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周局家离开以后,金怡联系到了老江。
自从得知当年的一些细节以后,金怡的心里对老周有些顾忌,反而与老江更亲近了一些。
通过老江的权限,金怡在资料里查到了当年一名叫李昱的探员。
他曾经是老陈一名得力的下属,老陈出事以后,他跟在老梁的手下。
老梁数当时和老陈平行的另一个分支。
李昱这个人的性格和康鑫有一些像,都是比较冲动的类型。
如果在查案的时候碰到有人不配合,他很有可能与对方发生冲突。
当年的李昱,正是因为这个性格特点被别人抓到了把柄。
在他一次查案的时候,分明没说什么,对方突然心脏病发作。
把人送到医院的以后,没抢救过来,李昱因此被革职,从秘案局离开。
金怡通过多名中间人找到李昱现在的住处。
李昱在J市附近的一个镇子生活,车子驶入乡道,两旁的树枝上挂满白雪。
“这次再去的话,你也跟着去吗?”
金怡看向正在一旁开车的尤沐。
“恐怕不能了,不过我可以过去看你。
再说,即使我过去了,你也没有时间见我呀,上次不就这样吗?”
“这种感觉不一样,如果我们在同一个地方的话,总觉得你就在我身旁。”
“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需要我呀?”
“那是因为我觉得我们两人不可能,但是你看现在挺好的,我就不想分开了,你呢,你想和我分开吗?”
金怡歪着头看向尤沐,阳光洒在他的脸上,他额头上的发丝泛着金光。
“当然不想,不过有些事我觉得还得需要我来帮你查,像家这边的一些事,你就可以交代给我。”
由于雪地反光尤沐戴上墨镜。
“李昱不就是你帮我查到的吗?
不过我们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他,即使见到这个人,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和我们讲一些关于当年的事。”
有时会想起老陈曾经的那些队友们,金怡心里说不出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据说他现在过得不大好,所以我们看看能不能帮他做些什么吧。”
“发现了没有,老陈当年的队友们过得都不好。康叔是一个,李昱也是一个。”
“不过我听说这位李昱和你们家老陈年龄好像差不多大。”
“早知道问一下鲁姐好了,或许她会知道。”
金怡说着,刚想掏出手机给鲁娜打电话,忽然想起设备之类的监听系统,郁闷的将手机揣了回去。
“怎么了?忽然想起来在手机里不可以随便说话是吗?”
尤沐看向金怡,轻轻一笑。
“说的不就是吗?一丁点自由都没有。
要只是我一个人被监听的话,我还可以用你的手机,但情况是鲁姐的手机里也一定有监听系统,所以有些话还是当面问为好,等我回来的时候再去找她吧。”
车子在透亮的雪地上缓慢地行驶着,两旁的村庄和房屋,慢慢的从金怡的身旁闪过。
她最喜爱这种感觉,身处田野之中,仿佛可以忘记在城市里的喧嚣和苦恼。
“等我们老的时候就搬到乡下住吧,空气好还干净,更主要的是远离那些我们不喜欢的人。”
“你确定不喜欢的人那时候还在吗?能让你不喜欢的人,肯定存在原则性的错误。
多行不义,必自毙,谁知道那时候他们又在哪儿呢?”
“不见得呀,你看当年害老陈的那群人,现在不也过得挺好吗?
我怎么就没见他们自毙呢?”
“这种不公的事谁又说得清呢,大家把他们归结于玄学。”
说着,尤沐的车子驶向田野间的小房附近。
“他住在这儿?”
“当然不是,没找着的具体的住址,所以我们只能找户人家问问了。”
尤沐淡淡一笑,他的笑总会让人感到特别安心。
金怡和尤沐叩响小院的大铁门,“你好,有人在吗?”尤沐看向院内喊道。
“你好?有人在吗?”两人喊了一会,只见屋内走出个穿着破旧棉袄的老妇。
“你们找谁啊?”老妇皱着眉头看向二人。
“李昱住在附近吧,您知道他家在哪吗?”金怡看向老妇。
“什么人?”老妇的耳朵有些聋,依旧皱着眉头看向二人。
“李昱。”尤沐大声喊道。
“啊,在这。”
“他家在哪?”尤沐继续问道。
“那头。”老妇说着,指向前方不远处。
“谢谢。”金怡和尤沐离开以后,老妇回到屋里。
一名老头躺在炕上看向她问到:“又是找大李的?”
“嗯。”
“说是啥事了吗?看起来像不像好人?”
老妇端起老头的尿罐说到:“不清楚,一男一女,可能不会打他吧。”
“之前的那些人咋回事?”
“不是来要钱的吗?听说他在城里欠了好多高利贷,要是不还,他们就会要了他的命。”
“要命有什么用,没钱就是没钱。”老头躺下,将被子蒙在头上说道。
“可怜的是那根本就不是他贷的款,他一分都没花到,凭啥还?”老妇一声叹息。
“那他不能去告吗?”老头不太懂法,遇到事情就知道能告,至于告谁,上哪告,他都不懂。
“他能告谁,他活着都费劲。哎呀,管别人的事干啥,管好你自己得了。”
……
金怡和尤沐见到李昱的时候,他正从菜窖里拿了一颗萝卜上来。
“您是李昱吗?”金怡问道。
李昱见来人比较和善,不像往日那群讨债鬼。
“你们是?”
李昱惊讶地看向尤沐,他穿的很好,看样子条件不错,李昱想不到这是谁。
“你还记得陈禹吗?”寒风中,金怡的眼眶有些泛红,显得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你?你是……”
“我是陈禹的家人。”
“你来找我做什么?”听到陈禹的名字,李昱明显有些不开心。
“我想和您聊聊。”
“我没什么可和你说的,快回去吧,别浪费时间了。”
李昱说着,转身向屋内走去,没有要给金怡开门的意思。
“李叔,我叫您一声叔没毛病吧,要是我们家老陈还在,他会这样介绍你的对吗?他会让我叫你叔。”
李昱没搭理金怡,进屋“嘭”地一声将门关上。
金怡望着李昱家破旧的木门,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