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起床穿了一身随意的休闲服便出了卧室,对面她的卧室是敞开的,室内洁净的一尘不染。
床上的被子被她叠成了豆腐块那般平顺。
这让他禁不住想起了她昨天狂野小猫的形象。
叠被子的她,和小野猫的她是一个人吗?
他轻缓的笑。
现在生活在都市中的女孩,有几个能将自己的生活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条,犹如从部队上退伍下来的一般?
然而她一向如此。
十分自律,十分洁净。
正要下楼去,他的手机响了。
手机是刚刚开机的。
从昨天下午一直到现在没开机,找他的人估计都急疯了吧?
打开一看,是父亲打来的。
“爸。”男人拿着手机去了外面的晒台。
“没死呢!”谭以曾劈头盖脸就吼。
他从昨天下午打儿子电话一直打不通,后来让司机来家里看看,结果敲门也没人应。晚上他又打,儿子还是关机。
老头急的一夜没睡。
这乍一逮着机会,他几乎吼破嗓子。
谭韶川将手机放在露台的藤桌上,然后慢条斯理从口袋中掏出香烟点燃,绵长的抽了一口之后,才又去看手机。
那一端,谭以曾最大的火气已经过去了:“韶川!韶川!你在听吗?”
“嗯,您说。”谭韶川吐着烟雾。
“你佟叔昨天下午已经到了青城,你也不去接机,而且佟桐已经来了青城这四五天了,你也不理她,你这是让人家拿着热脸贴你的冷屁股呢!”
谭韶川倒是愣神了一下。
他彻底把佟博翰忘了。
心里骤然一笑。
这个小野猫!
小狐狸精!
正事都给他耽误了!
“佟先生人在哪里?”他不喜欢叫叔父。
“和他女儿两人,已经下榻了人家自己家的酒店里面了!”
“知道了,我今天安排。”谭韶川将手上的烟头掐灭。
先前的融资项目他已经做得万无一失,现在剩下的也就只是面子上能过得去就行了。
“韶川!”谭以曾突然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叹息的斥责他:“爸爸对你多偏心,多用心,你知道吗!”
谭韶川:“……”
知道!
如若不知道,怎么可能会接管你的谭氏集团?
他在心里喟叹。
那边谭以曾依然在叹息:“你大妈跟了我四十多年,不容易,当年年轻的时候也是和我风雨同舟吃了不少苦头,虽然她有做错事,但是总的来说功大于过,可,就这么一个和我四十年的老妻,我却要处处防着她,扶植你,韶川你有没有替爸爸想过?”
“爸……”
提到父亲和大妈的感情,谭韶川终于冷肃的开口了:“您和大妈的感情我从来没干涉过您,至于谭氏集团,我还是那句话,董事局一天不撤我的职,我就负责人一天。所以您和大妈担心什么呢?你们两人现在是安享晚年的时候,至于夫妻斗争,我劝你们不要斗,为了我,不值得。”
人都埋土到脖子处了,斗什么斗!
“你知不知道你大妈在拉拢佟桐,她想让佟桐嫁给她娘家侄儿!要是佟桐嫁给了亭润,以后对你,对谭氏是个多么大的威胁?你以为爸爸让你娶佟桐都是为了谭氏?至少佟桐喜欢你,佟博翰也认定你就是他最理想的女婿,这样乘龙快婿的机会整个东南亚多少人盯着,怎么机会在你面前摆着,你却不要呢!”
谭以曾让她娶佟桐这事儿谭韶川压根没听进去,他却听到了谭以曾说的后半部分:“爸您的意思是?我大妈又有动作想和姚家联手了。”
“主要是对付你!”谭以曾没好气的说道。
“知道了。”谭韶川的语气突然变冷。
正要挂电话,又被谭以曾叫住了:“韶川……”
“嗯。”
“你大妈毕竟老了……她对你总的来说还是能过得去的,她和爸爸的三个儿子都没能掌控谭氏,而爸爸只把谭氏传给你了,爸爸希望你以后不要为难大妈……”一向脾气暴躁的谭以曾,竟然恳求的语气对谭韶川说道。
谭韶川没回答,只将电话挂断。
对于大妈背地里耍的小动作,他从来都没有上纲上线的去真正的跟大妈计较过。
原因不外。
终究是父亲四十几年的老妻。
如果真的动了大妈,自己在父亲面前就是个十足的罪人。
人生难得老来伴,父亲老了,大妈也老了。
有些事,他不愿意去计较。
之前他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然而现在不同。
他有了牵挂。
人,一旦有了牵挂,也就有了软肋。
他的软肋呢?
