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娇回到泌柳阁,绘声绘色就把满婆的战绩说与南诺听了。南诺有些发愁的看着满婆,“你这样将楚心柔得罪惨了,就不怕她报复你吗?而且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那贱妾若真是个知事的,咱们院子里很快就会热闹起来。”
满婆说完这句话不久,果真很快院子里就来了不少仆妇和奴婢,打扫的打扫,清洗的清洗,忙忙碌碌一个时辰之后,整个泌柳阁焕然一新。喜得翠娇合不拢嘴,直道还是满婆有办法。
此次南诺回来,多带了一个卓哥儿的乳母以及满婆,还有三个粗使婆子以及两个二等女使,全都安置在了泌柳阁,好在泌柳阁够大,全都住得下。而且这次从南家带回来的这些人,个个都是厉害的角色,甘氏防的就是南诺在韩家受人欺负,可以说这些人全都是她的耳报神,只要甘氏听到风吹草动,很快就会带着人打上门来。
今日衙署事情多,韩子鑫一直到大半下午才从宫里出来。刚走出宫,就看到府里的小厮也不知等了多久,直接冲上来,皱着眉道:“二爷,您快回去看看吧,二奶奶被大奶奶的人给欺负了。”
一听家里的大奶奶二奶奶,韩子鑫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就因为楚心柔是他答应娶南诺之后娶进门的,南诺就一直看不起她,视作为侍妾。可楚心柔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怎么能让她受欺负?
火急火燎的赶回家,他连衣裳都没换就直接去了含心苑。
而楚心柔也是早有准备的,早令巧春在门后偷偷观察着,只要发现韩子鑫下值回来,就立即禀报她。巧春看到姑爷回来后,立即转身朝屋里跑去,楚心柔也赶紧酝酿情绪。
巧春复又回到院门前,装着才发现韩子鑫回来的样子,见着她眼泪立即就流下来了,委屈巴巴道:“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我们家姑娘都要被人欺负死了。”
巧春的脸因为被满婆打了,本来是有些红痕的,但这么久过去,多少消了些下去,为了得到更好的效果,她直接上手煽了自己两巴掌,这才让脸上的伤看上去更严重了些。
果然,韩子鑫看到巧春脸上的伤,面上掠过震惊,语气瞬间沉了下去,“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巧春曲了曲膝,眼泪顿时涌出眼眶,哭着说道:“大奶奶回来了,从娘家带回来一个婆子,那婆子好生厉害,一进门就想见我们二奶奶,奴婢说我们二奶奶好歹是这府里的主子,怎会是什么人说见就见的,那婆子就动手打了奴婢,把我们二奶奶也气得不轻,姑爷,您快进去看看她吧。”
一听楚心柔被气得不轻,韩子鑫哪里还站在住,快步进屋去。一眼就看到楚心柔靠在床头,脸色苍白之极,柔柔弱弱的喘着气,眼圈也是红的,肿的,都不知道哭了多久。
“阿柔。”韩子鑫心疼不已,喊出的声音轻了又轻,像是怕她被自己的声音给惊散似的。
楚心柔像是才发现韩子鑫进门似的,看见他,眼里的泪掉得更厉害了,她坐直身子朝他伸去手。韩子鑫大步近前,二人紧紧的抱在一起,楚心柔的眼泪就像绝了堤的水,一发不可收拾,“夫君,你可算是回来了,唔……。”
听着楚心柔的悲痛哭声,韩子鑫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等到她哭了好一会儿,她才安慰道:“我一定不会让你白受委屈的。”
他这样维护着自己,楚心柔心里很感动,她依偎在他怀里,抬起头用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夫君,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尽怪责到姐姐头上,先前姐姐离开家的时候,泌柳阁就空了,本在泌柳的阁使役和仆妇就全都撤了出来。知道今日姐姐要回来,我本该将泌柳阁给好好收拾起来,可是妾身一想到夫君在南家受了那么多的委屈,本来也与南家撕破了脸,心里堵着这口气想为夫君出气,就没让人去收拾。这才有了姐姐新带回来的婆子上门挑衅的事。夫君,我是不是做错了?”
说到最后,楚心柔紧紧的环住韩子鑫的腰,是那样的害怕被批评,被指责,是那样的无助和可怜。
这件事的确是楚心柔做错了,可她都是为了自己,为了替自己出气。在确定好这个认知之后,韩子鑫哪里还舍得怪责楚心柔。
“没打扫就没打扫,有什么要紧。”
这个答案是在楚心柔的意料之中的,可她仍要装作很感动,“谢谢鑫哥哥体恤,只是我被姐姐身边的那个婆子给吓着了,现在心口还疼得厉害,更过分的是她居然打了巧春,打巧春,不就是打我的脸吗?”
可以说楚心柔是深深知道枕边风要怎么用的,些时她三两句软软柔柔的话就挑拨得韩子鑫对整个泌柳阁义愤填膺。
“你且好生歇着,我去趟泌柳阁,不论如何今日都要给你一个公道。”
韩子鑫说完就走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楚心柔一改先前的柔弱,巧春递上帕子替她拭泪,她说:“真是可惜,泌柳阁要发生的大热闹我不能去看。”
说完抬起头看向巧春又红又肿的脸,“你也不能去,否则让人瞧见,就知道是咱们在挑拨离间了。”
“姑娘,咱们不能去,旁人也是能去的,让他们去瞧瞧,回来告诉咱们,咱们不也一样的痛快么?”
楚心柔深以为然,立即让巧春出去做吩咐。
巧春回来一脸的笑意,只是那笑扯着她受伤的脸,她的五官的扭曲起来。楚心柔歉然的看着她,“痛吗?你也是的,意思意思就成了,怎么能真对自己下那么重的手?”
巧春一想到从前在翠娇那里受的气,就觉得这点痛不算什么,“这才一边脸,只要能让翠娇主仆不好过,奴婢就是把另半边脸打肿都是心甘情愿的。”
楚心柔紧紧的握着巧春,这回眼眶是真心实意的湿润了,“好巧春,跟着我,真是让你受委屈了。”
“姑娘不要这样说。”巧春突然跪在地上,抬起头流起泪来,“奴婢和姑娘自幼的情分,说句犯上的话,您不止是奴婢的主子,更是奴婢的亲人,奴婢怎么能看着你被人欺负而不管不问呢?”
楚心柔感动的扶起巧春,二人深深的望着对方,不用说什么,都明白对方的心意。
良久,楚心柔说:“来,我给你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