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阮静微的时候,她满心满眼都只有厉慎珩,她不爱他,厌弃他。
她是玄薇的时候,她不再厌弃他,也肯与他亲近,可他能感觉到,她不想嫁给他,她依然是不喜欢他的。
玄薇在睡梦中翻了个身,玄凌轻轻松开手指。
她侧身向内,又睡的沉了。
玄凌站起身来,复又俯低身子,在她眉心轻轻吻了一下。
薇薇,你不要恨我这样自私。
我只是想让自己喜欢的人,多陪我一些日子。
玄凌站在她床边,目光幽深看了她许久,方才缓缓转过身去,离开了玄薇的卧房。
玄凌叫了下属过来,吩咐下去让他们去收拾行李。
明日他要秘密带玄薇去贡嘎小住一段时间。
纵然知道与这位总统先生的会面是无法避开的。
可玄凌却还是想要和她多厮守一段时间。
她喜欢那里,他就陪她去,只要她开心就好。
……
车子,在暗夜里疾驰,弯弯曲曲的盘山路,月光下像是银『色』的腰带缠裹着群山。
厉慎珩坐在后座,闭目养神。
金三角就在眼前,他知道玄凌定然不会轻易退让,但无论如何,无论要做出怎样的让步,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不会有片刻的迟疑。
“先生……”
周从轻轻开了口:“我一路上都在想,如果玄凌那个人,他执意不肯放手,再或者说,静微小姐,静微小姐若是被他给欺负了……”
“没有这些如果,不管怎样,我都会带静微走。”
临行之前,厉慎珩已经让厉家秦家虞家三家人开始筹备大婚之事了。
周从知道,无论发生何事,先生都不会在意,他只是很担心,如果静微小姐受不了呢。
她遭了那么多的磨难,如果到最后一步,被玄凌这个孤狼一样的男人给染指了,静微小姐,又能不能跨过这个坎呢。
“玄凌……他不会的。”
厉慎珩忽然缓缓睁开了眼,此时已经将要黎明,天际上最亮的一颗启明星,尤其耀眼。
“如果静微不愿,玄凌不会『逼』他的,我相信,他对静微的情意是真的,心也是真的,真心爱着一个女人的男人,他不会做出那种威『逼』利诱之事,他会尊重她的一切选择。”
“可是,帝都爆炸案后到现在,玄凌明明知道帝都有人假冒了静微小姐,却不曾透『露』一字半句。”
“如果我是他,我也不会透『露』,老天爷把机会摆在自己眼前,哪个男人会不紧紧抓住?”
“先生……您不恨玄凌吗?”
周从原本以为,厉慎珩会因此迁怒玄凌,直接调用滇南的军队施加压力,『逼』玄凌放人。
“周从,你又想过没有,如果不是静微幸运遇到玄凌的人,如果不是玄凌的手下知道静微在玄凌心中的位子,在邻国那一夜,静微能保全自己吗?”
“田芳华设下那样的毒计要害静微,却反而救了静微一命,将自己后半生全都葬送了,我不恨玄凌,相反,我还要感谢他。”
“这是我的幸事周从,因我爱的人这般美好善良,所以才会一次一次化险为夷,我很幸运我遇到了她,在她还年少的时候,就与她相识相爱,若是我与她晚相遇数年,也许,我并不一定会是玄凌的对手。”
“少爷,如今海晏河清,国内也再无任何动『荡』,您和静微小姐之间,也不会再有任何的困难和阻挠了,想必以后,都是平坦大道了……”
“我也惟愿如此。”
……
滇南,徐家老宅。
徐慕舟的发妻出自林家,林家在女儿去后,就曾生出心思,想让小女儿林彤嫁过去,继续笼络住徐家这个手握权柄的好女婿。
只是可惜,徐慕舟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后来,又娶了周家的私生女。
林家因此十分气恼,他们这些年奉承徐家老太太,又大把的银子撒在了老太太身边信重的人身上,为的就是让他们说好话,让老太太施压,让徐慕舟续娶了林彤。
如今竹篮打水一场空,林家上上下下都恨死了周念。
徐老太太也因为亲近林家,从而对周念很无好感。
最初成婚那三年,徐慕舟身在滇南,还看在周念是自己妻子的份上,肯护着她,给她几分脸面。
可后来,徐慕舟调到帝都军区任职,却将周念留在了滇南,徐家众人的心思不由得都微妙了起来。
周家败了,周念这个毫无根基的私生女,就像是浮萍一般,如今又不得丈夫的欢心,还不是任人『揉』搓?
林家的心思立时又活络了起来,那林彤,还比周念小两岁呢,正是如花似月的好年纪,她打小就偷偷仰慕这个军长姐夫,在姐姐生产逝世后,她更是笃定了自己要做姐夫的新妻的。
半道被周念截了胡,这口恶气林彤可是一直记得很清楚。
如今周念被丢在滇南两年多,他们冷眼瞧着,徐慕舟怕是早已厌弃她了,那么……
他们不趁着现在两人夫妻关系降到冰点加把火,把那周念拉下来,难道还等着二人重归于好吗?
徐家老太太本就亲近林家人,周念出身就不好,又不是那种会巴结逢迎的『性』子,哪里有林彤母女这般讨人喜欢?
更何况,徐家老太太一想到自己的乖孙子现在跟着儿子在帝都,身边连个贴心人照顾都没有,那周念倒是自己一个人官邸逍遥自在,哪有这样做人媳『妇』的?因此就更是不满。
她几次提起让周念搬回徐家老宅住,也是顾念自己儿子的脸面。
毕竟,她一个年轻小媳『妇』独自住在官邸,谁又知道她私底下有没有做出什么不干不净的事来?
只是她却两次三番的装傻装没听懂,事到如今也仍是住在官邸,每周回来一天装模作样的孝敬她这个老太太。
徐老太太因此就越发的不喜欢周念了。
“老太太,您瞧瞧我们家彤彤,打小小白就是她看着长大的,现在小白去了帝都,军长被总统先生重用,这般的忙,哪里顾得上?再说了,男人心粗,不知冷不知热的,小孩子总要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