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被打懵瞬间,她是真没想到苏玫会动手打她,一时愣愣的望着她,眼中含泪,可怜极了。沈重霖冲过来,将李氏护在怀里,目光森然的瞪着苏玫,“我原以为你是个贤慧的,没想到你这样容不得她,苏氏,你到底要让我失望到几时?”
沈重霖扶起李氏,李氏在他怀里嘤嘤哭得伤心。
看着沈重霖拥着李氏情深意绵的离去,苏玫讶然得连反应都忘了。
这是她曾经海誓山盟的夫君,说好要对她好一辈子的夫君,那些动听的话言犹在耳,可才过去多久?他就怀拥他人,背着她一步一步走远。
“姑娘,你忘了你找姑爷有事情么?”
在一侧目睹全过程的采云轻声提醒,可是苏玫对着那抹消失在转角的背影失望透顶。她在努力挽回些什么,他却连多看她一眼都嫌麻烦,更何况是听她解释了。
苏玫失去了再去见沈重霖的勇气,回到自己屋里,趴在床上痛哭不已。
陈太太听说了女儿的委屈,也抹了泪,心中忿忿,“这个挨千刀的。”
彼时沈重霖扶着满面委屈的李氏回屋,一想到她还怀着身孕苏玫也敢对她下手,不将他的子嗣放在眼里,就是不把沈家的千秋万代放在眼里。苏玫,几时变得如何泼妇了?
他不再是苏玫心里曾经的样子,而苏玫也不再是他心里曾经的样子。
“夫君,妾身肚子不舒服,劳烦夫君扶我去床上躺躺好么?”李氏娇娇柔柔的声音,提醒着沈重霖,他的正室嫡妻意图伤害他的孩子。
“来人,去请个大夫回来。”
沈重霖朝外喊了一声,便有人应声去办差。
一想到沈重霖看苏玫冷漠疏离的眼神,李氏心里就很是舒坦。就像她说的那般,没有她就没有现如今的沈家,苏玫凭什么霸占着正室嫡妻的位置?就因为她进门比自己早?呵呵,笑话!
躺在床上,李氏握着沈重霖的手不松开,还替苏玫求起了情,“夫君息怒,夫人也不是有意为难妾身和肚子里的孩子。”
沈重霖看着李氏脸上那五个明显的五指印,下手如此之重,不是有意的?骗鬼罢!“她如此欺负你,你还为她说话,阿微,你太善良了。”
李氏的一滴泪顺着颜颊滑落到下颌,再滴入锦被上,“其实妾身知道,妾身比夫人先怀了身孕她不高兴,夫君,妾身是很愿意夫人了怀上孩子的,且妾身还替夫人打探到些生子的秘方,只是怕夫人多疑,不敢拿到她面前去。”
沈重霖眼中满是怜爱,他的妾,多么懂事啊!抬手理理她的额前碎以,“她如今这副样子,我是半分也不想看见,若这辈子她没孩子,就守着你的孩子过吧。你生的孩子,定会跟你一样知礼懂事,定是个好的。”
这话李氏听得舒坦,此刻她万分祈求上天保佑她这一胎是个男胎,就算以后她不能再生,这也是夫君惟一的孩子,等孩子长大出息了,连苏氏那个贱人也要在她儿子面前讨生活,想想都解气过瘾。
“夫君,听妾身一句劝,家和万事兴,而今亲家太太也在呢,夫君与夫人闹得这么僵,叫亲家太太怎么想嘛。”
沈重霖轻轻将李氏搂在怀里,觉得他的娇妾真是善解人意,“苏氏什么脾气她阿娘是知情的,况且京城锦华似锦,咱们府里又富华富贵,她是舍不得叫她姑娘走的。”
靠在夫君怀里,他身上有股子笔墨的味道,是读书人的气息,很诱人,李氏很喜欢。“不说这些了,夫君,在屋里用晚膳吧,我叫人给夫君备些好酒茶,夫君今日当值辛苦了。”
“还是你懂事。”沈重霖叹了口气,心里却还是有些惦记苏玫,毕竟跟了他那么些年,再打再闹,也曾经甜蜜过。“不着急,等大夫过来确认你肚子里孩子无碍再张罗。”
李氏心里像涂了蜜似的,在这样下去,苏氏那贱人哪里还有容身之地?这夫君迟早是她的,整个沈家都迟早是她的。
在等大夫之际,沈莹的女使春杏跌跌撞撞跑到李氏院里喊,“大爷,大爷。”
春杏的声音沈重霖是识得的,他皱眉这贱婢大喊大叫不懂规矩,正要开口斥责,就见她跑进来,喘着粗气说道:“大爷,我们家姑奶奶回来了,我们家姑奶奶回来了。”
春杏连说两遍的话沈重霖听得真真的,他松开李氏,惊道:“是莹姐儿回来了?”
