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管事心中的气愤难平,特别是大鹰这个大当家在安逸了几年之后,真把自己当成了无所不能的山大王,享受惯了,胆子便小了,娄啸这小子是挺毒,可他视自己为眼中钉,要是给到他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一想到这里,殷管事便心思郁结了。
他走出一道石门,眺望着远处连绵不断的山脉,忧思着要怎么办?
如今的皇帝何等威武,派来的又是肱股大臣,镜儿山压根躲不过这一劫。娄啸和大鹰还妄想流沙河那帮乌合之众会来帮忙,以他对那三人的了解,老耿爷或许还有些仁义在,那老二独眼龙可没这么大方,老三又是个胆小怕事的,唉……堪忧啊……。
没一会儿一个喽啰走出来放飞了一只鸽子,那方向是流沙河的方向。
娄啸处理完事情后身心微微放松,他回了自己的石室,杜鹃一见他回来,连忙笑意盈盈的迎上去,“二当家,你回来啦。”
杜鹃是那种耐看型的美人,自然也是时常伴他的床榻,更让娄啸喜欢的是杜鹃很识时务,知道自己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自己才一直留着她,没将她送去金香楼。
“听说有新人进山,在哪儿?”
杜鹃一边听娄啸说话,一边替他解衣,“在那间石室里呆着呢,这回啊送来的人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就是手有些粗糙,仔细问了,原来是在别人家做女使的,我这两日常常让她山羊奶泡手,为的就是让她的手变得细滑些,好服侍二当家。
“还是你仔细。”娄啸边说边往她的鼻尖上点了点,“怎么,还听话吗?”
“我可不敢隐瞒二当家,开始的时候不怎么听话,后来才知道是被吓着了,都歇了一夜了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要来这里干什么。后来我就跟她说了说,她才明白。”
“然后她就听话了?”
娄啸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也没有,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她说她认识的一姐妹也被人带到这山里来了,说她家里人很担心,想让我带她去找找。”
杜鹃边说边扶着娄啸坐下,又顺便递给他一杯茶,听着娄啸说,“那你就带她找了?”
“嗯,她说那姑娘叫梁婉如,我好像有印象,又好像没有印象,我想着只要她听话,带她走一圈也没什么,便答应了。”
梁婉如?
娄啸想了半天,没什么印象。
“那后来找到了吗?”
杜鹃摇了摇头,“没有,她回到石室后闷闷不乐,说还想去找,我没让了。”
娄啸点了点头,“听起来倒是个乖觉的,今晚见着我就知道了。”
杜鹃笑着说:“今晚二当家既是要让她服侍,那我这就让她去准备着,可不能让她惹得二当家不高兴。”
“就你最懂事。”
杜鹃福了福转身走了出去,去往南笙的石室。
南笙只是想借着找梁婉如的理由去找姐姐,可惜她故意拖着杜鹃寻了好几圈都没见着姐姐的人影。之后贺风也没再出现,她不安的坐在床沿上,思索着下一步要怎么办?
见着杜鹃推门进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愉悦,南笙心里立即紧张起来,果真听到杜鹃说:
“二当家回来了,召你今夜服侍他,我已经让人去给你拎桶山羊奶过来,再好好的泡泡手,记住我的话,只有服侍好了二当家,你才有出路。”
信你个鬼有出路。
南笙在心里腹诽,若是实在想不到办法,那她就只有今晚问青尾郎君。
周大掌柜接到个新任务,那就是回万明县去做内应。但因为亲眼见着阮师爷的脑袋,他对这个提议有些犯怵,但这是殷管事吩咐的,那就是大当家的意思,他实在没办法拒绝。
他想了想,觉得贺二柱身手不错,有意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回万明县。
殷管事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如今万明县已被驻军所占领,你一个人进去县城都怕被人认出来,二人同行,目标太大,容易引起注意,你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去吧。”
殷管事不让贺二柱离开,和殷官事打的同样的主意。
只是他在镜儿山的权力要大过周大掌柜,周大掌柜没办法反驳。
“你要实在是心里没底,就让六狗子陪你一起回去吧,你的腿还没好,正好可以和六狗子组成一对父子进城去医腿。”
医你娘的腿。
周大掌柜心里将殷管事骂了好多遍,“是,谢管事提醒。”
得知自己险些要跟周大掌柜离开镜儿山回县城,贺风暗暗捏了把汗,现在二殿下没有下落,他要是走了,南家姑娘那边万一真有个什么不测,可怎么是好?而且二当家青尾郎君已经回来了,他正伺机想办法去见一见南笙呢。
好在有惊无险,最终是六狗子陪着周大掌柜回去。
“你厉害啊,现在能入殷管事的眼,二柱,跟着殷管事肯定比跟着周大掌柜有出息,你小子往后发达了,可别忘了你六哥我啊!”
六狗子的语气有些发酸,贺风赶紧宽慰他,“六狗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可是你带出来的,往后我就是再富贵,怎么也不会忘了六哥你的知遇之恩啊!”
“你小子,知道就好。”
周大掌柜和六狗子下山的时候,贺风亲自去送的。去送这二人只是一个借口,实在他是想多看看这镜儿山的路的通道,好牢牢的记在脑子里,以备不时需。
从半山腰往回走,每五十步就有一个路口,那些小道通往的地方不是弯延就是崎曲,他还没有正当理由可以到处闲逛,只能扫两眼后就继续往回走,更担心有人暗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在快到下一个路口的时候,突然有颗小石子砸到他的脚边,贺风瞬间警惕的四下张望。
然后他见着一个熟悉的面孔从一个大石包后探出来,冲着他笑。
“公子爷,你可算是露面了,再不露面,属下都不知要怎么办了。”
“不就是娄啸回山了么,你紧张什么?”
宣瀚装着一身不知道哪里来的布衣,嘴唇上还粘了两片假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