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隽想起来。
苏家核心产业一夜之间换了领头人,他上了s市头条。
毛巾扔给陆玉沧,他眸子闪了闪:“正好,我也想去见见她。”
一个小时后,他再次来到那家医院。
提前清空了挤在医院门口的记者,身边没跟着人,依旧是那张脸,只不过换了套得体的衣服。
住院部的人热情起来,院长接待的他。
打过招呼,之后是母子俩的相处时间。
陈母见了他,张嘴道:“儿子......”
他搬了张凳子坐在她床边,近十年的目标完成,兴奋过去,心里开始发空。
陈母慈爱的打量着他:“儿子,我听说你当上什么董事长了。”
“嗯。”
“怎么这么突然,你不是干了什么坏事吧?我们最讲良心,不能干坏事。”
他眨眨眼,脑海里忽然浮现那段记忆。
医药费实在没交够,医院让他们搬走。她坐在床上哭诉说着自己的倒霉和凄惨。
最后住的那晚,九娘找过来,蛊惑他去挽歌会所。
他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直接拒绝了。
回到病房,陈母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知道挽歌是个什么地方。
但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还是忍不住:“儿子......只是做服务员,我们不干缺德事,但这种的,还是,还是可以去的。”
一脑子的回忆成了浆糊,他至今清晰的记得,自己下定决心那一刻,膨胀的自尊,异变的野心。
那是他最后一次尝试放下权利欲,回归正常生活,结果显而易见。
刺痛带来实感,他整个人回到了现实世界,再次掌控住混沌的大脑,身体却好像离真实更远了。
他踢开凳子,打起精神来,转身离开:“好好看病。”
女人躺靠在病床上,如往常一样装鸵鸟。
医院门口,停着接送他的车。
一个臃肿的中年男人堵在车前,身边是一个打扮的时髦的女人,怀里抱着个孩子。
中年男人见了他,不动声色的直了直腰背,气势壮了,才笑着道:“儿子。”
他指着旁边的女孩:“这是你妹妹,我们是过来看你的。”
心里默默思索着如何处理那些旧党,他回了句:“我挺好,回去吧。”
“咱们父子多年没见,都快生疏了,爸爸今天正好要带小女儿去玩,你也一起吧......”
陈隽终于抽出时间看了眼他,想起那个大雨天,自己被妈妈赶出去,找他去要生活费。
他面色冰冷轻蔑,身边的女人也瞪着他,嫌弃的拉着自己女儿走开。
男人的话依稀记得:“要钱就让你妈一起来,你们俩跪在我面前磕几个响头,我给你们钱,怎么样?”
他不想浪费时间,看向司机。
司机心领神会:“这位先生最近在苏家旗下的一家分公司竞标。”
“这人踢出去。”
“是。”
男人脸色难看下来,身边的女人跟着哭喊。
他坐在后座,拿出旁边的电脑,苍白的手指敲动键盘,专心做剩下的事情。
司机放慢车速,时不时透过后视镜打量这位新的领导人。
这位领导人当真是一匹黑马,至今多数人都不知道他怎么一举拿下的整个苏家。
年纪轻轻就做出这么大成就,按理说正是挥斥方遒的阶段,他偏不,行事依旧独来独往,低调稳重,让人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