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方才第一日,梁静月觐见了太后,也受了宫中众妃的朝拜之礼,如今君临越走的虽有些莫名其妙,但却也让她暗暗松了口气。
在此时,她本该主持接下来的盛宴,但一日之间,先落水再发热,此刻的她,身心疲惫,不能,也再不想坚持片刻。
“娘娘!传御医!”
用力扶住梁静月摇摇欲坠的身形,汀兰面『色』焦急的左右看了看,见贤王妃正疾步上前,她如见救兵一般。
方才离的较远,贤王妃一直不曾发现梁静月的异常,此刻走近了她才看到梁静月一脸不正常的『潮』红之『色』!
“皇后娘娘?!”
眉形一拧,贤王妃轻唤梁静月一声,在她身前蹲下,先探了她的体温,而后开始把脉。
贤王妃的声音,梁静月听到了,知贤王妃在轻唤着自己,她微眯着双眼,有些牵强的扯动了下嘴角,便要站起身来。
但只轻轻动了一下,她便觉得那身子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无论如何用力都离不了汀兰分毫。
即便是皇后,也该能歇歇吧!
如是,在心中暗暗腹诽,天旋地转之间,梁静月轻蹙了下眉心,随即双眼一闭,任由众人急切呼唤,却再也不曾转醒。
见梁静月失去意识,汀兰焦急万分的询问着贤王妃:
“王妃,娘娘怎么样了?”
“奇怪了!”
紧拧的眉心,一直不曾舒展,贤王妃轻喃出声:
“按理说,今日这雨下的并不大,皇后娘娘不该受这么重的风寒啊!”
闻言,汀兰的身形,忍不住微微一僵!
贤王妃是何许人也,自然不会错过她的异样。
眸『色』一黯,她清冷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虽隔着衣物,梁静月身上的滚烫热度,仍是传到了汀兰身上,用力的咬了咬唇,再顾不得许多,她怯声回道:
“今日离开福宁宫后,皇上便与娘娘一起到御花园去散步了,后来……”
贤王妃追问道:“后来怎么样?”
知道纸包不住火,汀兰面『色』惨白的如实回道:
“后来不知为何,娘娘便掉进了河里,待回来后不长时间就开始发热,此刻便又成了这个样子……”
说到最后,汀兰的声音早已细弱蚊蝇,在大殿里当差的奴才们,也都个个变了脸『色』。
“皇后娘娘凤体有恙,为何不早报?”俏脸微微变『色』,贤王妃以手背轻轻碰触梁静月的额头,手上传来的滚烫感觉让她心头一惊,她对众人轻斥道:
“还愣着作甚?赶紧把皇后娘娘扶回寝殿!”
“喏!”
……
被贤王妃的样子吓了一跳,众人纷纷上前,偕同她一起将梁静月扶进寝殿。
须臾,将梁静月安置妥当,贤王妃亲自开了方子命人去取『药』,深深的,看了眼凤榻上烧的『迷』糊的梁静月,她白皙的面庞上,因怒气泛着些许红晕。
不曾多做停留,她自寝殿内疾步而入,朝着钟太后所居的福宁宫行去……
凤鸾宫的寝殿内,香烟袅袅,温煦和暖。
『迷』『迷』糊糊睡了一日之后,梁静月终于第二日午时渐渐恢复意识。
恍惚之间,觉得有人守在榻前,梁静月月艰涩的吞了吞口水,语焉不详的出声喃道:“汀兰……水……”
没有预期中的应声,却传来杯盏轻碰的声响,不等梁静月有所反应,她便觉有人轻抬自己的肩膀,将茶盏递到自己唇边。
属于男子的独特气息充盈鼻息之间,梁静月微眯着眸子,凝视着眼前无限放大的俊逸脸庞。
明黄『色』的常服,风华绝代的容颜……待看清眼前之人的是谁后,她神情微微一怔,原本半眯的眸子,瞬间睁大:
“皇上?!”
“水没有,苦口良『药』倒是现成的,喝不喝?”
幽深的黑眸中,仿佛散落着星辰,荧光点点,看着眼前虚弱不堪的梁静月,君临越的脸上,十分难得的,没有出现一丝嘲讽之意。
皇上亲自喂『药』,可以不喝么?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是以,在君临越的注视下,梁静月能做的,便只有乖乖张嘴,喝下送到嘴边的『药』汁。
『药』汁入喉,苦涩之味在口中弥漫,尚不及咽下,她秀气的眉头便已紧紧揪起。
“良『药』苦口利于病!”
看着梁静月眉头紧皱的样子,南宫灏凌心下莫名舒坦,淡笑着说了如是说了一句,他边继续喂她吃『药』边奚落道:
“这是对你有病却依然逞强的惩罚!”
许是发热时间太长,即便是醒了,梁静月仍觉得晕眩依旧。
将汤『药』喝完,重新躺回榻上,她闭了闭眼,方才满是疑『惑』的看着君临越。
他对她的不假颜『色』,她早已领教过了。此刻见他如此柔情似水,倒让她一时间无法适应。
毕竟,他的转变,有些太快了些。
定定的,与梁静月四目相对,君临越微转着身,将手里的『药』碗递给身后的汀兰:“你在想……一觉醒来,朕为何会守在这里!”
梁静月愣了愣,气息孱弱道:“臣妾生病一事,定是惊动太后她老人家了。”
身为帝王,君临越可说是一言九鼎,想要什么,便可以得到什么。
但唯有她的出现,并非出自他的意愿。
自定下由她进宫那一日,她便已然成了哽在他喉间的一根刺,是以,即便她病了,他只需做做样子,来瞧她两眼即可,根本无需在这里守着她。
可此刻,他却就在她的眼前。
她想,在这偌大的皇庭内院,能够左右君临越决定的人屈指可数,而这个人,应该是太后无疑。
“朕有句话说对了,你果真有些手段,竟会想着在皇嫂面前假意昏『迷』……”
讪讪一笑,君临越眸『色』一沉,冰冷的声音,冻了一地的冰碴子:“你昏倒之后,皇嫂便气冲冲的去找了母后,道是朕不满她替朕选的皇后,故意欺负你,把你推到河里,险些没淹死……”
眉梢挑起,斜睇着君临越俊美柔雅的面庞,梁静月瘪了瘪嘴,说话的语气透着浓浓的委屈:
“皇上觉得,我是假意在贤王妃面前昏『迷』吗?”
第一次,梁静月在君临越面前,没有自称臣妾。
这本是有违宫规的,但眼下本就一身病痛的她,在面对君临越的冷言冷语时,是真的觉得委屈了。
“怎么?”斜睇着梁静月,君临越眉形轻轻一挑:“觉得委屈了?”
轻弯了弯干涩的唇,梁静月有些倔强的将眉心拢起:“依皇上所言,若我趁着皇上还未离开前,假意在贤王妃面前昏倒,岂不是更有意义?”
她的病,在她自己身上,也唯有她自己感受最为真切,若果真如他所言,她也就不必苦苦坚持。
换做别时,若有人一连两次在君临越面前自称为我,早已是杀头的死罪,但此时此刻,梁静月月却这么说了……
在她看来,她对他如此不敬,他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大发雷霆,治她个不尊之罪。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在听了她的话后,君临越不但未怒,反倒薄唇轻勾,似笑非笑的凝着她。
迎着他似笑非笑的眸子,梁静月心底一颤,一种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23
全 新 改版,更2新 更3快更 稳3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