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被狂风暴雨蹂躏了一夜的稻田,此时原本平整而整洁的剑峰之巅,乱石崩飞,铺满了剑峰中央处的诛戮古阵。
一切,都被吉飞破掉了。
來自大荒禁域内的老翁、老妪,不知道究竟是何來头,太强。
一道符文,便是将诛戮古阵破了个干干净净。
此时的剑南天恼羞成怒。
眼下是什么时刻。
至少,对于剑宗和五大宗派來说,绝对是一个微妙的时间段,随着古越道剑的炼成,剑宗有一飞冲天之势,只是免不了要受到各方旧门派的抵制。
眼下的剑南天,正是摆出了一副极为强硬的姿态,來面对眼前这四名主宗宗主。
可是这强硬的姿态,这凌厉的气势,似乎随着被吉飞破阵而出,这一瞬间,横扫地干干净净。
剑南天,又怎能不恼羞成怒。
当即他祭出了古越道剑。
“今日,必要将你钉死在剑峰之巅,祭炼我古越道剑。”剑南天恼羞成怒道。
吉飞冷哼,手中的天戮残刃在手中嗡嗡地震颤,不断地泛出令人沉郁的气息。
他二话不说,手中的残刃狠狠地斩去。
神器和道器…孰强孰弱,确实是不好说。
虽然,法器、宝器、道器、神器,按照排名,神器似乎是更强悍,但不一定。
因为,道,无止境。
更何况,吉飞手中的天戮残刃还是一道残损的神器。
天戮残刃席卷着滚滚的龙气,向着剑南天斩去,黄色的金芒,璀璨耀眼,整个虚空都被一股洪荒的黄蒙蒙气息凝聚。
剑南天见此,当即便是冷笑,“不自量力!”
随着古越道剑炼成,剑南天的自信,膨胀到了极致。
对于这道剑,他有着无比的自信。
“单凭此剑的锋刃,老夫也能将你斩下!!”他的眸中,闪烁着几百年不曾出现的激动。
第一个砥砺此剑的人,必须要死。
嗤啦,。
一道青色的匹练横贯了整个虚空,向着吉飞扫來。
轰、可怖的匹练将吉飞一刀化出的大龙斩断,又是向着吉飞扫來。
“斩尔小辈,何须此剑之道境。”剑南天冷然道。
这,不仅仅是法宝上的差距,更是修为上的差距。
“看來,剑兄对于这古越道剑,无比的信任。”一旁幽骨真人忽然道,声音不大,足以传入吉飞的耳中。
吉飞闻之,淡淡一笑。
此刻,那青色的匹练,裹挟着碎天之威,横扫而來。
所过之处,破空声呜呜,边缘地带的虚空更是碎裂,形成幽黑的裂缝。
吉飞神色不惊,他的手,快速的打出了一道道灵诀。
嘶嘶…他的右手上,缓缓地浮现出了一道白符。
太阳白符。
需要注意的是,这太阳白符并不是符篆,而是一道白色的符文。
形似太极内的白色游鱼……
当初他在佛魔十二宫内炼化了半截残躯,而后又在黑木崖顿悟了封天三式,他的右手上便是得到了这一道白色的符文,太阳符文。
有了此符文,配以封天三式,其威能绝非寻常时候的封天三式可比,着实强上了不少。
说时迟,那时快,吉飞直接点出了一指寂灭指。
一指间,什么都将寂灭。
此刻,幽骨真人见此,当即神色便是一愣。
指法,他也会,但是和吉飞这一指,比起來,似乎是大有不同。
虽然,其中的威能相差无几。
当即,吉飞面前的青色匹练溃散,化作点点的青芒消散在了虚无中。
“古越道剑,你不懂!!”吉飞冷冷道,“这把古剑,蕴含了太多的鲜血,但唯独你,却是不够格!”
这把剑,可以说是吉飞四十多年的全身精血温养而出的。
冥冥中,吉飞好似能够感觉到古越道剑的感觉。
仿若一体……
“荒谬。”剑南天怒吼一声,提剑而來,向着吉飞斩來。
吉飞自然无惧,提着手中的残刃杀了过去。
二人,都是恨死了对方。
剑南天对辰儿所作的一切,都令吉飞杀意倍增。
轰然一声,刀剑轰鸣,二者杀红了眼,在虚空中,数息间,已经是过了几十招。
二道身影倒飞而出…
一方,血染长空。
“小辈,你的修为远远不足”剑南天傲然道。
吉飞手中的天戮残刃,龙气萦绕,好似凝实般。
只是他原本就略有破旧的青衫,更加的不堪了。
剑痕数道,划破了衣衫,鲜血渗出。
吉飞眼角浮过一丝不屑笑容,“修为不足又能如何,你元婴后期,又能如何,为了对付区区在下,煞费苦心,百年布局,万无一失,在下可是深深地佩服啊,似你这样的元婴老怪,世所罕见!”
