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歪头看着他,表情极为不可置信。
给她做饭吃?
她睡了他,他还给她做饭吃?
男人对她的表情只当没看见,而是玄关处脱了西装挂在衣架上,她也很有眼力见,他脱西装的时候,她已蹲下身去拿了他的拖鞋,帮他换鞋。
男人也不客气。
反正是自己的小女人,她做什么他都视作和他的一种夫妻间的小恩爱,小互动。
将鞋子换好西装脱了,男人径直朝厨房内走。
她跟在他的后面,像条小尾巴。
一边跟着,一边偷偷打量男人。
男人穿白衬衫黑西裤的样子比穿西装时候少了一份庄冷,多了一种随意,清爽中不失帅气。
一路跟他到厨房,他停下脚步转身,她跟的紧,直接撞他怀中。
男人就势将她拥抱在怀。
啊?
伏在他怀中,脸颊紧贴着他的胸,整个人是一种美滋滋的眩晕感。
不是吧?
一言不合就搂她?
那她以后岂不是要甜死!
齁死?
还没等她闻够她最喜欢闻的他身上特有的带着淡烟草气息的男人味的时候,他已经双手解了她的围裙,松开她,围裙套在自己身上。
哦!
是她想多了。
她站在他身后注视他。
男人身形高大修挺,从背后看他背脊很直,宽肩窄臀呈倒三角形,腰间的黑色皮带彰显着男人特有的积威。
然而,围裙系在他身上却丝毫没有违和感。
反而更加体现了他的坦然强大。
他怎么可以有这么多个面?
坐在办公室内,一边享受着她的跨间拱一边镇定应对楚慕寒兄妹的他。
搂着她应对他的父亲以及董事局老家伙时候的他。
昨天疯狂掠夺她时候的他。
以及现在,温馨做饭的他。
是一个人吗?
忽然间,她有一种想要在背后圈紧他,贴在他的背上,一直贴着,直到他一顿饭做完的冲动。
不过她却克制了自己。
她双手交握在前,带了一些局促,带了一些甜蜜,带了很多满足的表情,站在他旁侧。
看着他做饭,是她心灵的一种极大享受。
男人当她的观摩是空气,只利索的洗菜做饭。
她心里暗自下决心,一定一定一定要学会做饭,学精!一定一定一定要做他身边最合格的保姆。
暗自下决心的时候,男人饭菜做好。
肉米炖茄芯。
清炒苦瓜。
玉米糊。
还给她炖了个嫩滑嫩滑的蛋。
都是一些易消化的。
“好香啊,你怎么这么会做饭?”蓝忆荞哪哪儿都好,讲卫生,不邋遢,做事情勤快做家务有条理。
唯独不会做饭。
这也不怪她。
上初中之前,她的衣食住行都是妈妈梅小斜打理。梅小斜虽然是个斜眼子白内障残疾人,可她心却很灵俏,她能把蓝忆荞打理的穿的干净吃的滋润。
以至于蓝忆荞自小都比一般农村小孩爱干净讲卫生,在吃方面嘴也刁,可是入了高中上了大学寄读之后,她虽然学会了像妈妈梅小斜那般会打理自己。
可她没地儿学做饭。
学校里都吃食堂。
大牢里更是如此。
然而她自小被妈妈养刁的那张嘴,却是每每一遇到好吃的,就忍不住。
她虽然再三克制自己不要把难堪的吃相带出来,可她还是三下两下把他炖的蛋羹巴拉光,苦瓜吃完,茄子肉米拌在米饭里她干了两碗大米饭。
自从做了他的保姆,她好几天没吃过一顿像样的家常饭菜了。
风卷残云后,她撑的直打嗝。
她十分歉意的堆了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向他赔不是:“对……对不起,昨天那个,很耗费体力,我饿了……”
“嗝,我好撑。”
男人起身走了。
蓝忆荞一个人在餐厅里有点小尴尬,她歪着身子看向门边,他干什么去了?
没过一分钟,他又回来了。
手上多了两个黑乎乎的塑封袋。
一袋大约二三百毫升。
第一感觉她觉得像药。
“你拿的什么?”她又打了个嗝。
“药。”
果然。
他将药拆开倒碗里,有半碗。
像咖啡的颜色。
却比咖啡刺鼻,味腥。
“给我喝的?”她问。
“嗯。”碗放在了微波炉里。
“避孕药?”她很聪明。
男人:“……”
转头看向她:“对!”
真够大言不惭的,还避孕药!你能生育吗?能怀孕吗?
避孕药给你岂不是浪费!
“我……”她其实能接受他给她吃避孕药,她特别清楚自己的身份,也不会自怨自艾。
她就是有点撑的难受,要是再把这半碗避孕药喝下去,她得撑死。
“那个,我不骗你,我……没有生育能力的,无……无论你怎么搞我,一天十次八次的我都不会怀上你的孩子,你不用担心的,真的!我……可不可以不喝药啊?”
