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身躯覆盖在她身上,健壮的双臂圈住她的头颅以及她两只纤润的手臂。将她妥妥固定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中。
男人身上有着成熟男人特有的让你捉摸不透深不可测深入索取的图谋。
这样的男人和时下的小鲜肉不同的是,小鲜肉有可能花道百出,又是给你送花,又是甜蜜喊你‘亲爱的’又是在你跟前扮鬼脸,更或者是和你穿个一模一样的情侣装?
那或许也是一种暖。
可远远不及现在的男人这样。
他没有给你送过花,但他却在工作之余着人跑遍了整个青城,只为了给你买你喜欢吃的山楂糕,他不仅给你买了,他还照顾到了你周边的,你喜欢的人。
比如小阎,宋卓,李嫂,林知了。
他会在你想不到的情况下,都能做到万分周到。
而且,从不向你邀功。
不仅如此。
他还会呵斥你山楂糕吃多了,他会毫不犹豫的给你抢过来,冷着脸扔进垃圾桶里,不让你吃就是不让你吃,一点都不纵着你,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可蓝忆荞却觉得怎么那么暖呢?
他想要你。
却不似小鲜肉那般毛急毛躁,他很懂的在不动声色间循序渐进引导你,带入你,让你自己期许不已。
而他,依然能保持不动声色。
待你煎熬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他才会攻城掠地,来势汹汹,那力道,那势头,绝对是王者之姿。
她曾问过他:“为什么我们公司里的女人说她们老公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第二天都要补肾?而你却不用?”
他回答她:“你的老公是独一无二的。”
被他顶开双腿,控制住头颅,一块小小的山楂糕含在他唇边,说是喂她,可每每到她唇边,他就是不给她。
急着她。
她想要抬起头来却不能。
他一只宽润的大手将她的头颅控制的死死的。
她求了他好几次,他才深邃的笑着将山楂糕用唇衔着送入她的口中。
此时,她已分不清她是想要吃山楂糕,还是希望他的唇能够快快入侵?
她不知道。
她总以为自己小算盘珠子,小心眼儿,小坏主意多的一抓一大把,可在他这里,根本就不塞牙缝。
他会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就被他完全领入他的掌控之中。
任由他驾驭驰骋。
而她能做的,只有扯着两边的被角哼哼唧唧。
软软的求饶。
他岂肯放过她?
待到精疲力竭时,她与他的汗水交织在一起,是一种男人特有的汗水味和女孩特有的清香味儿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他喜欢。
她亦是。
窝在他的胳肢窝下,她一动也不想动。
他也在徐徐缓缓的抽着烟雾。
女孩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
她只听到手机的响声,却找不到手机在哪儿,男人歪头看向地上,手机应该在她的裤兜里,那是她习惯放手机的地方。
男人赤裸下床去帮她拿手机,女孩趴在床沿上看着。
突然想笑。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她的小可爱裤头搅拧着他的呢?
“谁打来了的,这么晚了?”她慵懒的问他。
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男人一般不过问她交友之类的,所以没有自作主张接了电话,而是将手机递给了她。
她也奇怪,到底是谁呀?
她的圈子很匮乏,只认识苏焕,小阎,宋卓,多了去楚家人,以及谭老爷子谭老太太。
其她人的她都不认识了。
思索一下,她还是接通了:“喂,谁呀。”
她的声音虽然懒懒的,但是却能让人听出来安定安全的感觉。
蓝忆荞不知道,只她这一句话,三个字,却足够电话那一端的人,泪流成洋。
“喂,你说话呀?你是谁?”电话那一头迟迟不语,蓝忆荞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似听到似听不到的声音。
像似……
在暗自无声的垂泪?
这是蓝忆荞的第一感觉。
她抬头疑惑的和谭韶川对望一眼。
谭韶川口型问她:“谁?”
蓝忆荞无解的摇摇头。
又问了一遍:“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电话那一头陡然挂了。
挂断电话的女人顿时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呜咽哭泣。
纵然声音依然不敢特别大,但比之她刚才对着电话不敢哭出声来已经大多了。
门外,有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女人立即擦干了眼泪,来到门边。
房门突然被打开。
女人面上挂着一种欣喜以及包容的表情看着来人:“儿……儿子?”
楚慕寒猛然攥紧了双拳,咬牙切齿目瞪女人:“别叫我儿子!我听了脏!”
女人:“别这么说儿子,别这么说……”
“我再说一遍,别叫我儿子!”
楚慕寒一把抓住女人前胸的衣襟,猛烈的晃击着:“有件事情我一直都不明白,你这么猥琐,这么丑陋,我爸那么年轻那么前途无量的一个画家,那么有才华为什么会跟你结婚?为什么?我知道我爸曾经有一段时间很落魄,在天桥下给人画像为生,是你诱奸了他对吧?是你诱奸了他然后怀了我?没有办法我爸才娶的你,我说的没错吧?”
