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天。身受重伤。向着北方逃遁而去。
当即一道身影。背着一道倩影。手执藤木鞭。在后面追去。
吉飞脸色苍白。握着藤木鞭的手掌都略有颤抖。但是却依旧未能将乌天杀死。
他已经达到了极限。然而乌天毕竟是元婴后期的大能。有通天彻地的手段。远非吉飞可比。
若非他手中法宝。实在是世所罕见。诡异到了极点。乌天一指便能点死他。
吉飞默念御龙诀。狂追而去。
身形如架苍龙。快到了极致。
什么生死。早已将之置之度外。
他的眼中有死意。但大仇不得报。又怎能离开。
即便是身死。他也要给辰儿和自己。一个说法。
另一边。虫修白发老翁。对着剑南天却是哈哈大笑一声。“枉你有一往无前、置之生死之外的道器。但你却沒有那样的道境。实在是荒谬到了极致。”
“老夫烦死缠身。就此离去。”
说罢。他脚下浮现了更多的铁线虫。化作了一道乌黑莲台。老翁正欲离去。
“阁下究竟是何人。”云别鹤道。
老翁很强悍。在元婴大成修士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
“哼哼…”老翁不屑地了云别鹤一眼。而后直接离去。
……
一直不曾说话的青云子。忽然道:“此人和我们不同。”
此时。剑南天并沒有追下去。即便是手执道器。那名虫修。也让他感到了一种忌惮。
“他的修为。似乎马上便可以突破元婴后期了。”
剑南天说道。面容上露出了一丝苦涩笑容。
“如此说來。他的身上是有命格的了。这么说。他是域外來客。”幽骨真人冷冷道。
沧溟星球外。称之为域外。
沧溟海。万年都沒有踏出元婴后期。就是因为缺少了一丝命格。
但。强如幽冥道尊那般。即便是拥有了一丝命格。又能如何了呢。还不是被某种力量抹杀了。
五人尽皆沉默。命格。究竟是什么……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剑南天向着北方望去。吉飞早已经追着乌天。不见了身影。
……
作为一名杀手。在学会杀人前。更应该学会逃命。
乌天。显然是深谙此道者。他的遁速很快。快到了极致。
即便。吉飞强力驱使御龙诀。但依旧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吉飞的神色阴冷。神识笼笼罩在四方。追寻着乌天的身迹。
此地是北原一片蒙蒙的沼泽…
泛着酸味的腐蚀性气体。笼罩了这里。令人不敢渗入。而且这气雾极为的诡异。竟是能够阻碍神识。
乌天的身影在其中。一沒而入。消失不见。
吉飞闯入其中。根本就找不到乌天的身形。
他知道。跟丢了。
手中的藤木鞭。被他狠狠的握住。双手因为用力。甚至是有些泛白。
但。这也无济于事。
吉飞背着剑辰的身体。走出了沼泽。
他将辰儿的身体放入了圣晶木棺内。磅礴的生命之机流淌在水晶透明的棺材内。可以保持辰儿的尸体不腐不灭。
他要让辰儿醒來。永远地醒來。
圣晶木棺一闪。便是渗入到了吉飞的眉心。沒入他的神识海中。
吉飞在沼泽边缘。静静地枯坐修炼。他在静静等待着乌天的出现。
可能会出现。但应该不会出现了。
不过。吉飞从未放弃。
他这般枯坐苦修。一坐便是半年。
朝露夕阳。陪伴着吉飞。他的脑海中回忆着和辰儿在一起的一幕幕。心中浮起了一丝少有的暖意。
那一段日子。无疑是最为温馨而幸福的。
什么都不用考虑。什么都不做。只是依偎在彼此的肩头。望着那渐渐坠落的落日。
时间一晃。又是半年。
吉飞的修为。停滞不前。
这也正常。当初他从金丹前期一跃而起。直接踏入了金丹后期。
眼下。从金丹后期踏入元婴。其难度自然是恐怖到令人绝望…
无数的年轻俊杰。被困在了金丹后期上百年。甚至是上千年。一点都不稀奇。
修真。就是这么的残忍。
越到后面。仿佛是天堑。修为每前进一步。都万般的艰难。
不管是刮凤下雨。还是电闪雷鸣。吉飞的身子。一动不动。
