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微敛,他沉睡的这三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根据贴身宫侍回报,乐百诗也只来过云峦殿两次,头一回还莫名晕倒在他窗前,被人抬了回去。
第二次便是今日。
十几年的内力,不管是被强行震散,还是用药化去,身体都必将承受难忍的苦楚。
可他今日一点感觉都没有,被乐百诗调理了经脉后,反而莫名有股舒畅之感。
心底的疑惑愈发放大,真的……会是她干的吗?
算了,此事还是等连浮知晓后,再同他一道参议吧。
乐千絮闭目沉思,尝试凝聚体内那浮散的一成内力。
忽耳边一阵微风拂过,他眉心一拧,瞬间睁眸。
周围烛火熄了大半,寝殿内一片昏暗。
身侧倒是多了个黑色的身影。
侧目看去,只见乐百诗一手撑着窗沿,偏着脑袋,嘴角噙了一抹玩味的微笑,静静凝视着他。
她没有绾发戴冠,只简单地扎了个马尾。
一袭黑色素绸夜行衣,服帖紧致,衬托出她美好的身段。
是的……她今晚没有束胸,看习惯了她平日男子装束的乐千絮,眸角瞥过那莫名汹涌之处,极不自然地别过脸。
“殿下,可是烛灯被风吹熄了?”
寝殿外传来侍女的询问,与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奴婢这就为您点灯。”
乐千絮瞥了眼一脸无所谓的乐百诗,微无奈地叹了口气,拉动身边的一根金色绳索。
门边一只铜铃叮当响了两声,外头那侍女听罢,低低应了声“是”,便没了别的声响。
乐千絮深吸一口气,起身取了纸笔到窗前,借着月色书写。
——你又来作甚。
乐百诗没说话,只将手里一封密函直接扔到他面前。
待乐千絮看清是何物,心猛地一沉。
那是他写给连浮的密令,怎么会在她手里!
她……连自己和连浮的关系都知晓?!
“好歹也是习武之人,就这么直白了当地将自己内功尽失的情况暴露给别人,皇兄您……啧,还真是无所畏惧。”
乐百诗语气微嗔,这货还跟那直男癌说了一堆,关于如何怀疑她的!
……好吧,他会怀疑,也实属正常。
[……]
那轻佻的语调,是在嘲讽他愚钝么!
乐千絮忍住给她一掌的冲动……当然他现在也没办法给人一掌。
——与你何干。
微顿了下,他继续写道:
——无事还请尽早离开,免得被人察觉。
乐百诗看罢,低低笑了声,将身子俯下些许,凑到乐千絮面前。
“本殿这副模样,若被人察觉了去,对皇兄您不是更有好处么?”
[……]
乐千絮眸子一凛,这般轻狂模样,是觉得他不敢么!
当即伸手要去拉那金色绳索,可惜不抵乐百诗眼疾手快,又被她点了穴。
“皇兄您可真淘气,哎~”
乐百诗夸张地叹了口气,转到乐千絮身后,从容坐下,双掌轻覆于他背后。
“凝神调息。”
她话音一落,乐千絮顿觉一股内息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
这内息十分强劲,若不调息,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爆体……
纵是内心万般不愿意,乐千絮也不得不凝神入定,接受那股内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