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她擦药擦的很仔细,也没问她他力道大不大,有没有把她弄疼。
他好似无形之中就已经把控好了手上的力度,知道就算擦疼了她,也是在她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似的。
她的确是有点点疼的。
他的力道素来不温缓,却也不粗鲁的那种,她喜欢他弄疼她的感觉。
胳膊上被他擦的疼,心里却是甜丝丝的。
趴在他膝盖上,仰着望着他。
他宽润的大手来回揉搓她淤血的部位。
这让她觉得,她不再是被所有人都抛弃了的,人人喊打的女囚。
此生最疼她的人起初是养父母,后来养父母被压塌的煤矿下,她觉得和她最亲的人是苏瑾延。
苏瑾延自他大一开始便带着她绘制的时装图稿联系时装公司,卖给他们。
为她,也为他挣够了大学的学费以及生活费。
那时候她觉得她生命中有苏瑾延,真好。
然而四年,却是一场骗局。
要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出现,她或许一辈子抱着一种情伤的痛楚暗自舔舐伤口老死于狱中。
然而现在,她趴在他膝盖上。
不是腻腻歪歪齁甜的那种,也是不销魂蚀骨缠绵的那种。
而是,岁月静好。
让人十分心安。
她不愿意打破这种美好,所以心底里涌出来那些个:冲鸭!
扑倒他!
鸭住他!
睡了他!
种种不厚道的龌龊猥琐念头,统统被她压了下去。
“都没有星探什么的挖掘你么?你知不知道你是可以做偶像剧里的男主角的那种?就是,大总裁。”鲜少又女孩子不爱看大总裁剧。
女囚也不例外。
她话一出口,便发觉自己还是花痴了。
星探挖掘他?
星探敢挖掘他!
他对她的花痴行径充耳不闻,只将医药箱盖好之后说道:“出去吃饭。”
他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再不吃饭难不成吃她?
“那……老鱼怎么办?”她觉得怪可惜的。
海鱼哎!
估计一条得一两百块吧?
“扔了。吃完饭回来,你继续做你未完成的工作。”男人起身来到玄关处。
蓝忆荞紧紧跟在他后面,像条小尾巴。
“那个……”虽然她第一天做饭很失败,可也不能全怪她,而且她只是做饭不成功,其他家务她都做的很好。
这只是个磨合期,以后会好的。
她觉得再是因为她崇拜他,她也得跟他谈谈工资的问题。
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她会在以后的保姆生涯中,让他觉出她的价值来的。
“每个月两千块钱工资。”男人没回头。
“什……什么?”
你!个!周!扒!皮!
为什么每次她对他好感满满的时候,他都要对她当头棒喝?
“你觉得你值多少钱工资?”男人一边反问,一边来到了鞋柜边。压根就没把她的抗议当回事儿。
很显然,更不可能改变决定。
“就两千吧。”她瘪了。
蹲身,为他拿出皮鞋,殷勤的帮他穿上。
然后自己又穿了鞋。
出门的时候她才想到:“我没有你家的钥匙,我想出门买个菜都不方便。”
男人都走出门外了又转身回来。
站到她背后将她圈在前怀,宽润的手掌握住她的手然后拇指和食指挑起她一根手指。
他另只手也从她背后伸过来在门框边的按钮处按了一下。
这才抬起她的手指摁在触屏上。
连续按了三次,指纹输入并且辨别成功。
而她背对着他,躲在他的怀抱中,被他握着,心突突的跳。
小脸胀红胀红的。
能不能不要这样挑弄她?
她小揪揪的回转身凝望他。
他压根就没看她。
更压根没有挑弄她,他只是这样的动作更快捷简便罢了。
当然了,这个动作仅限于她。
他带她在附近自助餐厅吃了个意大利面,他要了两人份,实在是饿了。
又饿又渴。
一份意大利面吃完,面前的果汁也喝完了。
他杯子往她面前一推:“再去接一杯。”
他架子端的很大。
她也甘心情愿为他服务,像个欢天喜地为自己男人忙里忙外的小媳妇儿。
吃完了饭,他没急着回家,而是带她来了生活超市,来到洗发护肤沐浴一应生活用品面前,他说道:“自己喜欢什么产品,自己拿。”
“我……不用了。”
她也很喜欢这些高级货。
可,太贵了,她得使点技巧。
“嗯?”
