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
剩下的音节被利维亚吞进喉咙,她看到德拉科神态厌恶的扭开头，银灰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感情。
这一刻,利维□愿他冲着自己发火,大喊大叫甚至狠狠的打她一顿，也不要这样看见了仿佛没看见的漠视。
相互握着旋转的手逐渐冰冷。
利维亚垂下视线,盯着德拉科指尖上停留的那朵雪花,六个棱，小小的,散发着凌厉的寒光。寒光朦胧中，利维亚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她被赶出马尔福庄园的雨夜。
“德拉科,求求你,我不要走。”利维亚使劲的捶着树干，倾盆大雨浇在她的身上，水多得她都睁不开眼。
永远找不到的马尔福庄园大门。
利维亚几乎捶遍了庄园外的每一棵树，可是那个印象中的门把手却没有出现，也没有绿皮肤的领路小精灵，更没有那个穿着黑袍的银发男孩。
你从来不是一个马尔福。
利维亚，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利维亚心中麻木的痛，久被蹂躏的伤口习惯了再次撕裂的痛楚，然后就不疼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德拉科毫不犹豫的放开她，只在利维亚的视线里留下了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周围的人从身边穿过，利维亚没有动，她看着德拉科原离的银绿色长袍，眼中积满了泪水。
一个美梦的构筑也许需要数年的呵护，但摧毁它却只需要一瞬间的残忍。也许是时候该说再见了。
“利维亚。”
担忧的语气，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赫敏。
“我没事。”利维亚牵动嘴角，挤出一个笑容，眼中的泪水却没有落下。会哄着自己不哭的人又少了一个，也许是时候学会长大了。
“赫敏，你和罗恩再跳一曲吧，我去拿点东西吃。”音乐声再次响起，利维亚把赫敏的手放入罗恩的手中，笑了一下转身退出舞池。
到处都是欢笑的人群，每个人都那么开心，利维亚扫过礼堂，她感到疲惫。她慢慢退出礼堂，决定去一下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因为他和小天狼星今天都没有出现在圣诞晚宴上。
走廊里没有人，石墙上晕黄的灯光照着窗户上装饰着的小铃铛和冬青木等圣诞节饰品，有一种宁静的喜庆。
“你说什么？”
利维亚停住脚步，女生的尖叫从前面的转角传来。
“我说，我觉得我们不合适。”
接话的男声有点安抚的味道，醇厚但让人熟悉。
“哪里不合适？你说，我改！”女孩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分度。
利维亚左右看了看，进退无路，走廊唯一的出口就是拐角后面的楼梯。
“温迪·斯卡，不要无理取闹。”男声有点不耐烦。
温迪·斯卡，利维亚思索，有点熟悉的名字，她是……啊，斯莱特林级长，塞德里克的女朋友！那现在和她说话的是……
“我无理取闹，我哪里有无理取闹，今天晚上你的眼睛一直黏在她身上，你以为我没有发现！还有上次在图书馆，你一直站在书架后面偷看她，是不是？还有上上次……”
温迪突然大哭起来，把利维亚吓了一跳。
“既然你都知道，那也好办了。”塞德里克的语气中有一种解脱的感觉，他的声音极其冷静，冷静到甚至有点冷漠，和利维亚印象中温文尔雅的绅士完全不同。
这样探听朋友的私事让利维亚很尴尬，她踮起脚尖，决定原路返回礼堂。
“我的确喜欢她，也只有她，比我想象的还要喜欢。”伴随着塞德里克平静的话语传入利维亚耳朵的还有温迪更加大声的哭泣。
被塞德里克这样喜欢着的人，秋·张吗？利维亚好奇的扭过头，后面是灰色的墙壁转角。
“所以，我们分手……”塞德里克还在继续。
“我不要！”温迪尖叫。
