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烟,明天是我们的婚礼!”
“三哥,沈言廷要死了,我得去……”
“姜烟,你如果去找他,我们的婚礼就取消!”
“三哥,沈言廷要死了,我得去救他……”
陈景然定定望着姜烟,姜烟也望着他,她的眼底,脸上,都是眼泪,斑斑驳驳,如此可怜。
可这些眼泪,却是为了别的男人而流。
陈景然看着她,足足看了半分钟,他什么都没有再说,他转过身去,直接走了。
恍惚的,他好似想起谁和他说过。
一个女人不爱你,才会不喜不悲,无欲无求。
陈景然忽然一脚踹倒了白玫瑰扎起的拱门,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的吧,一直都知道,姜烟的心里住着另一个人。
可他却这样犯贱。
是啊,就是犯贱,明知道她的心里爱着沈言廷,明知道,她只是在利用他而已,却心甘情愿的装聋作哑,任由她这样的利用。
车门开着,姜烟坐在驾驶座上,看着陈景然的背影远去。
莫名的,她的心底滑过无法言说的一抹锐痛,像是谁在用牛毛细针一下一下的戳刺着她的心脏一样。
“三哥……”
姜烟轻轻的低喃了一声,鼻腔酸楚的厉害,眼眶也在胀痛着,她低了头,又轻轻的唤了一声:三哥。
她知道的,三哥这样骄傲的人,不会再纵容她了,也不可能再回头。
可她没有办法,她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当年的惨剧再一次的发生。
当年她没有追上程然,没有能制止程然,程然死了,她的心脏生生的缺了一个口,日日夜夜都在淌着血。
若是今日,沈言廷也死在许白露的手中呢?
姜烟的心头忽然一片空落落的茫然。
她曾以为沈言廷是她的全世界,是她这辈子唯一爱的男人,她甚至曾经想过,如果这辈子到最后,她不能和沈言廷在一起,她一定会生不如死。
可现在她却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她马上就要成为别人的新娘。
可见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时间总会消磨干净那一切。
陈景然听到了车子的引擎声,渐渐的,那引擎声远去了,再也听不到了。
他站在亮如白昼的灯光下,忽然自嘲的轻轻笑了笑。
……
许白露拿手机发了一条简讯,看着沈言廷结完帐出来,她迎过去,把他的烟和打火机递给了他。
沈言廷低声道谢,随手摸了一支烟出来点上,刚送到嘴边,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许白露:“介意抽烟吗?”
许白露轻轻摇了摇头:“不介意,你随便就可以。”
沈言廷将燃着的烟再一次送到嘴边,许白露看着他眉宇轻蹙着一口一口将烟抽完了大半,这才缓缓的移开了视线。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嗯。”许白露轻轻点了点头,低眉顺眼的跟在他的身边,一副安静温顺的模样。
两人肩挨着肩走到车边,许白露直接拉开了副驾驶室的车门。
沈言廷的眉宇倏然收紧,他似有些欲言又止,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沉默的上了车。
许白露的嘴角微微勾了勾,稳稳在副驾驶位子上坐了下来,系好了安全带。
一路无话。
沈言廷开车把许白露送到她父母所住的楼下,车子刚刚停稳,沈言廷漆黑幽深的眼眸倏然就睁大了。
雪亮的光束,照出姜烟单薄却又袅娜的身影。
这样冷的冬夜里,她就穿着一件薄薄的裙子,抱着双臂,瑟瑟发抖的站在那里。
在看到沈言廷那一刻,姜烟像是骤然心头的大石落下了,她软软后退了一步,虚脱了一般靠在了树干上。
许白露微微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看向沈言廷。
沈言廷却已经飞快解开了安全带下车,跑到姜烟的身前,用自己的大衣将姜烟紧紧裹了起来。
“烟烟,你怎么会在这里……”沈言廷心疼的不行,一边搂紧了他,一边轻轻搓着她冻僵的脸颊。
姜烟整个人都冻透了,沈言廷带着体温的大衣紧紧裹住她,她仍在不停的颤抖,张了张嘴,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沈言廷立时眼圈就红了:“烟烟,先上车暖和一下吧……”
他话音刚落,许白露轻柔怯怯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言,言廷……”
沈言廷脊背蓦地一僵,姜烟倏然抬起头看向不远处站着的许白露,她颤抖的越发厉害了几分,牙齿不停的打着架,她使劲攥紧了沈言廷的衣袖:“走,沈言廷……现在就走……”
“烟烟?”
姜烟颤抖的牙齿碰撞在一起,她更紧的揪住沈言廷的衣袖:“走,沈言廷,走……”
沈言廷眼底忽然漫出深浓的柔色,他轻轻抱住了姜烟:“好,烟烟,我们走。”
“言廷……”
许白露紧紧捂住嘴,低低的啜泣出声。
沈言廷抱着姜烟,没有回头,只是脊背微微的僵硬了一下,他的声音很轻,但许白露听的很清楚:“许小姐,对不起……”
“言廷……”
许白露的哭声更大了一些,巷子尽头,高斌还没等车子停稳就跳了下来,他急匆匆冲过来,正看到许白露捂着嘴哭的泣不成声,而沈言廷紧紧抱着衣衫不整的姜烟。
高斌只觉得满肚子的火气骤然就冲到了头顶,他想也不想就冲了过去,挥拳狠狠砸在了沈言廷头上脸上:“我打死你这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人渣,小爷我今天非得打死你……”
沈言廷不还手,也不躲闪,只是紧紧抱着姜烟,护着姜烟。
许白露无力的哭着劝着:“别打了,高斌,你们别打了……”
高斌却像是打红了眼一样,拳头打着不解恨,干脆随手抄起一根棍子就往沈言廷的头上砸去。
姜烟抬眸看到高斌举着木棒的狰狞身影,恐惧像是浸透了她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她瞳仁倏然张大,想也未想,抬起手拼尽全力把沈言廷狠狠推到了一边去……
高斌手中的木棒来不及收回,重重砸在了姜烟的额上。
“烟烟!”
沈言廷目佌欲裂,只觉得神魂俱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