或者明天再喝?
撑的难受啊。
男人听了她这番话心中一揪。
搞她?
她不会怀孕,所以可以尽情搞她?
不用在意后果?
她不是个自轻的人,怎么这样说话?
还这么真诚的语气?
他想到了她艰难的给自己上药的样子。
她一直不懂得依靠别人。
不,她其实没有依靠。
“撑的难受怪你自己不注意饥饱!”男人轻叱说道。
配药方子的时候,老中医就跟他说了,老姜母虽然对身体发汗发暖有非常好的效果,可也不能空腹喝。
因为老姜母辛辣,对胃的刺激性大,必得饭后,趁着胃里有食物的时候喝。
微波炉温好,他打开。
将药碗端出来到她身边,不由分便捏住她下巴:“别品味,一口气喝完。”
他怕她一品味道在呕出来。
毕竟里面有几味成分腥味蛮重的。
他却没想到,喝完了她砸吧砸吧嘴笑道:“哇,好辛辣,好甜,好暖啊。这是姜糖茶吧?”
这中药的味道她尝过。
她第一次去他办公室的时候,他给她喝过类似的饮料。
她就是再傻在大牢里蹲了两年没见过世面,她也知道姜糖茶是暖女人身体的。
不是避孕药。
“你怎么那么坏!还骗我。”她笑的甜极了。
他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她嘴角的药汁,一个打横抱起她上楼了。
直接进入他的卧室。
她不敢吭声,心里有点慌。
说实话,她不是不想睡他,很想。
那样会让她觉得她和他靠的很近,不分彼此的一种温暖感。
但她……
伤还没好。
可她没有拒绝,只要他要的,她都愿意给他。
然而却不是她想的那样。
他牙膏为她挤好,让她自己刷牙的同时,他也清洁了自己的手。
接下来更让她想不到的是,他十分细心的将她的伤口处理的干干净净。
一切就绪。
他没有让她睡在他的房间。
再有自制力的人也难免会控制不住,最好的方法便是分开。
将她搡入她的被窝内,他才又下楼收拾厨房和餐厅。
她睡不着。
因为甜的。
舍不得睡。
她光着个脚丫子从自己卧室里蹑手蹑脚的出来,站在扶栏边弯着腰向下看。
看着看着,他悄无声息上来了。
她想溜回自己的被窝已是来不及了。
“嗨……”大方的跟他打招呼。
他来到她面前粗悍一抱,又把她搡她被窝里了,强行给她盖上被子,关了壁灯,双掌按住她的双臂在两侧:“再不睡觉!我马上把你抱我床上,弄死你!”
她立即闭上眼睛。
男人起身回了卧房,继而关上了他卧室的门。
再没出来。
这晚,她睡得很香,很甜,也很暖。
心暖,胃里暖,小腹也有汩汩暖流。
他什么都很优秀。
他的司机优秀。
他的秘书优秀。
就连他带过来的姜糖茶,也比在市面上买的好太多。
翌日早上。
她起的早,身体比昨天舒服了很多。
没想到他比她起的更早。
她光着个脚丫出来发现他的房间已经没人了,又蹑手蹑脚的下来,闻到了荷包蛋的香味。
他在做饭?
心里飘忽忽的。
她这是时来运转啊。
给东家做保姆,既睡了东家,又能吃上东家亲自给做的饭。
掉福窝里了吗?
她快速的在自己房间里刷牙洗脸收拾好,轻手轻脚的去了厨房,站在他身后:“你又在抢我的饭碗。你让我这个专业保姆情何以堪?”
“看在你这么有自知之明的份上,我不炒你鱿鱼。”男人没回头,他在专心煎蛋。
他煎蛋一般都是七成熟,外面略蕉,里面的蛋黄呈半固体状。
那样的荷包蛋口感最好。
“这个我知道,你上次跟我说过了你不炒我鱿鱼,我想知道的是,以后……我还能睡你吗?”这个福利可比不炒她鱿鱼要诱惑多啦。
男人转身看这个这个一头蓬松乱发的小东西。
一觉醒来,她现在生龙活虎了。
大早上都敢勾引他!
