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的昭姐儿瞪了一眼二哥,“你混说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人好像没在京城见过,二哥,他是谁啊?”
“骠骑大将军父子俩,回京述职的,只能在京城待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就要回驻地去。”这是表面上的事情,但真实情况如何,还得他们的太子哥哥才清楚。
兄妹二人先到了坤宁宫请安,宫门快下钥了,宣瀚匆匆告辞。
昭姐儿送走二哥哥,一屁股坐在锦榻上,然后开始述说她在寅国公府的丰功伟绩,在提到她是如何将帕子巧妙的给扔进火堆里时,不由得夸赞起宣瀚来,“不愧是我二哥哥,只是我一个眼神,他就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母后,你是没有看到,当时那个礼部员外郎脸都青了,偏生他又忌惮我的身份,实在拿我没办法。不过他胆子还是很大的,竟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跪倒在齐恩候夫人面前,我的天呐,当时我都吓到了,完全没想到那徐守宗那么不要脸,为了自己的前程拖一个世家贵女的清白下水。好在齐恩候夫人临危不惧,三言两语就逼得徐守宗节节败退,还有我在旁帮衬着,才没让玥姑娘的声誉被人给毁掉。”
说完,昭姐儿得意的抬了抬头,眼睛晶晶亮的看着自家母后,就差把‘快夸夸我’四个字写在脑门上了。
苏瑜无奈又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梁,笑道:“你呀,就爱多管闲事,你二哥哥也是的,怎么可以跟着你胡闹呢?回头我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不要啊,母后,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感觉多好啊,你可不能骂我二哥哥。”昭姐儿有些激动的摇着母后的手腕,“母后你是没看到齐恩候府的那个玥姑娘,因为那个礼部员外郎的事,眼睛都哭红了,一家子都顾及名声无计可施,要不是我和二哥哥拔刀相助,她可怎么办啊?”
“你这孩子,多管闲事还管出光荣来了。”
“母后,答应我,不要怪二哥哥好不好?”
被昭姐儿缠得不行,苏瑜只能无奈的点头答应,“好好好。”
“谢谢母后。”
“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回去歇着吧。”
雪娇送完昭姐儿回来,看着皇后娘娘坐在绵榻上,手里拿着凉玉小柄团扇没一下没一下的摇着,“娘娘,陛下可能还要晚一会儿回来,要不您先歇了吧。”
苏瑜扭头看向微微躬身的雪娇,“你说昭姐儿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到底是妥还是不妥呢?”
这个问题雪娇没办法回答,似乎知道似的,苏开始自言自语,她先是叹了一口气,“妥的地方就是她这脾性不易被人欺负,不妥的地方就是她是个姑娘家,无端为人出头,总会被人诟病其爱强出风头。”
“公主殿下身份尊贵,谁敢乱嚼公主的舌根?”
雪娇笑着说了一句,昭姐儿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比自己的命重要,自然不允许有任何人诋毁她。
“她在你们眼里自然是千好万好。”苏瑜微微地笑着,换了个姿势望向门口,她在等宣祈回来。“我就担心她的这份热心肠在将来会闯出什么祸事出来。”
“公主殿下乃是聪颖之人,哪里会闯什么祸事?娘娘多虑了。”雪娇接过皇后娘娘手里的扇子,轻声说。
昭姐儿若真是闯了祸,只要不是什么涉及道德底线的事,都会有人替她兜底。苏瑜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去看看陛下怎么还不回来?”
“是。”
萧家亲事结束之后,徐守宗在萧家婚宴上闹的事还是被人议论了好几天,直到有新的谈资出现,他在萧家婚宴上丢的脸才渐渐让人平息。
时间一日一日走着,看着阳光在自己的手缝里如沙般流逝,简筱玥也渐渐走出这件事的阴霾。她已经快有二十日没出过门了,母亲千叮咛万嘱咐,让她近期不要出门,以防撞见什么脏眼睛的人。
近来齐恩候府隔三差五就有青年才俊上门陪齐恩候下棋,事情传到简筱玥的耳里,她当即就明白父母是什么意思。父母也没有瞒着她,直接就说是喊上门来让她相看的。她也躲在隔帘后偷偷打望过几个,说不出来特别喜欢,也说不出来特别讨厌。
若真的要赶紧嫁出去,那就随便吧,起了这样的心思,她就不打算再见了,直接让父母做主。
侍书撩帘进来,带着简筱玥熟悉的笑容,“今天阿爹又把哪个豪门贵公子给请回来了?”
“是骠骑大将军霍青君。”
拿含在嘴里的水差点儿吐了出去,简筱玥震惊地看向侍书,“是你看错了还是我听错了,我阿爹把霍将军给请回来了?那霍将军的确是死了嫡妻的,可是他的年岁给我做父亲都可以了,好不?父亲到底是什么眼光啊!”
侍书闻言愣了愣,反应过来姑娘会错意,连忙解说道:“姑娘听岔了,候爷请霍将军来是谈正事的,否则怎会不让棋童摆棋?”
简筱玥松了口气,“你这丫头,说话大什么舌头,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主子姑娘没真骂她,侍书也没真生气,她捂着嘴笑了笑,“奴婢瞧着前面几个姑娘还饶有兴趣的见见,怎么越到后面越提不起兴性了呢?虽然霍将军来候府是有正事,但也不保证候爷以为你对前面那些青年公子都不感兴趣,霍将军这一类型的才是姑娘的心动人选呢。”
自己一个十几岁的姑花似玉大姑娘,去嫁给一个不惑之年的男人做续弦?简筱玥只要一想,就觉得浑身都冒着恶寒。
“你这张嘴积点德吧,怎么就不盼着我点儿好?”
简筱玥嗔瞪了一眼侍书,低头开始在绣架上飞针走线,侍书夸了一句,“姑娘这百寿图绣得可真是好,等到夫人寿辰那日献上去,夫人肯定会高兴坏了的。”
“可惜今年阿娘只是散生,不是整寿,否则该要大办一场才是痛快呢。”
“姑娘有这份孝心,已经是很难得了。”侍书适时恭维,然后看着自家姑娘盯着一个寿字仔细看,“姑娘,你怎么在这里打了个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