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看清何脸色有点青,咯咯笑起来。
笑完了,她擦着眼睛笑出的泪花,有感而发:“本来孑然一身应该了无牵挂了,没想到还是想有以后。”
她笑着,眼角发红。孩子的模样,表情却是大人的伤感,贪恋的目光在月色中一一巡视,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没有半点不舍。
清何不忍再看,扭过头去。
静静的流水声中,她感觉肩膀一轻。心脏因为重量的消失飞快跳动一下,她缓缓转头。
身边人消失不见,只剩下一截血红长玉静静躺在谢必安的外套里。
月色之下,正发着柔和的光。
清何吐出一口郁气,将玉连同外套一起抱起来,独自待了一会,才走回去。
两个男人也似乎早有预料,看她独自回来,什么也没说。
谢必安神色微带惋惜:“很少见到如此善良的鬼了,还那么小。”
清何定定的看着他,也不说话。
直看得他有些发毛了,才转移视线:“苏家的人,造了很多孽。”
她把苏家请帖的事情说了,又挑了几句小鬼的身世说,说完,不出意外看到谢必安愤怒的脸。
第一次经历这种复杂的感觉,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干脆自己待着。
还是陈隽把谢必安的外套从她怀里抽出来,看到那块红色的长玉一顿,接着把外套扔给谢必安,玉还到清何手中。
血玉入手温凉细腻,活人的皮肤的触感。
三人回到家中,草草见了谢松岩,拿到请帖离开了,她依然兴致不高。
送清何到楼下,一路沉默的陈隽终于忍不住叫住她:“清何,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她上楼的动作顿住,转身,站在高处看着他:“陈隽,如果是你的话,别人为你付出,你是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
路灯下,陈隽双手插着兜,头一次表露自己的真实想法:“我无所谓。”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
世界上哪里有什么无私奉献,所有的所谓无私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就算真的有,也轮不到他。
所以,他无所谓。
得到答案,清何告辞上楼。红玉放在床头,她抠了几片药片吃下去,混混沉沉的倒在床上。
很久之前,她其实并不吝啬于向陈隽展示自己的付出和奉献,因为唐藕告诉她,这是一种偏爱,会让人感觉到幸福。
但是这件事之后,她换位思考,如果一个人为了自己而死,她真的会只有幸福,感激,真的只能感受到爱吗?
还是......随之带来的伤害更为严重?
混混沌沌间,她开始有点不确定了。
第二天一大早,门前想起管家急促的敲门声,清何按着额头打开门。
“小姐,陈隽之前让我带人提前回去,说您不会有事。
可是今天早上我看新闻,那个村里发生一起严重的群架斗殴事件,好多人进医院了,你没伤到吧?”
清何让他进来,给自己倒杯温水喝:“我没事。你刚才说,是陈隽让你回去的,他什么时候说的?”
“您跟他一起进村后,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还让我记得关机。我打您的电话确认,结果还是他接的,就照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