“嘻嘻……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不提了,以后绝不提了。”她转身离开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下来。
他已经做好了饭。
破壁机里熬的皮蛋瘦肉粥,煎荷包蛋。
都是她爱吃的。
“这几天我可能都要早出晚归,你自己在家注意照顾自己,不想做饭可以骑电瓶车出去吃。”吃完最后一口,他对她说道。
见他起身,她速度比他还快的来到他身边,拉出一张餐巾纸细心的帮他擦嘴。
男人一怔。
擦完嘴,她又对他说道:“走吧,上楼去换衣服。”
“走呀。”她推着他。他在前,她在后。
来到卧室,看到他床上,她已经帮他选好了穿搭。
没再有花哨的纽扣。
而是他以往的穿搭习惯。
她乖乖的帮他解外衣纽扣,帮他脱衣。
丝毫不避讳。
又大方又自然。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他当然比她更毫无顾忌。
一身衣服换好,比平时节省了一两分钟时间。
她除了不会给他打领带,什么都帮他做的很好,内衣的舒适度,腰带的松紧度等等。
衣服换好,她有比她更快一步的跑去他的书房,拎了他公文包‘蹬蹬蹬’下楼。
他来到楼下,她已经皮鞋拿出来等在那里。
为他脱鞋,换鞋。
无微不至。
临出门前,他还是没忍住,一把搂过她在她额前重重一吻:“早晨的中药在冰箱里,你等一下自己微波炉转一下,喝了。如果被我发现你偷偷倒掉,我有的是方法惩罚你!”
她拼命点头:“嗯嗯。”
男人走了,她一个人站在玻璃门内,望向外面很久。
心情多少有点失落,又失落又回味。
家里的卫生是收拾好闲下来的时候,她忍不住和两个闺蜜发群消息。
悍匪:你们俩要是忙就别理我。要是不忙,就和我聊会天呗。
女票没有回应,工作期间,宋卓的确很忙。
散板:荞荞,一个人闷的时候可以出去玩儿,逛街,逛商场,反正冤大头给你留了钱,他那个人对钱没数,你只管花,他不知道。
悍匪:我不许你喊他冤大头!
散板:呦呦呦,你个悍匪,这个大周末的你到底做了什么!
悍匪:……
散板诈她:你脸红什么!
悍匪:我哪有脸红。
隔了半晌。
悍匪:不是,我脸不脸红,你怎么知道!
散板:嘿嘿嘿,这么一说,我确定你脸红了,让我猜猜,是不是睡了冤大头这个愿望被你实现了?
悍匪:以后这种玩笑不好开啊,不和你说了,我出去逛街。
小阎在那一头对着个手机自己乐呵:“看样子boss这回总算是吃上肉了?怪不得去影视城找演员,这事儿是得抓紧。”
这一个星期,谭韶川的确很忙。
非常忙。
每天除了公司的日常运转,他剩余部分的时间都要抽出来陪同父亲,陪同董事局的元老们一起招待远道而来的佟博翰父女。
自然而然的,免不了一次次被佟博翰以及父亲提及到佟氏金融和谭氏集团强强联手的商业联姻。
尚不等谭韶川提出异议。
大妈那一头就替他挡下了。
大妈在极力撮合佟桐和姚亭润。
大妈的行为让父亲和整个董事局的老者都急的团团转,父亲和叔伯们将谭韶川堵在他的办公室内焦急的问他:“你不知道大妈的想法和用意?”
“我觉得佟桐和亭润很般配。”谭韶川不慌不忙的回答父亲。
“你!”父亲简直能气炸。
拗不过他,只好反将他:“既然不想和人家联姻,你收人家的鱼干什么!你不知道那条鱼的用意?难不成你爱那条鱼比爱一个女人更爱?不想娶人家,把鱼给退了!”
谭以曾说的是个气话。
他并不知道那条鱼是永远不可能再退还了。
他只听儿子讲了一句混账话:“鱼既然送给我了就是我的,我哪有退回去的道理?”
谭以曾:“……”
张口结舌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儿子拎了包出去了:“你个混账你又干嘛去?”
“出去,处理公司事务。”谭韶川头都没回就出了办公室。
楼下小阎和宋卓都在等他。
他要去橙天影视城一趟。
物色人选。
余下谭以曾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继而他掏出手机给佟博翰打了个电话:“博翰兄啊,我这个儿子我跟你说,他从小就话少,即便是心中已经认可的事情,表面上他也不主动,我刚才拿话激他,我说你既然不想和佟桐结婚,你收你佟叔叔的鱼干什么!你猜那臭小子怎么说?他说,既然收下了鱼,就没有再退回去的道理!他不退!”
电话那一头,佟博翰心中一喜。
说实话被谭韶川摆了这么一道,他心里也不高兴,但是,谁让谭韶川如此优秀,谁让自己女儿看上他,就连自己也特别中意这个年轻人呢?
所以纵然谭韶川再狂放,佟博翰也能忍得下,他语气略带喜悦的问谭以曾:“以曾的兄的意思是,小女还有机会?”
“博翰兄哪里话,是我那个小混账高攀了佟桐,博翰兄,你看这样好不好,改天我们约个时间,我带上他的叔伯们,我们一起去‘汀兰首府’当着那条鱼的面,当着我们这些长辈的面,我让臭小子向佟桐求婚!”
“好啊!”佟博翰欣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