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金源带众人赶到的时候,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桥金源和金怡分开后不久,他在路边沉思片刻,决定回身去找金怡,可是当他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金怡上了张喆的车。
等他回到停车场里开出车的时候,已经不见张喆车子的身影。
桥金源联系杨乐,说出张喆车的情况,在小区里找到了张喆车子的监控,并通过交通部门查到张喆车子的情况。
跟到地方以后,竟然发现这个变态竟然将地下室设置为两层。第一层就是普通的地下室,里面存的酒和古卷。
第二层,外表看起来更像是个防空洞。
将铁皮门引爆之后,众人见到了一个如冥府般诡异的世界。
红绿交织的光线下众人见到了一圈如橱窗般的透明灯箱,里面摆放的全是经过处理的画卷。
画面上的内容绚烂多彩,仔细看去,却叫人毛骨悚然。
“这里简直像个地狱。”
文凝心里想到,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室内正中间的手术台上,脸色惨白的金怡。
金怡的四肢被铁链栓住,她的一条裤腿被剪下,腿上皮肉外翻,雕刻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花。
爆破后的场面一度混乱,混乱的灯光,混乱的哭喊声,桥金源叫喊着将金怡抱了出去,杨乐揪着张喆殴打,张喆手中的刻刀剜进张钰的胳膊里。
文凝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那间地下室里出来的,她感觉自己真的到了另一个世界走了一趟。
那一个个浓艳瑰丽的灯箱被抬出去的时候,四周好似传来无数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第二天金怡醒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姐呢。”
一个手用力地握了她一下,她看去,是守在一旁的张钰。
金怡因为失血过多昏阙,好在送医及时,又不是稀有血型,睡了一觉后恢复正常,她腿上已被包扎,那上面的“作品”恐怕要伴随她一生。
……
金怡赶到市局的时候众人惊讶,“金姐,你怎么这么急着就赶来了。”
这时金怡看到有人将张老爷子从审讯室内带出。
“什么情况?我着急知道张喆为什么这样。”金怡看向民警小王。
“别提了,这家伙简直是个变态,昨天带回来的证物没把我们吓死。
你知道吗?从这小子身上找出了九起案子,都是他干的。”
金怡听到小王的话以后,不禁红了眼眶:“宁夕呢?宁夕怎么样了?”
“你说的是小李女朋友?哎呀,还好这姑娘命大,在医院呢。
听说里面那小子是用药和催化类食物先将人喂胖,然后再下手,小李女朋友好像对什么过敏啊,一直没胖不说,反倒瘦了。
他就一直没下手,把人留下了。
不过这人特别损,刚开始始终不说,最后文凝当着他的面撕了一幅他的画,可算是抓到了他的软肋,这才交代的。”
听完小王的话,金怡不禁感到震惊,看来张喆的眼里也是有软肋的。
金怡进到审讯室,看到眼眶淤青的张喆,此时的他看上去更像一个魔鬼。
“张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想不到你还挺能扛。”
张喆淡淡一笑,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嘲讽,也没有挑衅,反而像是两个朋友之间轻松的对话一般。
这种感觉,比阴森狰狞的表情更令人心生恐惧。
“拖你的福,换了回血。”
金怡也回了他一个淡淡的微笑。100文学
“死而重生的感觉好吗?”
“挺好的,可惜没缘分让您感受一次了。”
张喆听完金怡的话轻轻一笑,刚想说话,就被金怡打断。
“方才我看到你父亲过来了,怎么样?你这个向来本分乖巧的大儿子也让他失望了吧。”
“确切的说,是绝望。”张喆纠正道。
“干得好,你们就是怕家财太多,无人继承,所以争前恐后地作死,把彼此往死路上逼对吗?”
金怡歪着头看向张喆一笑。
“罪孽已深重,不介意你再加一条啊。”
张喆氏斯文微笑再次露出。
“不过可真有你的,刚把自己弟弟推进监狱,另一边就管不好自己了,开始了多年前被人遗忘的做法。
你是觉得这样的人生才精彩吗?”
金怡指尖点着桌面看向张喆。
“已经很精彩了,不介意再添一笔。”
“所以曾经得过的,那么多的荣耀经历都是假的对吗?
你宁愿那些人和自己无关,所以抠掉了那些名字,这样,就好像可以正视自己。
一个对荣誉并不在意,心里只有艺术的你自己对吗?”
金怡看向张喆,他长睫毛的影子遮住眸内神色。
“所以呢?你现在是以一个胜利者的身份来向我炫耀,对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毕竟,我又活了,而你,始终没有活过。对吗?”
金怡向前探身,试图离张喆更近一些。
“我活过的,你为何认为我没有活过呢?我从画的第一幅画开始,我就是活生生的我啊。
那时候的我获得新生啊!”
“张先生果然与众不同呢,别人都是妈妈给的生命,而张先生是抢了妈妈的生命以后,画出的第一幅画获得的生命。
能和我们解释下,你那幅画卷上的内容吗?”
金怡看向张喆,此时的张喆保持微笑,却泪流满面。
“画上的内容你们已经看到了,正如你看到的那样,我画的,就是你刚才说的啊。”
“不,我们看到的只是被妖魔化之后的妈妈的形象,真正的她就是这样吗?”
“你觉得一个妈妈对孩子的控制摆弄还能有假吗?
我有印象开始,我母亲就说过,我们是她做出来的布娃娃,所以要听她的话。
她说我只有听她的话,才有魔法让我活下来。
我从小就是在这样的魔法世界里生活的啊,你看到了,曾经的我是多么优秀啊!
后来我都长大了,她还是控制我,只要我有一丁点惹她不满意的地方,她就给我一顿身心上的折磨。
她说这是我应该承受的,我的命因她而来,我的命从她而来,这就是我的命。”
金怡听罢,短暂沉默了一阵,继续问道:“所以,让她消失来改变你的命的这种想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从我刚上学的第一天就有了,但是那时候的自己太弱小,什么都做不了,只有等到长大喽。”
张喆说着,好似害死的并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一个积怨已久的敌人。
自此,皮浮世绘案的全部,金怡已经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