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晏瞥了一眼那礼盒,降黄紫檀的料子,雕刻也都是顶级的的雕刻。
不说里面的那两件东西,就是那木盒若是拍卖,卖出个几千万帝国币完全不成问题。
“拿回家放典藏馆里吧。”这东西,送人都送不出去。
碧落小筑有个典藏馆,完全可以媲美一些省级的博物馆。
沈北安很喜欢那里,顾南晏的好友们也都很喜欢那里。
“嗯。”沈北安微微闭了闭眼,原本的好心情在看到里面礼物的一瞬间全部消失散尽。
仅仅一天的时间,沈北安只觉自己的过往三观被全部震碎重组!
这才第一日,那么后面的那些活动又会发生什么?
沈北安在顾南晏怀中闭着眼睛,耳中传来顾南晏稳定的心跳声。
“晏晏,明日是什么?”沈北安想要恢复那段记忆,想要了解顾南晏的一切,更想要知道601案和胚胎计划的后面还有什么,想要改变帝国。
“夏苗。”顾南晏抱着沈北安去了浴室,“洗漱泡个澡,上了床,我慢慢同你说,可好?”
沈北安主动提出,顾南晏自然不会藏着掖着,更何况提前有个了解,明日说不定也能好些。
“好。”沈北安应声,任由顾南晏抱着自己,褪下自己的衣袍,和顾南晏一同泡在温热的水中。
可能是因为白日受到的惊吓,晚上看到那“礼物”的不愿,明明下午已经睡了不少了,沈北安一沾床便睡了过去。
在沈北安沉沉睡去之后,顾南晏将一个大型玩偶塞到沈北安怀中,自己起身去了阳台。
“怎么了,大晚上的打电话过来?”子雅京墨着空青色栀子花纹的睡袍,伸手拢了拢头发,眸光看向全息影像那边的顾南晏,眼眸猛地紧缩,音调都高了不少,“子晏?你这是在喝酒吗?”
从六年前那事儿后就很少见子晏喝酒了,如今怎么又?
“五爷呢?”
若是沈北安在,她肯定是不会喝酒的。
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喝上酒了?
“已经睡了。”顾南晏手上拿着一个小酒壶,着了身烟墨色丝绸祥云纹的睡袍,坐在落地窗上,望着外面的夜景。
窗外,万丈苍穹之上,星光黯淡无光,整个天地被黑沉沉地笼罩,似不见一分光明。
神情淡漠的脸庞上,眸底一片风平浪静,却显得格外幽深。
“大晚上的,少用些酒。”子雅京墨今日没去看那些东西,但也一清二楚,毕竟几人年少的时候也来这儿玩过,地下拳场的历史可不短。
当时就很厌恶,他们自然也曾经想要改变这个地方。
但是就算他们改变了扶云岛,这个地方依旧会在世界上其他角落存在,还不如放在眼前,看着也方便。
虽然不知道顾南晏和沈北安具体发生了什么,可子雅京墨猜想应该与今日的事儿分不开。
“五爷乍一看这些自然是不适应的,你好生哄哄,明日那夏苗实在不行便别去了。”
后面还有拍卖会啊。
沈五爷本来也不需要知道这些,让他好好地玩一个月不也很不错嘛。
那样的小公子就应该放在心尖上好好宠着,好生护着,永远站在阳光之下,享受阳光的抚摸。
至于那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之事儿哪里有资格让他不快啊。
“子墨,pASE是不是有其他的副作用。”顾南晏放下酒壶,一双凤眸沉静如墨,浓黑的眼底泛着淡淡的血红,暗处风暴酝酿。
哪怕是知道这是全息影像,哪怕知道对面之人绝不可能对她起任何不好的心思,被这样一双危险至极的眼眸看着,哪怕是子雅京墨也不由感觉到几分冷气。
扯过一旁的毯子披在身上。
“目前来说pASE只有放大疼痛这一点,其他的副作用并没有查出来。是沈五爷又怎么了吗?”
能让顾南晏这般的,只有一人——沈北安。
如果不是pASE的副作用,便是当时催眠起的作用了。
按照顾南晏所言,沈五爷现在大部分记忆都已经恢复了,还还差那最后的一层。
不能强行解开,只能带他慢慢回忆。
这其中自然不是轻松的。
“安安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顾南晏应声,眨了眨眼,睫毛垂下一片暗影,左手摩挲着舍利。
在得知是微生岁送给沈北安的干花后,这串舍利被顾南晏直接扯断了,是沈北安从地上一颗一颗捡起来将它们串好重新戴在顾南晏的手腕上。
而后顾南晏一直很珍惜,把玩的时候也甚是小心谨慎。
“我这儿有暂时缓和的药,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送过去。”子雅京墨拿过一旁的水杯微微抿了一小口,缓解了几分情绪。
子晏这脾气,也多亏有沈五爷在,否则还不知是个什么危险分子。
那边的顾南晏一动不动,子雅京墨也没有催促。
是药三分毒
顾南晏宁愿给沈北安用药膳都不愿用药。
“不必,我自己给他配些就好。”顾南晏拒绝了。
子雅京墨对此并不惊讶,顾南晏当年十二岁配的一份药如今在黑市上价格依旧可观。
“子晏,我…还是觉得你若是为了让沈五爷想起记忆,没必要带他来看这些东西。”子雅京墨抿了抿唇,清莹的眸瞳如秋水般静谧,“沈五爷自幼长大的环境与我们不同,他其实,没必要知道这些。”
依旧是那个什么都不知,却活得很快乐的沈五爷不好吗?
何必一定要拉他下马?
这难道与子晏之前的想法不相悖吗?
“我以前也是这般想的,”顾南晏扬脖往嘴中倒酒,一双寒潭般的眼眸深邃无比,目光流转闪动之间却饱满情谊,泛着星辰万千,“可我不应该替安安做决定,他应该自己选择是否愿意进入到我真正的世界。”
“而安安的选择是,他愿意,他想要陪着我。”
“我自然可以骗他、瞒他一辈子。”
“可我细想想,我真的愿意吗?”
“我不愿,”顾南晏自嘲了几分,“子墨,我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也不是什么清冷有礼温和之人。”
“在他面前,我怕我忍不住。”那双眼眸再次对向子雅京墨之时,子雅京墨因其中的暴虐偏执而神情怔怔。
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再拿起水杯喝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