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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蓝忆荞身着囚服出现在了这盛大的婚礼现场内。

引得全场目瞪口呆。

有的人口水掉出来了都不自知。

所有人第一反应都是,这是个越狱女逃犯!

因为刑满人员释放前一定得穿便服出狱。

一方面是监狱的规定。

另一方面也是对刑满人员的尊重。

如有身着囚服现身监狱之外,顶了一头脏树叶子,沾了一脸污泥巴,这人要不是逃犯才怪。

只是

这逃犯怎么会被赫赫显耀的谭总带到楚家的婚礼上来?

楚桥梁本是青山市年少成名的画家。

年轻时曾得前妻资助而创办了自己的时装公司并将事业发展壮大。以至于,楚家在青山市虽不似谭家那般首屈一指却也地位非同一般。

今天便是楚桥梁三女儿楚心樱的大婚之日,楚家将青山市的名流勋贵们悉数请到了现场。

而谭韶川更是这场婚宴上顶尖级的贵宾。

一个顶尖级贵宾带个女逃犯来参加婚礼,这真的是要惊掉大多数人的眼珠子的。

“谭总怎么带个女犯来了?”

“婚礼上出现女犯,让婚宴的主人如何收场?”

“还不知女犯是来干嘛的呢,婚礼还能进行吗?婚礼被搅和,楚总的女儿现场丢人不说,指不定楚总还落得个窝藏逃犯的罪名!”

“楚家这是要摊上大事了啊!”

大厅内坐着上千名宾客,女逃犯又是消瘦弱不禁风的样子,虽然这更能印证她是逃犯的事实,客人们却没有惶恐多久便从惊愕哑然中恢复过来。

继而便好奇,兴奋,窃窃私语。

势众胆肥嘛!

“这……谭总一贯沉稳低敛,怎么会做出带个女犯来参加婚礼的事情?”有个宾客百思不得其解的自语。

他真正想说的是,谭总这不是明摆着来找茬,来腌臜楚家婚礼的吗?只是出于对谭韶川的忌惮,他没敢直言。

现场太多人是这种想法了。

但,谭韶川在此,谁敢狂言?

他们多方猜测,就是没有朝谭韶川被挟持了这方面想,也怪谭韶川太过从容自然,若不是专业人员根本就看不出端倪来,再说了,谁能想到光天化日之下一个四处躲藏的女犯人会挟持赫赫威名的谭韶川呢?

再说了,楚总和其夫人不是迎在门口的吗?东道主都没过问究竟,又干他们这些客人什么事?

相反

谭韶川和蓝忆荞所经之处,宾客们无不堆满笑容。

“谭总,您来了?”

“谭总,您的席位在主桌旁边二号桌。”

“谭总您慢点。”

谭韶川礼貌颔首。

表情不愠不笑,步履稳健适然。

那些人不仅对谭韶川虔诚恭维,对挽着男人的花脸猫女犯,他们同等待之。

对于他们的热切恭维,蓝忆荞有些不适应。

“你得放松。”冷不丁,男人低沉的开口了。

“什么!”蓝忆荞低声质问,手中的硬物朝他的腰间又使了几分力道:“老实点,别耍花招!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紧张过度了不是?”男人倒是安抚她的语气:“你只有坦然放松到在外人眼中你真的就是我的女伴,你才能达到你想要达到目的。”

他的嗓音低到只有她能听到。

在外人眼中,他和她像边走边讨论婚礼现场似的。

只有她能感受到他的嗓音是多么具有磁性,是那种既不属于小鲜肉的清润,也不是中年男人的油腻。

而是比小鲜肉更雄浑比中年男人更清朗的介于两者之间的男低音。

极具征服力。

传说中的低音炮,大致如此吧。

加之他的语调低低缓缓,听在她耳中,像似年轻爸爸在哄自己宝贝女儿快快睡觉,给他的小公主讲故事那般。

亲和中散放着极大的安全感。

让人陶醉,不舍,依赖。

蹙眉,蓝忆荞恶狠狠的叱问:“为什么要帮我?”

她不难分辨的出他说的是对的,只有她从容淡定,才能达到她最想要达到的目的。

“知道你抵着我的身体部位是哪儿吗?”男人不答反问。

蓝忆荞:“……”

“肾。”

男人低敛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揶揄:“如果我不帮你达成你的目的话,你再报复我,我就算是死不了也得废了,我敢不帮你吗?”

蓝忆荞差点被逗笑。

心也松快了不少,就真的跟今天是来轻松之旅似的。

“这就对了。”自然而然间,男人抬手抚住了挽在他臂弯里苍白细弱的手。

一股冰凉从他的掌心传入心脏。

他心口一酸,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孩?

落魄如此狼狈如此,看到自己父亲时一脸不屈,而用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闯入了别人的婚礼。

她心里有着怎样的痛?痛到她的一双手冰凉的犹如刚从冰封的冬季走出来一般。

这冰凉消瘦的手,似乎在诉说着她的孤注一掷。

她并不知道他之所以帮她,是因为已经知道了她的底牌。

“谭总好有男人味儿,好man!诶,你看他穿这身西装走路的样子,绝对甩那些走红毯的以鲜肉型男硬汉做标签的大明星十八条大街,影视剧里的大总裁算什么呀,装装样子罢了,哪个能比得上谭总,谭总越沉稳内敛越显得霸气自然,要是我能挽着谭总的臂弯在人流中走过一场,我一定会被酥死的。那个女犯,头发乱糟糟,一脸脏兮兮。比叫花子还脏,谭总今天这是怎么啦!”不远处的宾客席位上,有位不惧死活的少女在花痴般的直言不讳。

她太过陶醉,说的话都传入了谭韶川和蓝忆荞的耳中。

两人行至少女的席位旁,蓝忆荞突然定住。

女犯近在咫尺,少女惊悚的大气儿不敢喘:“我,我,我,对不起……”

“怎么了?”男人温缓的问蓝忆荞。

“我饿……”蓝忆荞咽了咽喉头,看着宾客席位上摆放的餐前点心,发出黑老鸹式的嗓音:“我……三天都没吃东西了。”

男人:“……”

心头酸涩极了。

蓝忆荞却无所谓的浅笑:“不过,没关系了。”

“你的目标是?”男人明知故问道。

“最前面,婚礼台。”蓝忆荞如实回答。

“正好,我在二号席位,距离婚台很近。”男人和她一应一答,继续前行。

婚台前则是有人惊叫:“有逃犯进来了,这怎么回事儿啊?怎么没人报警啊?”

几秒后,婚台后面走上台来一位身穿婚服的男人。

男人面容清隽,身形挺拔,身高至少一米八多,让人一眼便能看得出这是个青年才俊,社会精英。

男人眉头紧锁,以无比惊愕的表情看着正一步步向他走来的谭韶川和蓝忆荞。

“就为了他?”谭韶川也看着台上的男人,饶有兴趣的问蓝忆荞。

“他叫苏瑾延,是今天婚礼的新郎。”蓝忆荞干枯嘶哑的嗓音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