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连赫决摇摇头,心里泛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却又不敢当众说出来,“想来是这场大雨惹的祸,消息传回来要迟些,等一收到消息,属下就立即向王爷汇报。”
巴隆王爷点点头,眼角的几根皱纹很是给他添威严,“你且先回慕家去吧,现在慕家还有点儿用处,你别把自己的身份给暴露了。”
“是,属下明白。”
是真明白才好。
巴隆王爷心机手段耍了一辈子,哪里能看不出来连赫决是个什么货色?为了利益,他连自己由小将他养到大的义父都能背叛,还能狠心把自己从小看到长大的合仁公主给扭送到新月楼去,这份毒辣不得不令人高看。
“新月楼那边听说最近出了不少差子,你是不是觉得在我手底下办成了几件事尾巴就翘起来了。”
“属下不敢。”连赫决恍恐的磕了个头,“王爷放心,崔阿蛮已经将新月楼的营生拖上了正轨,绝不会再出什么意外了。”
说到崔阿蛮那个小丫头,巴隆王爷暖昧不清的冷瞥着连赫决,“那小丫头是个能办事的,只是你控制她的手段也未免太狠了些,不仅把人给占了,还瞒着她把人一家都给杀了。这要是让她在道了真相,还能死心塌地给你卖命吗?”
杀了崔阿蛮的父兄和弟弟并不是出自连赫决的本心,谁让这父子三人无意中知道了他对崔阿蛮做了什么后,一个劲儿的找
他闹呢?他深知这世间只有死人最听话,这才下了狠手。
“王爷放心,属下会处置好,绝不会让崔阿蛮懒怠新月楼的差事。”
巴隆王爷冷笑了两声,“你知道本王心里在忧什么就好,新犁城的势力是我好不容易建起来的,要是因为一些肖小之事遭到破坏,你和崔阿蛮有什么下场该是心知肚明吧。”
“是。”
连赫决匍匐在地应着声,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但声音里特别的恭敬。
……
给夏夙用的药里,宣衍故意让风笛添了几味助眠的药,所以夏夙好好的睡了一日一夜方醒。
她醒过来没立即叫人,只望着帐顶发呆,顺便听着屋外的说话声。
“……你的意思是你把我们送进国都就要回新犁找花媚?”
青筝的声音不大,但因为院子里很安静,所以显得她的声音特别的清脆。
重巴端着草料一边喂马一连回头说,“是啊,既然答应了女人,就不能食言。”
“呵呵……。”青筝冷笑两声,然后毫无保留的将他戳穿,“你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分明就是你知道了我们这一行人的身份,自己害怕了,打起了退堂鼓。”
重巴丢进马槽最后一把草料,扭过身尴尬的看着青筝,“青筝姑娘,你用不着说得这么明白吧。虽然你是大唐人,我是燕国人,可咱们走了这一路,多少还是走出点儿情分出来吧,你这么不给我面子,让我怎么见人啊!”
“呸…
…。”青筝再一次不客气的怼了回去,“谁跟你有情分?要不是青逸一直叮嘱我不准动手,早在到达新犁城前,我就把你那对眼珠子挖出来当泡儿踩了。”
青筝嘴太厉害,发现跟她说不通。重巴又把目光聚集在一旁吃茶的宣衍身上,“您身份尊贵,当初说好的把你们送到国都,总不会食言吧。”
的确是这么说的,宣衍也明白青筝不愿意放重巴离开的原因。
第一, 重巴是燕国人,说得一口流利的燕国话,打听起消息来肯定比他们这些大唐人方便。
第二, 燕国国都还不知道什么情形呢,青逸离开后人没回来,消息也没回来,以重巴的世故圆滑,多个人多个帮手,自然是最好的。
“原是这么说定的,可是现在计划有变,毕竟你知道了我们的真实身份,冒然放你离开,保不定你就会把我们的身份和消息泄露出去,所以放你走我们要背很大的风险。”
重巴一听这话,有些急了,他不想死呢。
“我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重巴急得抓耳挠头,他是真死了,怕死是真的,想回去找花媚也是真的。
“待事情彻底解决,我不仅放你走,还会给你一大笔钱,让你往后好好守着花媚,不必再外奔波了。”
这个条件有些心动,重巴想拒绝,可青筝这姑娘武功很厉害,他根本就逃不掉好吧。
重巴歇了声,青筝回屋看夏夙,见她睁着眼,说道:“
你的烧已经退了,一会儿起来进些吃食,等身上恢复了力气,我们明日一早就能进国都了。”
“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
心里装着大事,她不可能睡得这么深沉,想来该是被人用了药罢。
夏夙很醒合的好好进食,次日一早,一行人退了小院准备往国都去。
一路上车室里都很安静,但宣衍能看出来夏夙的眉头越锁越紧,她紧紧的拽着拳头,也不知内心在挣扎什么。
一进国都的城门,扑面而来的异国气息,青逸从人群里走到马车边上,“公子爷,属下已经找好处所了,我们先过去吧。”
宣衍在车室里应了一声‘好’,青逸便跳上马车坐到重巴身边。
夏夙动手撩帘朝往望了望,扭头看向宣衍,“我不跟你们走了,我要回宫去见我母妃。”她失踪这么久,母妃肯定急坏了。偏偏她好不容易和连赫叔叔联系上,又因为意外失去了联系。自己落水是大事,连赫叔叔不可能瞒着母妃。母妃要是知道出了事,定然活不下去。
不待宣衍说什么,车室外的青逸插了话进来,“公子爷,属下找的处所离这儿不远。”
这是不想让夏夙单独回宫的意思,宣衍臆测青逸肯定是打探到了什么。
马车七拐八拐扭进了一条深巷,这里离主街有些距离,周围只能听见鸟叫声。
马车停在门口,众人下车后,青逸有节奏的拍了拍门。很快门被从里面拉开,
两个穿着燕国服饰的男子恭敬的对着宣衍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