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滚带爬地起身,躲到那令他恶心莫名的干草垛后头,尔后悄悄地往房子的方向望去。
只听那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佩琳从里头探出了半个身子,四下张望着。
“怪了,没人啊。”
佩琳环视了墓园大半圈,确定外头连只动物都没有,便蹙着眉头又关上了门。
此时的格雷尔却是冷汗涔涔,差点没把胆给吓破。
因为,就在佩琳转身关门的瞬间,他瞧见了她那幼嫩白皙的脸蛋上,竟有一抹猩红色的,类似血痕的污渍!
而她握着门把的手上,也戴着一只血渍斑斑的橡胶手套……
格雷尔不禁捂着嘴,碧绿色的瞳仁不断震颤着,她果然在干那件事!
那血,指不定,指不定就是祖父的!!
格雷尔越想,心中的恐惧与不安越是放大。
接着,他竟直接两眼一翻,昏厥在干草垛后头。
……
“啧,就这点胆量,还想当血猎。”
乐百诗毫不留情地吐槽了一句,关门转身,忽见眼前一片黑压压的气息拂过。
下一秒,戴维从黑雾中化身人形,直接凑到她面前,伸出舌头朝她脸上那抹血痕轻轻一舔。
尔后,还意犹未尽地咂了咂舌:“太美味了。”
“……你也不嫌脏。”
乐百诗无语地脱下旧手套,露出了她指尖处极其细微的伤口。
也不知该说格雷尔没常识,还是他没有这样的概念,他家修亚老爹都死了快二十小时,血液也早就凝固了。
她甚至在格雷尔折返回来之前,就将“零件”给卸了下来,修亚老爹的棺椁更是早就入土安葬。
若非为了吓吓他,她也犯不着给自己戳个伤口,抹到脸上以假乱真。
还要被某吸血鬼虎视眈眈地盯着她指尖的豁口,估计一不留神,他就凑过来大饱口福了罢……
“我的佩琳的血,是世界上最纯净美味的食物,我永远都不会嫌脏。”
戴维瞥了眼一旁的大桌上,早用不知名液体封存在大瓶子里的修亚老爹的脏器,嗤笑一声,“这个老人的脏器,他不会喜欢的。”
“你又知道了?”
乐百诗狐疑地瞧了他一眼,还说自己和神秘马车没关系呢,没关系的话是怎么洞悉神秘马车背后主人的喜好的。
“这老头的血,是黑色的,且带着一股下水道的恶臭味,别说是我,就连我们血族里最低等的夜行者,恐怕都难以下咽。”
戴维忽摆出一脸吞过极其恶心的东西的憋屈模样,唉声叹气着,“那日实在是饿得不行,误吸食了一小口,害我恶心了一个星期呢。”
“……”
乐百诗嘴角抽了抽,难怪,原主记忆里的修亚老爹明明是个身子骨很棒的健壮老头,怎么会在一个星期前忽然病倒,进而去世。
难怪,她之前在镇长和格雷尔面前检查尸体时,在修亚老爹的脖颈处发现了两点像是乌痣的痕迹,可惜她当时并没在意。
现在一看,原来这一切都拜他所赐……
不过,这并不关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