他的身上结上了一层灰土尘埃。在脖子处。甚至有一只小蜘蛛结。每日都在捕猎。
他一直闭着眼。静静地等待着…
他的心。不能宁静。
辰儿死去。前方的道。似乎是不再那么清晰。
终于有一日。吉飞缓缓地站起。抖落了身上的尘埃。在狂风暴雨中离开了北原这处沼泽之地。
他向东方的丹城飞遁而去。
不为别的。而是因为老龟在那里。或许。他有拯救剑辰的方法。
老龟很神秘。身上有太多的秘辛。
不过数日。丹城已经近在眼前。
城中。一座丹塔伫立。鼎里虚空。在远处便可清晰可见。
吉飞并沒有很张扬。而是带着黑纱斗笠进入了丹城。
他走过当日和辰儿重逢之地。心中的酸楚和思念。瞬间如潮水般向他涌來。
修真者。不应率性而为。
因为。这会影响到心志。
但眼下。吉飞显然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心中的憋闷和酸楚。遗憾和痛恨。万般交杂的情愫在这一刻瞬间爆发。
他的脚步。停在了小酒馆的门前。再也不动一下。
“小二。一缸酒”吉飞神色萎靡。喊了一缸酒。
他伫立在窗子边儿。大口大口地猛灌自己。
不知喝了多久。一直喝到天昏地暗。脑袋欲裂。但依旧在大口大口的喝着。
眼泪。早已往肚子里流去。
他悔。他恨。
不知何时。一道倩影缓缓地坐在了吉飞的对面。
望着吉飞沧桑而痛苦。放浪于形骸。内心痛楚的神情。赛仙儿心中忍不住一痛。
“你來了。”吉飞抬起迷醉的眼神。了她一眼。而后给她倒满了美酒。“喝。”
赛仙儿默然不语。只是接过來。一口饮酒。
她的眼泪。好似泉涌。顺着脸庞滑落。
“对不起。”赛仙儿轻声道。
吉飞抬起朦胧的醉眼。了她一眼。只见她一张芙蓉秀脸。眼波星转。明亮中带着泪花。双颊微红。醉意微醺。
“辰儿。”吉飞疑惑道。在醉意中。他从赛仙儿的脸上。似乎是到了剑辰的影子。
醉酒之后。一样的羞涩。一样的双颊微红。
只是赛仙儿的双眼朦胧。带着丝丝水雾。
迎着昏黄的灯光。吉飞清了这张让天下男子都失色的容颜。
他只是淡淡一笑:“我又拼什么來责怪你呢。”
吉飞摇摇晃晃地站起。便是向外走去。
只是脚步踉跄。双腿发软。直接跌坐在地面上。
“吉飞。”赛仙儿见此。急忙來到吉飞的身边。将他缓缓地浮起。关切问道:“吉飞。你还好吧。”
吉飞的脸上浮起一丝冷笑。“很好。你们都很好。”他一把推开赛仙儿。而后跌跌撞撞走出了小酒馆。
“吉飞。这并不是我的错。”
赛仙儿在他的身后。凄厉高声吼道。
吉飞的身子一顿。而后再次踉跄而去。
是啊。当然是和他沒有关系的了。
即便是和赛华佗有着莫大的联系。吉飞又能怎样呢。把他杀了。
杀了像友如师的赛华佗。
吉飞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拿起一罐冷酒。直接灌进了肚子里。而后狠狠地将酒罐子摔碎。
“吉飞。我先前并不知道。父亲和剑南天的交易条件。”
“若我知道。定不会答应。”
吉飞冷冷一笑。大踏步踉跄而去。
他的心冷到了极致。
从一开始。他都是被人设计了一切。
甚至是。辰儿受伤……偶然遇到了赛华佗。然后去了黑木崖。每一步。赛华佗都将他玩弄于掌间。
借吉飞之力。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吉飞苦笑着。走到了小酒店的街道上……
夜寒人寂灭。寒灯冷如豆。吉飞躺在街道一角。望着这冰冷的一切。他的身旁摆满了酒罐子。
他需要一个说法…
被人无端设计百年的一个说法。
否则的话。这个说法。他将用鲜血來阐释。
时间限制。一日。
吉飞的醉意朦胧的眼眸。愈发的阴寒。杀意在一副流浪的外表下。如热汤般翻腾不已。
“赛华佗。你若不给我一个说法。这个说法。我会亲自会向你求教。”
他的瞳子。掠过一道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