他一早起来原本是想看看软肋去哪儿了,结果就在这里接了父亲一通电话。
拿起手机,他从楼上下来。
刚走到楼梯的一半,他就听到厨房里沙沙作响声。
他知道那是豆浆机在磨损豆浆的声音。
男人来到厨房,厨房内竟然没人。
奇怪了。
人呢?
转身去了洗衣房。
她果然在。
齐耳的短发一丝不苟的抿于耳后,她上身穿着围裙,脚上穿着昨天的那双肥大的黑胶靴。
俨然又是一副捞鱼的模样了。
她在背对着他用手搓洗衣服。
他头轻轻一歪便能看到,她手上轻轻搓着的是他的……
内裤。
她的袖子撸在胳膊弯以上,两边的小臂上深深浅浅都是他昨天留下的自己印记。
那上面每一道吻痕,都在印证他昨天对她的掠夺和霸凌是多么的彪悍。
他知道,昨天的她初经人事。
虽然她表现出来的一副狐媚惑人,风骚浪荡,成熟性感,狂野小猫的姿态。
可,一旦动真格的却是不一样了。
她太生涩,疼的咬紧牙关。
盆池上依然残存一朵艳红玫瑰花一般的红色
那是他第一次掠夺她的地方。
他无声息的走进她,她认真的搓洗着他的内裤,并未发觉他的到来。
他站在她身后,看到她修长的犹如天鹅颈一般的脖颈上,更是比之手臂处更多的是他的吻痕。
深紫色的,淤着血痕。
她的肌肤那般的嫩白莹润,根本经不起她三番五次。
然而,她却一直在承受。
没有哭没有叫。
除了睡梦中她蹙眉摇着头说“疼”之外。
她清醒的时候,一直都是给予他甜甜的满足的笑。
“疼吗?”他在她身后,突然开口。
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猛一哆嗦。
然后转身。
眼神含着笑:“谭先生,你起来啦?”
谭先生?
她叫她谭先生?
“疼吗?”他又问道。
“什么呀。”她轻笑,有一种避而不答的意思。
“身上,我的痕迹。”他挑明了说道。
“不疼,一点都不疼。”她的小唇嘟了嘟,哼唧了一下才笑嘻嘻的说道:“嗯,我们俩以后达成个协议,就昨天的事,不提了好不好?”
“嗯?”
谭韶川登时有一种我被睡了。而某人,不认账了?
她将手在水池里冲洗干净擦了擦,走在他前面,然后回头对他说道:“你来啊,来!该吃早饭了。我让你尝尝我今天做的早饭。”
她的语气很轻快。
若不是谭韶川昨天白天折腾了她一天,夜里又搂着她睡了一夜,他根本会觉得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似得。
他有些怔。
“来呀。”她喊道。
他跟着她去了厨房。
立即闻到了一股新鲜豆浆的香味,以及培根三明治的香味。
“我知道我不太会做饭,这几天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克服的,你放心吧,我能学会做饭,一定能学会的。不过我今天做的很成功。你看,培根,鸡蛋,黄油,面包切片,我在微波炉里做了个三明治,培根三明治很好吃的,还有豆浆!我知道我烧的稀饭不好吃,但是豆浆不一样啊,豆浆我都是按照比例量好的,我刚才尝了一口,非常好。”
她嘟嘟囔囔,献宝似的。
一边嘟囔,一边拿了碗给他盛了一碗豆浆放在他面前:“你喝一口。”
只字不再提昨天的事情。
这让谭韶川想起了英国作家毛姆的一部随笔。
男主和家里的一个女佣突然发生了一夜情,发生关系的时候,彼此都控制不住自己,然而事后,男主在清醒了以后,十分后悔自己做过的事情。
因为他害怕自己被佣人纠缠住。
然而,当他起床以后,他发现他的担忧和顾虑都是多余的。
昨晚和他发生关系的女佣早已经先他一步起了床,围上围裙去做饭打扫卫生去了,当女佣看到男主时,只字不提夜里发生的事情,只一味的做着自己分内的工作。
其实,这只作者幻想的男性内心深处一种潜意识的理想生活状态,既想和女佣发生肢体关系,又想让自己一直都是自由状态不被束缚。
可,这世上,现实生活中,哪找这样好的事情?
然而,她特别像毛姆笔下的那名女佣。
他喝了一口她端过来的豆浆,的确不错。
淡淡的甜,豆浆粘浓。
“你知道你的现在的身家是多少吗?”男人一丝不苟的问她。
心中轻笑。
整个青山市,想做他谭韶川的女人的人,应该数都数不清吧?
