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柏华沉吟片刻,取来纸笔,将译文写下。
【……刺杀计划定于六月十五日,即付文豪七十大寿日实行,请先生做好准备,如有异议请再来函。——雅子。】
乐百诗讶异了下,付文豪是东莱市的市长,同时也是谢逸文的大舅啊。
温雅搞这一出,想过谢逸文的感受吗?
也许她对谢逸文只有利用的心思。
乐百诗捏着下巴思索了一阵,今天是十号,还有五天……说不定这其中能找出什么可利用的地方。
“雅子……”
乐柏华念叨着信件末尾的署名,忽地想起一个人,他不敢置信地望向乐百诗,“难道是,温雅?”
乐百诗耸了耸肩,不可置否地笑笑。
“这……天啊!”
乐柏华惊诧万分,同时又一脸埋怨地数落起妹妹来,“你招人时都不调查她的背景的吗!这样一颗炸弹放在身旁,该有多危险啊!”
“可人家的的确确也是远北温军阀的庶出小姐啊。”
乐百诗将密信与译文收好,站起身来,“好了,我还得将东西还给它的主人,改日有空再来看你。”
“这信还有别的主人?”
乐柏华听出话里玄机,忙冲过来,拦下乐百诗的脚步,“信究竟是谁给你的,你是不是……在帮军政做事?!”
“四哥,”
乐百诗抬起头,直视着乐柏华,眼神透着一股坚定,“孰是孰非,我自有分辨,也请相信你的妹妹不会做出违背良心之事。”
她眉头忽一挑,从手包里拿出一叠钞票,塞到乐柏华手里,“对了,这些钱你收着,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你若愿意就抽个空,回去瞧瞧吧。”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华丰医馆。
乐柏华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良久,才缓缓将门关上。
“大哥,小妹离开了,你出来吧。”
话音一落,正厅的角落里走出一个高大健壮的男子,风霜稍染了他的鬓角,本该俊逸的面上却挂着一条狰狞可怖的伤疤。
他缓缓开口,声音异常嘶哑:“小妹长大了,能独当一面了。”
乐柏华低低一笑:“我们五兄妹里,也只有她最称老爷子的心了,想来多少有些惭愧。”
“不说这个了,大哥,就刚才那封密信,你说咱们该采取什么行动好?”
大哥乐柏义沉吟片刻,摇了摇头:“我需要回去和团长商议一下。”
乐柏华叹了口气:“只是大哥,付文豪虽是军政人,但失了他,东莱定也会失守,到时候这一城的百姓……”
“这你放心。”
乐柏义拍了拍四弟的肩头,“我们会考虑周全的,我先回去了,有空再见。”
……
乐百诗将密信和译文交给钱副经理,便自个儿搭了个黄包车到大都会去。
才出主干道,却见道上熙熙攘攘的,好生热闹。
百姓们纷纷指着前方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一队军政警卫,交头接耳中。
“看,那就是瀛寇派来的特务!”
“这种人就该抓起来,千刀万剐!”
乐百诗正有点疑惑,那队警卫恰好也来到了她眼前。
待她看清刑车上关押着的那浑身污秽破烂的男人时,不禁大吃一惊。
怎会是张四?他不是该在夏钧霆的军营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