春杏忙不迟疑点点头,“刚回来,正叫人洗漱呢,说是想洗洗身上的晦气。”
“只你家姑奶奶,老夫人回来没有?”沈重霖追问。
春杏摇头,“没有,姑奶奶怕大爷担心,差奴婢赶紧过来跟大爷说一声。”
说完,春杏就要调头回去侍候。
沈重霖叫住她,“等你家姑奶奶洗漱完,叫她到这里来见我。”他求了肖相都不能作主放出来的人,怎么又给放出来了?不论如何,沈莹肯定知道些什么,他得问清楚。
春杏曲膝离开,李氏也替沈重霖高兴,“太好了夫君,姑奶奶回来了,虽然老夫人仍陷困境,好歹姑奶奶回来了不是?”
话虽是这么个理儿,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她的安危如何自有婆家去操心。阿娘可不一样,她的安危可与他的前程系于一身呢。
不多时,大夫来了,给李氏诊了脉,说是未有大碍,只是动了胎气,开了些补气的安胎药便拱手告辞。
沈重霖左等沈莹不来,又等沈莹不来,在天擦黑的时候终于将人给盼来了。
沈莹自挨了十五杖,有沈重霖送进牢里的金疮药治着,倒也没受什么大委屈。伤势已好大半,但到底是皮开肉绽,想好全乎也没那么快。回来之后洗漱起来很麻烦,这才耽搁了时候,让沈重霖等了很久。
沈重霖没时间跟她置气,见着她只问,“是谁放你出来的?府尹大人?还是相爷?”
说到这个,沈莹脸色微僵,尔后极不自然的言道:“放我出来的人说,是王妃娘娘念我不知者不罪,既受了杖型也在牢里受了责罚,便放我归家反省。”
苏瑜?
竟是苏瑜放的?
她会这么好心?
她不是最见不得他好的么?
沈重霖想不通,忽然又听沈莹提了一句,“刚才我看到采云,才知道是大嫂嫂去求的情。”
沈重霖闻声,竟不知要怎么反应。
李氏也想起她半下午撞到苏氏时,她一副刚才外头回来的样子,原来是去了王府求情。李氏担忧的看向沈重霖,才将他俩给搅得这样离心,若因此事又和好了,那她先前岂不是白折腾了?
“采云真这么说?”
良久,沈重霖面无表情的问。
沈莹点点头,“大哥哥,你去跟大嫂嫂说说,既然她能将我救出来,肯定也能把阿娘救出来是不是?我一个年轻人在牢里都受不住,何况阿娘本身就没见过什么世面,还不知被吓成什么样儿呢。”
沈重霖这就为难了,他才和苏玫闹得那样不愉快,还为了沈氏对她冷漠至极,再去求她?沈重霖觉得有些难堪。
李氏精明的看出沈重霖的为难,她不想自己先前的努力白费,现如今也只有放低姿态的手段,让他念着自己的柔情似水罢,毕竟他是不可能放弃老夫人的。“夫君,你且在屋里等等,妾身先到夫人那里请罪,您放心,不论夫人如何打骂,妾身定然不会违抗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