语毕,他猛烈的将女人甩出去很远。
女人视力很弱,只能摸索着扶着墙壁,然后扶着床,慢慢的站起身来。
她不可思议的看着楚慕寒。
她的脸并没有对着楚慕寒,因为她眼睛极度斜视。
她的样子看在楚慕寒的眼里真可谓猥琐至极。
令楚慕寒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女人突然抬手狠狠的打了楚慕寒一巴掌。
打过了,女人又特别后悔。
她心疼的抬头扶着楚慕寒的脸:“寒儿,妈妈打疼你了是不是,打疼你了?”
她哭了,眼泪哗哗向下掉。
“你给我滚一边去!”楚慕寒又是猛然一推,将女人推倒坐在地上。
“我不是你儿子,不是!不是!”
楚慕寒一把掂住亲生母亲的耳朵,硬生生将母亲给提拎了起来:“你生了我就是我的耻辱!你生了我不养我,把我丢给我爸妈已然你的错!你没有什么资格管我叫儿子!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
“不,儿子,妈妈想你,妈妈很想你,无时无刻不在想你,妈妈知道妈妈错了,在你小的时候没有把你接走,可妈妈已经尽力了,是你爸爸和你继母他们不让我见你,不是我不疼爱你,妈妈带着你妹妹,苦苦的守在你们家门口,守了几天几夜,你爸都不让我见一见你……”母亲的耳朵被儿子揪的老长。
但,母亲没有叫疼。
只不停的跟儿子解释。
到后来她只说一句话:“妈妈疼你,妈妈很想你……”
“可我不想你!”楚慕寒在母亲的耳边大声吼叫。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女囚,我敢把你弄死你信不信,我看你还怎么使坏,还怎么教唆你那个女囚女儿来拼了命的报复我们楚家!”
“不,不不不!寒儿,你不认我我不勉强你,妈妈只要你你过得好,妈妈可以一辈子不认你,也不会让你喊我妈,可是你妹妹,你妹妹她是无辜的,你妹妹她已经坐过牢了,你放过她,放过她好不好?放过她你让我妈妈做什么都可以!她可是你的亲妹妹!你们是一个爸爸生的啊孩子!”
“呸!”楚慕寒狠狠的吐了母亲一口。
吐在了母亲的脸上。
他实在是太恶心这个女人了!
“不愧是你养大的女儿,骨子里和你一模一样的贱货!她害得我们楚家即将家破人亡,她现在很得意,以为做了谭韶川的暖床工具就鸡犬升天了?我倒要看看,她是关心你的安危呢,还是继续毁害我们楚家呢?我倒是要看看你的命在我手里,她会不会乖乖听我的话!”
“不,寒儿,你不能这样对你妹妹,你们这是自相残杀,你妹妹她从小乖巧懂事听话,很小的时候就能帮我和她爸爸干活,她从小被爸爸妈妈抛弃,已经很不幸了,你不能这么对她!寒儿……”
在这一刻,梅小斜只能苦苦的哀求自己的亲生儿子。
对于这个儿子,她很陌生,可更多的却是爱。
她离开他的时候,他只有三四个月。
她是那般的不舍。
可洪宝玲逼迫她的时候对她说过一句话:“你不愿意跟桥梁离婚?那我倒是要登报纸借助媒体之力,让媒体都看看你曾经是一个在天桥下流浪的女人,是你主动接近大画家楚桥梁,继而靠怀孕上位夺了我的男朋友,我倒是要看看你活在媒体的舆论下,出门就有人骂你不怀好意,说你嘴歪眼斜心不正!”
其实作为一个半瞎她怕什么?