可唯独她,睡过了,却不提任何要求。
作为谭韶川的女人,身价用亿来计量都不足为过。
“嗨!不带你这样的啊!”她坐在他对面,伸出手臂打他的手,她的手腕处到现在还残留着他昨晚握住她手臂将她按在两边时候用力过猛留下的指印。
满身都都是他踏遍的痕迹。
看到这样的她,他有种异样的感觉。
是那种男性与生俱来带着的一种侵占欲。
男人不动声色。
“你一个月就给我两千块钱,难道还想再给我扣掉一点不成?还问我身价多少,我身价两千!我告诉你不能再少了!再少了我就……”
“再少你就在我身上骑马?驾驾驾,喔喔喔?双腿夹紧马腹?”他冷不丁的眼眸看着她。
她小脸‘腾’的红了。
“说好了不说这事的。”她咬着唇,低下头。
她不会纠缠他,不会让他感到难堪的。
她不愿意让他有任何的束缚。
她知道他配不上他。
一个女囚。
一个全青山市最优秀的男人。
她想都不敢想。
他起身,一个打横将她抱起,径直上楼去。
“你干嘛?”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昨天的狂野。
不是不想。
是实在太疼了。
她害怕。
而且他今天不是要上班吗?
“别害怕,不弄你了。”男人答道。
将她抱进了自己的卧室,放到自己床上,为她脱了鞋,盖了被子,这才告诉她:“你不适合下地走路。中午我叫宋卓送饭过来照顾你。”
语毕
也不等她回答,便当着她的面儿将自己拖了个精光,然后换衣服。
衬衫,领带,西裤,西装。
有条不紊。
“好好的听话,不听话我有的是方法弄你!”男人临走之前放下这样一句话,关上卧室的门就走了。
余下她,愣了十来分钟都没回过神来。
回过味来的时候,心里头甜的要命。
甜的抱着他的被子傻笑,然后使劲儿闻他的被子,一边闻一边傻乎乎说道:“被子上都是你的男人味儿,我喜欢。”
而另一端的男人,坐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看她有没有听话。见她抱着个被子角闻来闻去,男人无声的笑了。
合上手机他对司机说道:“小阎,下午两三点钟你去庄园一趟。”
“嗯。”小阎认真开车,然后又问道:“谭总要拿什么东西?还是?”
“给荞荞熬的中药,你以后每天都得去拿一次,每次拿回来两袋。”
“知道了谭总。”给闺蜜办事,他自然不能怠慢。
“谭氏在橙天娱乐投资了多少钱?”他又问道。
“啥?”小阎没听懂。
这是工作上的事情,boss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不过也只一瞬间,他便回答道:“谭氏占据橙天娱乐百分七十的股份。”
他虽然不懂公司的事,但对于娱乐行业,他多少还是懂一些些的,橙天娱乐每年的年会他都跟着boss一起去参加,年会上,boss是一直都坐在C位位置,足见他的地位是无人可撼。
“哦……”谭韶川若有所思。
“boss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小阎问道。
谭韶川没搭理自己的司机。
而是拿起手机给秘书打了个电话:“小宋,把时间给我安排好,我下午要去橙天娱乐一次。”
电话那一端,宋卓十分惊讶:“谭总,今天是周一,上午要开例会,而且佟氏金融的佟博翰老先生已经到了青山市,他大概第一个要见的人就是您,您确定您还要橙天?”
宋卓在工作上一向负责认真。
“嗯。”谭韶川毫不犹豫的说道。
“好的谭总。”
收了线,闭目养神。
四十五分钟,小阎驶入谭韶川准用的停车位上。
谭韶川上楼。
一上午,两个小时的例会在所难免。
无非是一些例行公事的汇报。
例会结束后,谭韶川又秘密召集了几员心腹大将在他的办公室里开了一个临时相关金融会议。
再一次确认自己前几天融资资金到位之后,谭韶川这才宣布散会。
两个多小时过去。
他稍微有些些的累,伸手扯了扯领带。
衬衫领子内,不太起眼的地方,有昨天小野猫咬的两排贝齿印子。
手机嘟嘟响了两声。
他拿起一看,是小野猫发来的一条短信:“你别让宋卓过来,我不想让宋卓看到我一身都是你留下的印子。我自己会弄饭吃。”
男人突然笑了。
他立马能想到她发来短信时脸红的样子。
几乎没做停留,他立即打开了电脑里的监控系统。
自己都没发现,自从她入住了他的汀兰首府,他就变成了个偷窥狂。
原本是因为的确有些想她了,顺便想看看她有没有乖乖听话在床上躺着,打开视频却没有在床上看到她。
她又去哪儿了?
他的眼眸不经意的一瞥,瞥见了浴室内一抹身影。
将角度调节好,他仔细看了一眼。
眼睛又瞪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