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夫人万万没想到万氏会如此怼自己的话,想来是国丈府来了人,她觉得有了依仗,胆子较之前更大了。
“舅太太还是不要想得太多,现在这个芙蓉姑娘的事情重要些。”
这话又像是万氏想宰人,苗大夫人正好递上来把刀,她的目光轻飘飘的在封氏身上瞄了好几回,“这里有我们就够了,苗大夫人还是带着二太太赶紧回吧,不然你以为一个把芙蓉气病的人,芙蓉醒过来会愿意看见吗?”
“万氏,你太放肆了,你是不是忘了你现在头顶着伯府的天,脚踩着伯府的地,谁允许你在这里颐指气使的?”
封氏恨恨的瞪着万氏,恨不能上前煽几个巴掌才能过瘾。
“那正好了,我们沈家人不稀罕你们伯府的地方,我这就把我家姑奶奶和芙蓉一并带走。”
话赶话的,万氏立即言道。
封氏一见情况不对,随即一通抢白,“你在这里凶巴巴的,扯了半天你搁这儿等着我们呢。你不就是想把沈氏带走吗?我告诉你,只要我大嫂嫂不点头,你这辈子都别想把沈氏带走。”
“她到底是干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惹得二太太你动这么大的火气?”
万氏心知肚明,但又把话问给了封氏,成功的见到二太太一脸的青红不接,又道:“瞧瞧你们今日对我家姑奶奶的态度,足前我们这些娘家人不在时,你们是怎么欺负她的。你们已经霸占了她的家产,得了人便宜还不把人好吃好喝供着,非得日日刻薄着。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什么都不要了,我把人带走还不成吗?但你们就是不答应,你们真要愿意把她留来了,就把属于她的家产还给她,让她离开你们这个虎窝自立门户去。往后见着面,大家就还是亲戚,否则不干亲戚的事,就别摆亲戚的款儿。”
万氏一番话,因为有那婆子在,直接臊得苗大夫人和封氏脸色难堪至极。
苗大夫人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早就把万氏千刀万剐了。
“沈氏是我伯府的人,舅太太再胡搅蛮缠,我可就要请族长了。”
听着苗大夫人抑忍到极致的声音,万氏也不甘示弱,“那就请好了,正好我家也有长辈在来进京的路上,不日就要进京,咱们两家的族佬长辈都坐在一起说道说道,再把京兆衙门的大人请来看看,看看你们嫡房嫡户的把人家分出去的庶房家产霸占着不还,还刻薄孀寡之人,看看到底谁有道理,谁没道理。”
“你个市井泼妇。”
封氏实在忍无可忍,囔嘴骂道:“你浑不讲理。”
“你怕什么?你要是不心虚不理亏你怕什么?”万氏勾辱冷笑。
封氏被彻底激怒了,朝着万氏吼道:“我凭什么要心虚理亏,该心虚理亏的是你那好姑奶奶,她勾引亡夫的堂兄,做出有违伦常之事,要不是担心此事传出去会影响伯府的声誉,早就将她拉出去浸了猪笼了,哪里还轮到你在这里理直气壮?”
“二弟妹……。”
她一再交待过封氏,这件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这下好了,府里还有个外人在,她就这样直白的说了出来,哪里还能瞒得住?
“事到如今,大嫂你还怕什么?瞧见没有,沈氏那贱人闯了祸,沈家想捞人又没法子,就把国丈府的人给诓来了。什么羊癫疯,我瞧着屋里面那躺着的小丫头肯定是装病,他们这一家子合唱这一出大戏,为的就是想把沈氏那贱人弄出去。”
封氏是被气糊涂了,但她说的话可信度却很高。
苗大夫人狐疑的看向万氏,没有作声,但怀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正在屋外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屋里守在床前的月芽惊醒的喊道:“姑娘,嬷嬷,姑娘醒了。”
一听见芙蓉醒了,那婆子赶紧转身来到床前。
她细细的打量着芙蓉,少女脸面很苍白,先前因发病流的汗染湿的发还没干,她虚荣的睁着眼睛,看到那婆子的时候很是惊喜,可是她的力气刚才发病时都用完了,这会子很虚弱。
“干祖母,您怎么来了?”
听着芙蓉甜甜软软的声音,那婆子眼眶都红了,“听说你发病了,干祖母过来看看你。”
芙蓉似想到什么,眼睛从这边看到另一边,“姨母呢?干祖母,那个太太好凶,她要救我姨母。干祖母,你救救我姨母好不好?”
芙蓉边说边激动起来,而她的病况最忌讳的就是激动。
“好了,好了,你别激动,芙蓉啊,你冷静点儿。”
此时的那婆子觉得很为难,她并不想插手别人家的家事,更因为她是服侍杨夫人的,她一旦出手,代表的就是杨夫人出手。在没有知会杨夫人的情况下,自己擅自做主的后果可大可小。
芙蓉重新躺了回去,在外头的听到屋里响起芙蓉的声音,万氏赶忙折身进来,让沈莹留在门口。
万氏来到床前,脸上全是担忧,“我的儿,你可算是醒了,身子可还好?若是哪里有不舒服要赶紧说,千万不要闷在心里。”
芙蓉笑了,笑容虽然很虚弱,但是真的笑了,“二舅母,刚才干祖母答应我救姨母了。”
她几时答应了?
那婆子还没反应过来,万氏就已经跪在那婆子面前磕头了,“我就知道那嬷嬷您是个好心的,不为了旁的,就算是为了芙蓉,您也不会不理此事的。”
让这么一个体面的太太跪她,那婆子可受不起,她赶忙侧身避开,却也是骑虎难下,“万太太,你快起来。”
既然那婆子已经答应了芙蓉,今日沈莹肯定是能从这伯府离开了,万氏笑中含泪,起身问道:“这可是大恩,该嬷嬷您受的。”
“万太太,你惯会给我出难道,我只是个奴婢,哪里能做得了我家夫人的主?”
万氏适才拍起马屁来,“话可不能这么说,嬷嬷是杨夫人身边的人,满京城谁不知道杨夫人最是服众,您跟在她身边侍候,说出的话自然与她说的没什么区别,谁敢造次。”
这辈子那婆子还没被人带过这么高的帽子,但她都这把年纪了,经历了太多的事,心性自是稳得住,“你不必恭维我,我只说一句,我能想办法把沈家姑奶带出伯府,但后面的事是好是孬,都是沈家和伯府的事,与国丈府与我家夫人没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