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杨乐勉强联系到了一位曾经认识胡旭的人。
对方当时正在上班,很不耐烦,问多了就说不熟,差一点就把电话挂了。
最后杨乐没招,掏出晚上请他吃饭的杀手锏将人约了出来。
其实他在之前也打过好几个电话。
有的人干脆就对胡旭没有印象,还有的人说和他不熟,只是工作上见过几面而已。
那些人拒绝的非常利落,只有这个人迟疑了一会。
所以杨乐连忙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盼望着从他的口中得知一些关于胡旭的消息。
到了对方下班的时间,几个人在厂子门口等着。
文凝坐在后座将头靠在前座椅背上问道:“杨队,你猜没猜到胡旭可能是为什么被害啊?”
“文凝,你这个问题有些为难杨队了。
毕竟今天我们找的这些人,都没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金怡笑着看向文凝,天气炎热,文凝穿了件泡泡肩的白色短袖,看起来格外可爱。
两个局里都有规定,不允许工作时间穿短裤,所以无论天气多热,他们都习惯性穿长裤。
当然,短裙也不可以,除非是工作套装。
文凝侧头看向金怡,手摇晃着裤脚扇风。
“杨队,抽空能不能把车修一下,大夏天的没空调,简直是要热死了。”
文凝说着,拽了拽杨乐的衣袖。
“金怡姐你都不知道,刚才上车开门的时候,车里的热气差点把我扑个跟头。”
这时桥金源开门上来,“吃饭的地方定完了,离这里不远。
我去,怎么感觉车里比外边还热。”
杨乐看向窗外,慢悠悠地回答道:“车里没冷气了,这两天得去收拾一下。”
说完,手机铃声响起,众人下车跟着桥金源去饭店。
无论一年四季什么季节,烤串始终是本地人的最爱。
认识胡旭的人叫刘广生,是附近钢材厂的一名工人。
坐在餐厅清凉的包间里,刘广生很是满意,看向杨乐几人问道:“你们是西分局的?找我就想问问胡旭?”
杨乐在见面的时候就给他看过证件。
“是,你和胡旭是朋友?”
杨乐看向刘广生,刘广生皮肤黝黑,穿了一件工字背心,身上的肌肉紧实,左侧的肩膀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
“我俩怎么说呢!也应该算是朋友吧。
之前我一个人没有女朋友的时候,和他住过一段日子。
不过后来交了女朋友不方便,就搬出去了。
你们找我想问点什么呢?
胡旭到底出啥事了,能不能告诉我。”
刘广生提到女朋友的时候,目光看向金怡和文凝。
他的年龄看起来应该不大,言谈举止却给人感觉非常市侩。
“胡旭目前的情况,我们不方便向外透露。
我们现在主要想了解的是胡旭工作过的地方,还有他和周围人的关系怎么样。”
金怡说着看向刘广生,刘广生与她四目相接,目光缠在金怡的脸上好一会才挪开。
“这小子我怎么说他呢?
我觉得他应该是混的不咋地,家里挺穷的那种。
我们俩人一起住的时候,他水电之类特别计较。
那个人看着挺蔫吧,不声不语的,不过心里什么事都记着。
我原来和他一起住的时候见他有一个本,他没事就在上边写一些东西。
有的时候整的还挺神秘,好像他在写一些秘密一样。
我就特看不上这样的人,有啥事不能敞亮说吗?在背后偷偷摸摸哪像个男人。”
“那你知道他记的是些什么事吗?”
金怡看向刘广生,刘广生对金怡颇有好感,每次金怡问话,他都是带着笑意在听。
但他对杨乐和桥金源可不是这种眼神。
“你别说,有一回我忍不住好奇,还真看了一眼。
那天这家伙就跟个疯子一样。
好像他手里拿的不是笔,而是一个刀,恶狠狠地戳着本子在写东西。
等他走了以后我看了一眼。
就是一些婆婆妈妈的小事,无非是什么人说了话瞧不起他。
再就是别人想要占他的便宜或者欺负他的一些事。
不过这个人我挺看不上他。”
金怡正在拌调料,听他这么说,手里停下,抬起头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觉得胡旭这个人挺阴险的,和他在一起总得小心。
虽然平时他不和你计较些什么,不过都记本上了,你说吓不吓人。
还有好几回,我回来的道上,看着他在我前面。
他这个人挺狗的一点,也是我最看不上他的一点。
他总欺负流浪的动物。
其实我知道他是所有动物都看不上,但是人家有主人的他不敢碰。
不过倒是那些没主人管的小畜生们成全了他。
有回我看着他在我们楼下不远的小胡同里,拎着棒子打只野狗,打得那个狠啊。
我当时看不下去,召唤了他一嗓子,我问他闲着没事打狗干啥呀。
他说那畜生晚上嗷嗷叫,吵得他睡不着。
不过到底是不是他睡不着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晚上睡觉睡得挺好。
哎呀,我都不乐意提这些没用的事,碰着了不止一回两回了。
反正我一看他和动物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挺吓人。
有一回,我们楼下的老太太用鼠笼子抓住了一只耗子。
他说能收拾,然后就拿回我们住的地方了。
第二天早上,我上厕所的时候没把我吓死。
那耗子被碎成一块一块的,在那个纸篓里扔着。
你们说他这样的人是正常人吗?他是不是有病。”
金怡等人听到此处不禁觉得头皮有些发凉。
金怡忽然就想到了虐待流浪猫的张葵。
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巧合吗?
“你们在一起住的时候,他经常虐待动物吗?”
文凝问完,忽然感觉喉咙有些干涩,端起水杯喝了几口,心里忽然想到独自待在家中的小年糕。
“我感觉哦,我感觉。
他应该总干这种事。
有一回,我买了条活鱼回来炖,但是自己不会收拾,那天他就帮我把鱼杀了。
照常说,咱正常人杀个鱼,也算不上什么事。
不过他就有点不一样,他当时把鱼放在菜板上没一下利索。
搁那划了一道又一道。
我当时看着那条鱼在菜板上活蹦乱跳,又看到他瘆人的笑,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刘广生说到此处,不禁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