但
她却最最怕被媒体曝光。
如果被媒体曝光了,无论再多的舆论她都不怕,她怕丢命。
她活着已经十分不易。
她不想死。
她死了今生就再也见不到儿子了。
她只好割舍了她此生最大的牵挂——她的儿子。
远走他乡。
后来她经常偷偷的来看孩子,在学校,在回家的路上,甚至在洪宝玲每次进产房去生孩子,因为那时候儿子会跟着他爸爸坐在产房外面等着。
她能够在产房外面得以看到儿子一眼,也是她最大的满足。
然而,在洪宝玲第三次生产的时候,她却意外的发现楚桥梁竟然偷偷的扔了他和洪宝玲的孩子。
那是个女婴。
起初梅小斜也不愿意收留这个女婴,而且心里有一股子恨。可当她看到女婴饿的哇哇哭叫的时候,她又心有不忍。
同样都是女性。
她也曾经遭人嫌弃,遭人遗弃。
她看到怀中的婴孩便想到自己的过往。
她抱着婴孩亲了又亲,虽然婴孩什么都听不懂,可她依然说道:“孩子,你爸爸妈妈不要你了,我要你,我养着你,等到你长大一点了,他们看你长得漂亮,没毛病,兴许就又会把你要回去了,你还是跟着你健全的爸爸妈妈生活的好,跟着我和姐姐,和你伯伯啊,会吃很多苦。”
就这样,梅小斜将小婴孩抱回了家。
家里穷,买不起一二百一桶的奶粉,给婴孩喝成人喝的牛奶,婴孩又无法消化,十分伤害肠胃,没办法,她就在集市上买了个小磨盘,和瘸腿丈夫以及三岁的大女儿三个人轮流小磨盘上磨小米。
直到将小米磨细面,然后在锅里打成糊状,一点点的朝小婴孩嘴里漏。
小婴孩喂活了。
小婴孩特别好养活,一点点大尚未出月子,就会对着大人笑,尤其是梅小斜和丈夫蓝留根从田里干完活儿回来之后,总想迫不及待的看上孩子一眼。
夫妻俩总是相互搓着手不敢看孩子。蓝留根年岁比梅小斜大了十几岁,以前是个娶不上媳妇的老光棍,救了无家可归的梅小斜之后,本来也没想癞蛤蟆吃天鹅肉的和梅小斜成为夫妻。
可梅小斜看他心眼好,非要嫁给他。
嫁给他的时候,他已经四十六岁了,农村一个四十六岁吃不好穿好的男人的,几乎就跟老头差不多,一脸褶子纹,皮肤又黝黑。
而梅小斜倒是比蓝留根年轻,皮肤也挺白皙细嫩,可她斜眼子,白内障,看人总是斜楞着,乍一看也是很丑。
所以两口子都不敢将自己的脸趴在婴孩跟前,怕把孩子吓哭了。
可再不敢趴,也有忍不住的时候,偶尔趴孩子跟前逗一逗,却发现孩子一点都不怕他们夫妻俩又老又丑的脸。
反而一看到他们夫妻俩就笑。
把个大半辈子都没有个家的蓝留根给高兴的:“这孩子,这孩子跟我亲,跟我亲就是我的孩子,以后咱田田也有个妹妹可以当做伴儿,你说咱们以后老了,大闺女家住烦了去小闺女家。轮流着,多好啊!”
说的梅小斜一脸幸福的向往:“我和你,我们两个不全乎的人终于有亲人了,还是俩闺女。”
孩子长得很漂亮,一双眼睛就机灵的滴溜溜的转。
蓝留根禁不住感慨:“她爸妈咋恁狠的心肠?”
梅小斜便叹息:“该不会是孩子有先天性疾病吧?”
“咱先养着!”蓝留根斩钉截铁的说道:“抱回来了,就是我闺女!”
就这么着,小婴孩在梅小斜和蓝留根以及他们三岁的女儿蓝忆田的疼爱下,活了下来。
梅小斜给孩子起名:蓝忆荞。
蓝是随着现在的丈夫姓的,忆是跟着姐姐蓝忆田叫的,至于最后一个‘荞’字儿,则是因为觉得孩子是楚桥梁的孩子,所以叫了‘荞’。
孩子长到三四岁的时候,梅小斜和蓝留根虽然有万般的舍不得,可夫妻俩实在太穷了,一个瘸子一个瞎子,俩人合起来只能算一个,再说了梅小斜也有私心,她想换回自己的儿子。
于是夫妻俩商量了很久,纵然舍不得,可也带着荞荞去找了楚桥梁和洪宝玲。
梅小斜好话说尽,楚桥梁就是不要这个孩子,看到她就恶心,就恨不能生吞活剥了三四岁的孩子。
而且,坚决不让梅小斜见儿子。
梅小斜偷着见了儿子一面,结果七八岁的孩子一见到母亲就拳打脚踢破口大骂。
什么话难听骂什么。
自那以后,梅小斜再也不敢偷偷来见儿子了,她不想儿子伤心,儿子还小承受不了继母不是她亲生母亲的事实。
梅小斜想长大以后再来见儿子。
从那时起,她便每隔一段时间就偷偷的来看望儿子一次。直到他长大。
也正因为此,楚桥梁一直都知道她和蓝留根的下落,无论她和丈夫两人流浪到哪里,在哪里寻找丢失的大女儿,只要她回来看望儿子,楚桥梁都能发觉的。
后来儿子长大了,她最后一次看儿子的时候,长大后的儿子依然对她破口大骂,对她说的话是这个世上最为决绝的话。
梅小斜的心,被亲生儿子伤透了,自那以后,她再没来看过儿子。
直到自己丈夫被砸死,她更是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
她没想到,时隔多年亲生儿子会来寻找自己,她本来以为儿子找到自己是想和自己母子相认。
却不曾想,儿子却是带着阴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