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家住老周家隔壁,他的父母经常吵架,每次都以父亲将母亲打晕为终。
他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所以在他的眼里,暴力也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式。
她父母在老周家,刚搬来不久就打了起来,老周听到他母亲在院子里的呼救声,便叫来了队里人。
结果大家都知道,男孩母亲非但没有感谢老周,却反咬一口说他们多管闲事。
那时老周入职不久,非常在乎同事们对自己的看法,这对夫妻闹到了老周的队里,弄得老周非常难堪。
女人甚至像魔怔了一样,说了很多难以入耳的话。
老周的妻子是个文明人,没见过他们家这样的,一时间被气得心悸。
从那以后,无论他家打得多欢,老周都不再过问。
青年小的时候见过老周,老周本想对孩子不该有偏见,可这男孩见人从来就像没看到一样。
对待长辈从没该有的尊重,而且从不热情。
老周甚至都不清楚这一家人的收入来源是什么,他们为何会住在这里。
附近的其他邻居也和他家没什么来往,都知道这家人不好相处。
忙碌的生活,让本就陌生的邻里关系变得更加疏远。
那天男孩被叔叔找到的时候,告诉他他的父母出事了。
他回家,只见到满院子的血和陌生的人。
后来的程序虽然大脑混沌,却一辈子都忘不掉。
当时他未成年,跟着叔叔生活,不过他向来不喜欢和别人相处,经常偷着溜回家。
在叔叔家的时候非常不尊敬人,经常辱骂婶婶和弟弟,婶婶的父母也很不同意他在那居住。
那时候在他眼里,全世界的人都欠他的。
为什么会遇到那么冷漠的邻居?
分明他们一个电话就可以让爸妈活下去,为什么他们管都不管?
还有叔叔和婶婶,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好一些?为什么不能对自己多一些包容?
怎么身边遇到的都是这样冷漠而又自私的人。
每当他想到这些问题,就异常烦躁,甚至连学校都不想再去。
当年佩佩和他在同一所学校,两个人算是打过照面,但从不说话。
青年似乎感觉到佩佩对他有一种说不出的鄙视。
他知道这个女孩的父母工作好,家庭条件优越,全家人出门都是那种被尊重的人。
反观自己家庭,每当别人提到就像是提到了瘟疫一样。
时间越久,这种不公平之感在他的心里积压的越深。
这世界上本来对他父母有偏见的人就很多,偏偏邻居又是这样的人家。
有很多事,怕的就是做对比,如果自己不好的话,没人看到也就算了,为什么偏要那么多好的人出现在面前。
这就是当年男孩心里扭曲的来源,他经常这样想,他觉得生活从根源上就是对自己不公平的。
他验证这种不公的同时,却不知该如何改变生活。
他对抗这种苦难生活的方式就是违反社会规则。
有些规则在打破的时候会觉得很舒适,但打破规则同样要面临很多后果。
他在年少的时候不能理解不自律将会对一个人的伤害有多大。
所以那些问题少年所做的事,他都想做。在他父母去世以后,他也的确做了。
没有学校和老师的管束,他感到无比自由。然而,日渐减少的金钱却让他感到困惑。
本来他是由叔叔照顾,每个月会支付给他一定的生活费。
随着他年龄长大,到了一定年龄以后,根据法律,叔叔便没有责任照看他的生活。
婶婶家人本就对他不满意,那么多年支付给他生活费已经很不情愿。
终于可以将他摆脱,以后便彻底断了往来。
他也因此再次陷入苦难的生活。
父母在的时候,虽然父亲经常殴打母亲,但好歹他们家是有生活来源的。
在他的眼里,父母的死并不见得是什么大事,大事是他自己没有了经济收入。
一个从小就生活在扭曲环境当中的人,他的思想也跟着扭曲。
他很少考虑别人,更多的只是自己。
在他的眼里,其他人分为对自己有用和无用两种。
对他有用的人,他会假装善待,对他无用的人,他也许会置之不理,也许会当做玩物。
少年为了生活结交了很多狐朋狗友,他们在一起闯祸的时候是爽,爽过了以后是无尽的问题。
他们经常被围堵殴打,有时又因盗窃被关。这群人间彼此挑拨,相互陷害,谁的日子都不好过。
佩佩离家出走的那天,其实她后来是回来的,只不过回来的时间是在半夜。
青年见到佩佩的时候她正蹲在门口,青年见到她的时候假装和她聊了点心事。
佩佩虽是任性,却不懂得人性更深层的丑恶,青年掏心掏肺地和她讲过自己的苦难以后,佩佩就以为两人成了朋友,便跟随青年回家。
她的危机意识里知道不该和陌生人走,但她没想到自己家的邻居会这样危险。
她也没想过父母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她,即使她近在咫尺。
佩佩刚进屋没多久,就被青年用门口的摆件击晕。
等她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漆黑的房间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摸到头上和脖子上黏糊糊的血。
她不记得自己喊了多久,哭了多久,只知道当她感觉要再次昏迷的时候,一个人打开了灯。
他是来送饭的,佩佩不知自己被关了几天,整个人已经虚脱,床上脏臭的要命。
她恳请对方放过自己,她提到自己的父母,也提到过对方的父母。
她提到过爸爸当时帮助过青年的母亲,可她让他在工作单位丢尽了人,她们家没做过对不起青年的事。
而那时的青年就像魔怔了一样,根本听不进去佩佩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