利维亚按住耳朵，转过身打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利维亚。”
突然出现在肩膀上的手和呼唤让利维亚有一种瞬间被雷劈中的感觉。
“哈哈哈……利。”利维亚木木的转过身，看到哈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碧绿的眼睛里倒影着一个惊慌失措的银发女孩。然后她看银发女孩的身后又出现了两个人影。
“哈哈，圣诞节快乐啊。”利维亚扯着嘴角朝塞德里克笑笑，恨不得墙上突然出现一个洞让她钻进去。
还有什么比听壁角被人当场抓住更尴尬的呢？
“又是你！”温迪眼睛红红的，看着利维亚的眼神恨不得把她一口吞下去。
“你们慢慢聊，我和哈利去别的地方聊。”利维亚抓住哈利的手，迅速离开。
“刚才是在太尴尬了。”不想回礼堂，利维亚直接抓着哈利的手跑到了城堡庭院中。主干道之外的雪已经有膝盖高了。
“给。”哈利将一团用玻璃球装着的蓝色火焰塞到利维亚手中，这是赫敏用魔法变出的火焰，永远不会熄灭。
“谢谢。”利维亚冲哈利笑笑，他真的很细心。
哈利腼腆的笑笑，解开自己的围巾套在利维亚脖子上。
“哈利，你真好。”利维亚把头埋在红黄两色的围巾里，看了一眼身后灯火通明的礼堂，“
我们在庭院里散散步吧。”
“好。”
虽然下着小雪，但仍然可以看到月亮挂在体育课草坪之后的禁林树枝上。圆圆的，淡黄色的圆盘上浮着浅灰色的阴影，看上去有点神秘。
“原来圣诞节晚上还有月亮，”脚下的雪被利维亚踩的咯吱咯吱的，她的眼睛盯着月亮。之前圣诞节马尔福庄园都会召开华丽的宴会，利维亚从来没有注意过屋子外面的景象。
“几乎每个圣诞节都有，从我记事开始，只有九岁的时候没有见过。”
“哈利，给我讲讲你原来的圣诞节吧。”
“我……”哈利有点踌躇，但看着利维亚期待的眼神，他还是开口了，“之前的圣诞节都没有在霍格沃兹的好玩，做完圣诞大餐后，姨妈会让我呆在阁楼上，因为他们要宴请马姬姑妈他们，有时候达力会给我一个他玩坏的玩具说是我的圣诞礼物，然后我会看看外面，对圣诞老人许一个愿，希望他能送我一件玩具或其他的，可惜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哈利，你今年还要许愿吗？”利维亚打断哈利。
“啊？”哈利愣住，利维亚以一种决绝而认真的表情看着她。不亮的光线下她的眼睛就像两块墨绿，有一点碧绿，有一点浅黑，世间一切似乎在这双眼睛面前都无处遁形，比如自己的心思。
哈利的脸开始发烫，他感觉自己有点呼吸困难了。
“无论任何愿望，我保证，今年一定会实现。”利维亚以为一种诱哄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我……”哈利心脏跳的飞快，他不得不用手按住心脏的地方以免它因为激动跳出来，“你能……”
“哈利！”
紧张的气氛被打破，罗恩在远处的长廊上，用手握成喇叭形冲这边喊道：“哈利，邓布利多让你现在去他的办公室。”
利维亚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哈利的心情就像被针刺穿的气球。
“我们待会再说，你先去见校长吧。”利维亚走上前一步，安慰似拥抱了一下哈利。她感到哈利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点了一下。
利维亚在心中长长嘘了一口气。
抬起眼脸，她突然看到远处的罗恩身后有一片银绿色飞快滑过，待她再仔细看时，却只剩下灰黑色的墙壁。
和哈利在楼梯口分别后，利维亚径直回到格兰芬多休息室入口的画像前。
“夫人，圣诞快乐！”利维亚礼貌的对画像中的红衣妇人说。圣诞快乐是今天的开门口令。
“我觉得你在进去之前最好转身看看，那位绅士已经在那里等你很久了。”画像向左边掀开，但胖夫人的话却让利维亚停住前行的脚步，她转过身。
“塞德里克？”
“利维亚。”塞德里克从走廊阴影处走出来，金棕色微卷的头发，温暖的棕色眼睛，以及柔软的笑容，“利维亚，我能和你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