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怡看向白玲,她的年龄大概在三十左右,脸颊瘦长,皮肤惨白,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肩膀异常消瘦。
白玲的模样,让她想起了柳燕,她们这种皮相是赵美汐最讨厌的类型。
“你在那一共工作了多长时间?”
金怡紧盯着白玲问道,白玲眉头微皱,眼睛左右看了一下。
“哎哟,我想一想啊,我在那儿干了……
我在那儿干的时间其实挺短的。
应该是不到半年。
不过,这半年也够倒霉了,他们家的什么事我都跟着紧张。
我听说后来她家小姐离开了是吗?
没有小姐的话,下人的活可能会好干一点儿吧,毕竟夫人经常和小姐干仗。
以前她们两个人一干仗,我们这群做保姆的就跟着倒霉。
两个人在屋里又吵又砸,她们的嗓门儿真是太大了,吓死个人能。
这两个人还爱撒谎,有的时候摔碎了家里昂贵的东西,都往对方身上赖。
有一回夫人砸碎了一瓶红酒,洒在了一块儿地毯上,听说那块地毯挺值钱的,是老爷朋友从外国买来的。
那条地毯根本就刷不干净,送出去洗的话好像也不太好洗。
夫人就急了,说那是老爷很喜欢的一条地毯,如果老爷问到的话就说是小姐干的。
你说我们这一群人,害怕不害怕?
这两个人都是老爷的心头肉,你偏向哪一方都倒霉。
后来老爷到底问我了,你说我怎么说?
我就说我不知道,我说我不知道的时候夫人在那儿瞪我,我心里特别害怕。
后来老爷声音非常严厉地逼问我,没办法,我小声说是小姐做的。
这我就撒了谎,得罪了小姐。
后来有一天,倒霉事又轮到我头上了,小姐摔老爷的烟灰缸砸碎了茶几。
她指着我的鼻尖说上次我撒谎偏向了夫人,说我这次一定要向着她说话。
她让我跟老爷说这是夫人砸坏的。
我现在想想,自己那时候倒霉也是有可恨之处的。
我从来就不懂得给自己辩解一句话,都是别人让我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了。
结果到头来倒霉的总是自己。
你做好做不好,别人一点儿都不觉得感激。
她们都觉得我做的这些事是应该的,这种感觉就好像我欠了她们一样。
现在想想觉得自己真是可怜呢,我就是去打个工,凭什么要管他们家里人的事,他们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呗。
再说了,现在让我想到他们老孙家人,我就觉得恶心。
想想就他们家那种德行的人,真是打没一个少一个,打没一个别人心里解恨。
你们来找我之前肯定是找过别人吧,我家地址只有王管家知道。
在我这些事儿之前你们可能是听说过那个修雨搭的工人事吧。
他更倒霉,让夫人把腿给摔折了,听说也没赔多少钱。
夫人他们处理事情的办法就是威胁吓唬你,给你自己吓的不敢再去找他们。
按我们村里人的说法,就是他们那样的人门子硬,人也硬。所以我们就只能干挨欺负。
你们不是想问问我和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我那时候就是和两位大姐去买菜,她俩写的单子,她俩不带,指使我回去取。
我们平时都住在保姆室,家里保姆室就在厨房的后屋。
我去取单子的时候,正巧路过保姆间,听着里面有声音。
雇的那个营养师,他是有自己的单间的,平时也不和我们在一起,人家一般做完饭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了。
我那天是好奇,还以为来了什么人呢,结果听听觉得声音不太对劲。
我正站在门口纳闷儿怎么回事呢,结果门被打开了。
出来的是夫人,我一下就知道完了。
夫人平时喜欢尖着嗓子和我们说话,那天跟我说话的声音特别小,但是那个眼神儿啊,简直是要吃了我一样。
她就直勾勾的这么盯着我问到,你看什么看,听什么听?”
白玲说着,看向金怡模仿赵美汐的神情,目光有如鹰隼。
“你说她这样我能不害怕吗?
然后我说自己落了一张单子,回来取了,我也没敢多说什么,拿着单子我就去超市了。
那天晚上小姐和夫人又不知道因为什么事在那吵了半天。
后来夫人把我叫到她的房间,跟我说小姐偷了她的一个什么玉的吊坠。
她说那个吊坠是自己朋友从拍卖会上得的,说是上等玉,反正我也不懂,就知道应该挺贵。
说着,夫人就把那个项链掏出来给我了。
我哪懂这些东西是怎么回事啊,就看着是一块儿圆形的小吊坠儿,红绳拴着的。
夫人让我把这个东西放进小姐的抽屉里。”
白玲说着,声音越来越颤抖,随后呜呜地哭了起来。
“我知道这种坑人的事要是做了,就倒大霉了。
夫人,我说你们让我做什么都行,别让我这样害小姐了,我承受不起,我就是来打工的。
我不想参与她们家的事,我也不想管她们生活的什么样。
我和她说你们要是不想用我的话我可以走,能不能别坑我。
然后营养师就过来了,营养师说我白天看到的事情严重威胁到了他们的安全,说我在这没有人会放心。
那你们想让我走,我走总可以了吧!我和他说到。
其实我心里特别不想离开,我上哪能找到这么高工资的地方啊。
可是这钱赚的实在太不容易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把自己弄进监狱了呢。
我问夫人能不能饶了我,我说我保证不会乱说,夫人说我不把这个吊坠放到小姐的抽屉里,她就不会相信我。
其实小姐对我多有防备,我心里都清楚的很,如果是我进了小姐的房间,她肯定会知道是我做的。
到时候这件事闹到老爷那里,我照样在这儿做不下去了。
对了,之前的两回事,小姐告诉了老爷。
老爷骂我们这群下人在家里乱搅和,说是因为我们,他们家里才不得安息的。
那时候都挨过骂了,凭什么我还要再受这样的委屈呢。
再说了,我就是为了挣一份工钱,也没必要说是站哪一伙。
有的人暗地里站队,但是我不想那样。
我没兴趣,夫人和小姐我都不喜欢,我也不想去帮谁。
可她们两个就好像看出来我不想管她们的事一样,偏偏要拉我站在她们那一侧。
夫人出了这样的事,以后我没办法在这做下去了。
营养师又恐吓我,说我要是还在那住,以后保不准我会吃什么东西中毒。
我实在是太害怕,就从那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