她说的很谦卑:“这么贵,我两千块钱工资……没关系,我用四块钱一块的香皂就可以了。”
“我付账。”
“呃……好鸭。”她抑制住自己的兴奋,心里还忍不住腹诽了苏焕一把。
我这才叫技巧式套住富豪。
就你那种穿了我衣服出去狂炫的小伎俩,富豪看到你躲的远远的,知道吗,土包子!
见他一直不语,她就一直拿。
单拣好的拿。
护肤品,面膜,护体乳,各种。
她竟然还生出一丝念头,多拿一套,给苏焕用。
装了冒尖一购物车,出来结账的时候才发现,这一车东西是她两个月的工资不止。
她当然不心疼,因为他付钱。
“明细单和小票拿好了吗?”他问她,没有帮她提货的意思。
她是保姆呀。
“嗯,拿好了。”她以为他是让她回家再仔细核对一遍的。
“这些费用从你工资里扣。”
蓝忆荞:“……”
肉痛的很想再把这些生活用品退回去,无奈他已经开车将她载回了家。
他在楼上书房中。
她在楼下忙活着收拾厨房。
偶尔听到他接了电话:“有消息了么?”
“顺着那条路线查,人力时间以及钱方面都不会问题,查的仔细点。任何一点相似之处都不要放过。”
“有消息了,立刻通知我。”
“再见。”
他在和谁通话?
查什么?
有钱就是能通天。
如果她要是身家过亿,她也可以派出人力物力,一波接一波的进行地毯式搜索父母亲所到之处。
神色黯淡的将她炖的不成功的海鱼倒了,临倒掉之前她十分可惜,又摸了摸鱼肉。
还是那么硬!
真不知道他怎么好这口的?
厨房里收拾干净,她闻了闻还是有腥味儿,又从冰箱里拿出柠檬切片,挤出汁混合了水稀释后喷洒了整个厨房。
她才回到楼上。
彼时,男人书房里的灯已经关了。
她一天的工作就这样就结束了?
也不用给他道个晚安什么的?
她悄悄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虽然是个保姆,可她的房间在她看来依然奢华无比,独立卫生间,化妆台,衣橱,小阳台,样样齐全。
这一夜,虽然是初来乍到陌生的地方,可她却十分安稳。
有他的地方,她就是安全的。
哪怕他呵斥,讹她,宰她。
她心里依然安稳。
她将手机闹铃调整到早上六点,她打算起床为他做一份早餐三明治。
生菜和黄油都买好了的。
这一夜她却睡过了。
闹铃也没用。
她白天打扫了一天,又跟老鱼战斗了几个回合,夜里临睡之前她又光胡思乱想他呢。
结果,就睡过头了。
醒来是七点,她记得她听小阎和宋卓说过,他习惯七点半出门。
她一咕噜爬起来,脸都没洗,睡眼惺忪的敲他的门。
没有应答。
她试探性推开,卧室内空的。
她又蹬蹬蹬的跑下楼梯,才下了一半,就闻到了一股煎蛋的香味儿。
她猛拍自己的额头一下,更快速的下楼。
厨房内,男人一身休闲服装,笔挺的腰身背对着她,手上煎蛋的姿势极为娴熟。
旁边餐桌上,放着两杯牛奶。
“对……对不起。”她觉得她可以卷铺盖走人了。
男人回头,面色沉肃,声音低哑磁厚:“去把我今天要穿的衣服拿出来,放在床上放好。”
“呃,马上去!相信我一定能做好!”搭配衣服,对于一个时装设计来说,绝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