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陈大德,苟军不想开口,他觉得他与巡府大人是亲戚,自然是与巡府大人是平起平坐的,朝他行了一礼,已是对他客气了。
“行了,陈族长,这些客套话还是免了吧。”知府钱途的语气很是平静,似乎并未因着他们二人要取他性命而动怒,“咱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相见,原因想来二位也是心知肚明的。事情既然发生了,你们想取了这满院子人性命的计划也落了空,我就想听听你们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也好让本官做为判决的依据。”
一听到知府大人说判决,陈大德内心的慌意更甚,但苟军却是不以为意的嗤笑出声,“知府大人,这可不是你的知府衙门,你身侧亦没有半个衙役,你在我们面前抖什么威风?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话,巡府大人就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苟军不以为意,钱途更不以为意,他笑着看着苟军的一脸嚣张,“苟军,说起来在巡府大人的宴请上咱们还同桌吃过酒的,也算是有两分酒谊在,这些年你作奸犯科,只要不伤及性命,巡府大人全都给你兜了底,但有人给你兜底不代表被你伤害过的那些苦主会放过你,会忘记你对他们做下的恶事?”
“是又如何,那知府大人你又做了什么呢?你什么都没做,只要有巡府大人在的一日,知府大人你就得忍着。”
陈大德知道苟军因着有巡府大人撑腰,行事嚣张无顾忌,原想着他在知府大人面前多少会有所收敛,没想到他敢这样与知府大人说话。一时间他即高兴又慌恐,高兴苟军的确可以狗仗人势,他或许能借个光逃过一劫,又慌恐知府大人如此从容不迫,莫不是留着什么后手?
“我的确一直忍着。”
听知府大人这样说,苟军面上更得意了,他拿眼去瞪了一眼站在门口青蓝,一副‘我会好好收拾你’的表情。可没想到知府大人话锋一转,“但私下里本官命人没少收集你犯罪的证据,等的就是有朝一日将你彻底按死在律法面前,让你的巡府亲戚找不到任何理由救你。此番你在陈家庄犯下的这桩罪过,在加上你之前的,苟大爷,你的死期到了。”
这大冷的天,陈大德听着这些话竟是汗流夹背,他一言不发,目光却在知府大人和苟军身上游离不定,像是在确定到底谁说的话可信度高一些。
什么,知府大人一直在私下收集他的证据?苟军将将缓和的脸色顿时难看极了,他知道知府大人这个时候拿来说,肯定不是开玩笑。更让他暗恼的是现在自己被困在陈家庄,想寻个人给巡府大人通风报信都做不到。
怎么办?
思虑再三,苟军决定装傻充愣,看着知府大人直接耍起懒,“你胡说什么,陈家庄是我嫡妻的娘家,我到我嫡妻娘家做客,怎么可能做出什么罪过事情出来。知府大人,你是当官的,知道凡事要讲证据,你现在没有证据,可不能胡说八道冤枉人啊!”
在钱途成为朝廷命官的生涯中,也见识过不少厚颜已耻之途,但却从未见过像苟军这样无耻至极之人?他这样否认,分明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当事人可就在这宅子里,容不得你不认。”
“那赶情好,知府大人,有劳您把当事人请过来,咱与她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
自古女子名节重过性命,苟军要求陈姚氏与她对恃,不是想将她逼死吗?钱途冷然的瞪着苟军,“你这般强人所难,莫不是以为不把陈姚氏请来,本官就定不了你的罪了?”
苟军一副就是如此的态度看着知府大人,“知府大人才是强人所难罢,要是这事传到巡府大人耳中,不知道知府大人该如何向他老人家交待?届时草民定要讨个公道。”
这番带着胁迫意味的话成功将钱途给激怒了,只是还不待他发作,门外就冲进来两道人影,正在在外面与苗二姐一起偷听的陈瑶,还有本该在陈姚氏身边照顾的陈玥,陈姚氏见陈瑶长时间不归,担心她出事,特意让陈玥出来找找陈玥。
陈玥从一个也不知姓名的姑姑那里得知了陈瑶去处,匆匆赶了过来,与她一起在堂屋外听着知府大人审姑父苟军和大伯父陈大德。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苟军最后会否认,陈瑶比她气性大,没忍住冲了进去,她也跟了进去。
看着因愤怒急红了眼的陈瑶和陈玥两姐妹,陈大德先是吓了一跳,随即也意识到这俩肯定在外面偷听。苟军看着这对姐妹,有一瞬间的心虚,但他很快恢复镇定,嘲讽的看着她们。
“苟军,你连蓄牲都不如,真是枉为人。”陈瑶紧紧的捏紧拳头,上前就要与苟军拼命。
苟军已经被陈瑶打过一巴掌了,现在哪里还会让陈瑶得逞,他转身避开,还一脚踢到了陈瑶的腿上。陈瑶脚下不稳摔倒在地,。陈瑶怒急了,她没去扶陈瑶,而是趁着苟军对陈瑶口出恶言的时候上前一把将他的脸给抓花了。
“啊……。”苟军一声惨叫,然后发现自己的脸有三道火辣辣的痛意直达脑门,抬手摸了一把,掌上全是血,他知道自己肯定伤得很重,不然怎么可能见血?这要是留了疤,往后走在大街上,还不得被人嘲笑?
“陈玥,你找死是不是?”
陈玥下手可是没留余地的,她扶起在地上的陈瑶,恶狠狠的朝着苟军啐了一口口水,“呸,现在要死的人是你,苟军,你和陈桂玉一起合伙儿欺负我阿娘,现在还想耍懒不承认,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我阿娘现在多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你根本不配看见我阿娘。你要证据是吗?我有,当日你让陈桂玉给我母亲下了迷药,出事后我哥就让我把那只残存着迷药的碗给藏起来了,那碗是你从苟家带来的,碗底还有你苟家的家印,容不得你抵赖,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你就等着被砍脑袋吧。”
什么,碗被陈玥给藏起来了?苟军难以置信的看着陈玥,连脸上的伤患处的痛意都顾及不上了,“你少在这里诈我,有本事你拿出来啊!”
这可是物证啊,知府大人也很有兴趣,“陈姑娘,真有那只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