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知道,粟太太定然是有话要和她说的。
果然,粟太太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望着周念,一开口就恨不得想让人直接打死她。
“徐太太,我说句逾距的话,你和徐军长真的不配,齐大非偶这句话你听过吧?你这样,是不会有好结局的……”
“粟太太,齐大非偶这句话我当然听过,但是我也想问问您,有没有教过贵千金不要做人小三觊觎人家丈夫呢?”
“你……”粟太太当即变了脸色:“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今日来瞧你,就是给了你天大的脸面了,我告诉你,别给脸不要脸!”
周念不由得冷笑:“我总算知道你女儿的厚脸皮和自作多情是哪儿来的了,原来还真是家学渊源!”
粟太太何曾受过这种气,当即怒冲冲举了巴掌就要搧周念,李遇像是从地缝里冒出来的一样,直接自后冲上前挡在了周念的面前:“粟太太,您还是别冲动的好,伤了我们家太太,军长那里可是要动大怒的。”
“你又算什么东西?也敢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你知不知我什么身份?”
粟太太气的浑身发抖,她叱咤帝都这么些年,贵妇圈里谁敢给她气受,还是头一次连着碰壁。
李遇皮笑肉不笑道:“您的身份我自然知道,只是您就算是身份再贵重,敢对我们太太动手,我也照旧拦着不误!”
“好,真是好,原来这就是徐军长身边人的好教养,我今日算是长了见识了!”
“我们教养再不好,将来也不会教唆子女去做小三拆散人家夫妻!”
粟太太当即气的倒仰:“行,你们俩,你们给我等着!有你们好看!”
“拭目以待!”
李遇寸步不让,粟太太知道今日别想讨得好处,当即怒冲冲的拿了自己手袋离开了。
“太太,这种人你就别放在心上,军长早就交代了,留着后手怕您吃亏,现在看在粟老将军的面上还不能撕破脸,早晚有一天,要她们好看。”
“李遇,谢谢你了。”
“您和我说什么谢谢,您赶紧养好身子,我和军长就谢天谢地了,太太,您好好休息,我在外面守着,不打扰您了。”
李遇说完就出去了,周念躺在床上,想到粟太太方才的言行举止,倒是忍不住笑了。
粟家母女越是这般,她反而心里越发的安定了下来,若是她们母女当真是柔弱善良,一片痴心的好女孩儿,她反而心里才会更难受。
徐慕舟送了粟老将军下楼,老将军显然是有话和他说,徐慕舟也正想好好和老将军说几句话。
楼下后园子里这会儿没人,老将军就拄了拐杖站定,沉沉叹了一口气:“慕舟啊,我已经到了这把年纪,什么都不求,求的就是儿孙平安顺遂,我死也能安心了。”
“老将军,您为国为民抛洒热血,我们后辈都铭记在心,慕舟也一直十分敬佩您,视您为榜样。”
“慕舟,我知道我孙女鸢鸢这段时间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更因为她不懂事做出这样的丑事,害的尊夫人动了胎气,我这心里十分羞愧不安……”
“念念是我妻子,是我放在心上的人,万幸她和孩子都无大碍,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将军,说句不恭敬的话,慕舟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粟老将军又是一声轻叹,心里隐隐感知到了什么,但却还是无奈硬着头皮道:“我知道你们夫妻恩爱,感情深厚,我也知道,鸢鸢做出这种事,也真是该死,但是慕舟,我只有这一个小孙女,说句不中听的话,她就是我的命根子,打小,我这个孙女就聪明懂事,只是她身子骨弱,家里人不免多疼她一些……”
老将军说着,又摇头叹息:“出了这样的事,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但她一心一意之想着你,非你不嫁,你不知道这几日在医院,她割了手腕,又数次寻死,我已经这把年纪了,实在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更何况她是在我膝下长大的……”
“所以呢,老将军与慕舟说这些是何意?难不成让慕舟抛妻弃子,做一个陈世美一般的人物?”
“不不不,慕舟你误会了,我并没这样想。”老将军面红耳赤,连连摆手:“我并未想着让你和尊夫人离婚,我只是听闻,你们滇南那边一些未开化的少数民族还有一夫多妻的风俗……所以,所以我腆着这张老脸,替我这不争气的孙女讨个生路……慕舟啊,你就当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面子上,给我那孙女留条活路好不好?”
徐慕舟强忍着怒气,平静道:“老将军,您和众位先烈当年打天下的时候,推翻的不就是那些吃人的封建陋习?”
“慕舟,我知道你现在怕是很难接受我这个提议,我也是实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你太太怀着身孕,怀着你们徐家的骨肉,是有功之臣,自然没有让你休弃她的说法,但是鸢鸢她实在对你用情太深,你总归也不忍心看着她年纪轻轻的就为你送命是不是?”
老将军这辈子都不曾做过这样的事,但如今为了儿孙,却低下头说出这样违拗自己底线之语,也实在是可怜可叹又可恨。
“所以,我就想着,如咱们国家从前那样,你将你太太先送回滇南老家去,鸢鸢就跟着你留在帝都,此后,你半年在帝都,半年回滇南,既不辜负了你太太,又全了鸢鸢的一片痴心,慕舟,你觉得我提议可好?”
老将军之所以说出这样的话,也实则是因为他当年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其实非但是他,那个年代很多男人都是如此。
家中有父母包办的妻子,在外又有自己自由恋爱娶回来的心上人,一个在老家跟着父母帮你生儿育女孝敬公婆,一个跟在你身边吃香喝辣享受荣华富贵,到最后,最得利的还是男人。
所以当初那个年代,很多男人对于这种奇葩变态的社会现象,都是一边抗拒而又一边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