡一笑:“请大王宽恕范文越距,说起来我最佩服大王的就是坚定自信,最佩服朱兄的就是拳拳爱国之心,不谈我,即使大王都不及他。”范文推了推茶杯:“大王为何不饮下此茶?难不成怀疑我下毒?”
“怎么会呢?军师是寡人最信任的人。”霍然笑着举起茶杯放到嘴边,看到范文眼神一缩,又放到桌子上:“军师可是休息不好?怎么今日如此反常?”
范文定定的看着霍然,看他在自己的目光下依然镇定自若,苦笑一声:“大王,你都知道了?也对,尧城之中有什么事能瞒过大王?”
霍然垂下眼睛:“军师,你太累了,再休息几天吧!大乾尚未统一,相国已逝,寡人只有你这个知己了!”
“哗啦!”范文愤怒的把自己面前的茶杯扫到地面上:“大王,你心虚了!”
范文努力控制者自己不一拳扑上去:“大王,为什么要杀朱兄?!因为他发现了你的秘密?如果我早就知道了,大王是不是也要杀了我?”
“你要为他报仇?”霍然反问。
范文惨笑一声:“我有机会吗?”
霍然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范文怔怔的看着霍然,“为什么?”
“我给你机会。若是我死了,就去向朱合一赔礼;要是我没死,你就留下来。”霍然轻描淡写的说。
“大王,你――”范文眼角有泪留下,他转过头一把擦去:“我今日特意穿了第一次见面的衣服,却发现已经不合体了。往事已矣,物是人非,何必强留?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范文不愿停留,神情萧瑟的转身离去。
霍然握着茶杯,讽刺的一笑:“两个挚友,一个被我杀死,一个弃我而去,如今真成了孤家寡人。”
一个时辰后。
满身血迹的甲一甲二出现在大殿。
“大王,钱软儿,尤浪,刘辰全部捉下了。”甲一恭敬的回答。
“你退下吧!甲二,把他们全部带上来。”霍然吩咐道。
“是。”甲一甲二领命而去。
“跪下!”甲二与四个暗卫把三人带了上来。
“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尤浪涕泪横流的扑在地上磕头,他一指钱软儿愤恨的说,“大王,都是这个娼妇与、朱合一那个逆臣威胁我的啊!”
霍然淡淡的看着他:“相国因病去世,哪里成了逆臣?”
“自然是――”尤浪挣扎想往前爬,又被拽回了原地。
“闭嘴吧!不要丢人现眼了!”刘辰打断了尤浪的哀求,“做这种事,就要做好失败的准备。”
“不亏是寡人的将军。”霍然赞赏的说,“他们二人叛逆,寡人都可以理解,但是你呢?”
“请大王饶恕我的家人,我的事他们都不知情。”刘辰很干脆的说,“相国出事之前找过我,说自己要做一件事,但是没告诉我是什么。只要对钱软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好,相国手里有我贪污都证据,我没办法便答应了。后来,我、我被钱软儿引诱……”
钱软儿不敢置信都看着这两个自己以为深爱她的男人,不过片刻就对她反刺一刀。
“甲二,把人带下去。”霍然心中轻叹,还有自己没有放松警惕。
“都怪你!”钱软儿恨恨的用眼睛剐霍然:“你为什么不乖乖做个女人?为什么不肯认命?这样我父王就不用我来和亲,我也不用出卖自己!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一辈子都不会有人愿意娶你!”
“寡人为什么要被人娶?”霍然居高临下的看着钱软儿:“寡人是大王,要成亲也是寡人娶王夫!”
“你、你疯了!”钱软儿看着霍然自信的样子,喃喃的说,“从来只有男子娶妻,你、你果然大逆不道。”
霍然看着这两个人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对甲二说:“把人带过来。”
“珠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是你!原来是你!”钱软儿突然反应了过来,咬牙质问:“珠儿,我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公主,珠儿自问对你忠心耿耿,可是你为什么把珠儿送到男人床上?”珠儿含恨的说,“珠儿是婢女,不是妓子!”
霍然看着主仆二人互相抱怨,对甲二吩咐:“所有参与忤逆的人按照之前的处置。”
甲二心中一寒,大王杀意越来越重了,这样的人,是男是女有什么影响?相国居然想要算计大王,也是胆大包天。
霍然心情烦躁的让人把珠儿,钱软儿与尤浪带了下去,她感觉到了最近伊柳、甲二的闪躲与恐惧,知道是自己杀气太重的缘故,却没有要改的打算。
“看来要好好休息一次了。”霍然心中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