吉飞冷嘲不已。
“哼!!我剑家千年大局,在落幕之际,更应该慎之又慎,容不得半点差错!”
“嗡嗡”
吉飞手中的残刃在震颤,“只要此刃不毁,我便会一战到底…”
剑南天的脸上转过一丝不屑神色,“老夫会向你详细地解释,什么叫做实力的差距!”
他的手摩挲在古越道剑上面,冷然道:“若非你手中的残刃,你早就不知道身死多少回了”
当即,他一步意欲踏出。
而就在此时,虚空中忽然响起了一阵琴音。
琴音叮咚,似小溪般流淌过众修士的心头,让人心中不禁一静。
琴音好似來自天际尽头,飘渺而空灵,世间难有。
“辰儿!!”吉飞眼中迸射出喜色。
剑峰,一道倩影静静地盘膝而坐,面前是一架古琴,她正在默默地抚琴。
她的黑发如墨,肌色似雪,清香幽远,令人心静而迷醉。
她的脸上神情难辨,似苦悲却又多了几分恬淡,如欣喜却又少了几分怡然。
只是手下的琴音,低沉悲鸣,诉说着弹琴者的心绪。
吉飞和剑南天不由自主地停手…
“父亲、阿飞,你们是我最亲近的人,如果你们还要再战下去,辰儿宁愿去死,!”
“辰儿不愿意这样……”
剑辰满头的黑发随风飘舞,脸颊布满了清泪,她哭诉着,几乎是以恳求的口吻道。
剑南天默然,。
吉飞道:“辰儿,我知道你心痛,可是此人,他还当你是她的女儿么!”
剑辰看着吉飞摇着头,泪如雨下,“阿飞,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她一把扑进了吉飞的怀中,苦涩地摇着头,脸上的神情,痛苦到了极致。
吉飞默然不语,此时剑辰道:
“阿飞,无论怎样,他……都是我的父亲,不是吗!”
吉飞心中一叹,他将剑辰紧紧地搂着,轻语道:“辰儿,我们去流浪天涯,好不好!”
吉飞捧起她清秀的小脸,将她脸上的泪珠儿擦干净,剑辰略带羞涩的表情望着吉飞,“好……”
“执子之手,与子天涯!!”吉飞望着剑辰的眼眸道。
“执子之手,与子天涯。”剑辰轻声道,眼中的柔情似火。
“辰儿,我们离开这里……”
剑南天望着这一切,忽然心很痛,原來他早已经失去了什么。
妻子,女儿、爱徒…世间的挚爱。
二人两相凝望,吉飞望着剑辰的俏脸,淡淡的羞涩笑容,白净如玉的肤色,好似嫩玉一般。
若不是人多眼杂,吉飞的情绪差点不能自已。
“数次分分合合,阿飞,我们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望着吉飞,剑辰柔声说道。
吉飞将她轻轻地揽在肩头,轻轻道:“好的,辰儿,我定会……”他的话尚未说罢,将小脑袋贴在吉飞肩头的剑辰,眼中忽然间流露出丝丝惊骇的神色。
在她的眼中,一把幽幽地蛇剑,悄无声息得出现在了吉飞的心脏后面。
这一剑,悄无声息,必能夺命。
想都沒想,剑辰身形一转,以一种不可思议快到了极致的速度,挡在了吉飞的身后。
噗,。
几乎是在转眼间,鲜血横流。
吉飞察觉有异,哧的一声,虚空中再次刺來一剑。
他早已转过身子,当即左臂一挡,蛇剑划破了他的左臂,顿时血肉横飞,鲜血直流。
吉飞对此,根本就沒有在意。
他大手一揽,拉着剑辰身形倒飞而出。
“辰儿,!”
吉飞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和你……在一起……唔…很…快乐。”辰儿的脸色,在瞬间便是苍白到了极致,鲜血从她的心脏处汨汨而流,好似喷泉般,根本就止不住。
不过一息间,她的美眸在这一瞬间,阖上。
这一剑,贯穿了她的心脏,震碎了她所有的筋脉,断绝了生机。
“不!!,这不是真的!”
一瞬间,吉飞泪流满面。
先前,尚还是甜言蜜语,一秒过后,怎么会,阴阳相隔,。
吉飞,在这一瞬间,心痛欲碎。
他望向虚空,却是一道身形瘦弱的小老头,身着一身黑色的玄袍。
“乌天,你真得是该死!!”吉飞瞪着乌天,双眼留下了血泪。
他将剑辰紧紧地抱在怀中,生怕这一道娇躯会变冷。
“辰儿,不要离开我…”吉飞涕泗横流,血泪顺着脸颊滑落。
“辰儿啊,!”
吉飞忽然间,仰头长啸,满头的黑发瞬间变白。
“这该死的乌天啊,我今生不杀你,誓不为人。”吉飞咬碎了钢牙,双眼瞪着乌天。
眼角的血泪顺势而下……
“为什么,上苍要这般待我,为什么,上苍要这么对待我的辰儿!!”吉飞厉声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