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转身回到禁军的卫所,叫过自己的副手,道:“我要早走一会儿,你先替我把位置子顶一顶!”
副手忙道:“别啊,这还有半个时辰,你现在就走哪行,你是不想干这差事了,还是不想要命了!”
校尉嘿嘿一笑,道:“现在有个好机会,我得把握住……”他把刚才童贵奴的事说了。
副手眼睛一亮,笑道:“那要是童太监派你去的,那这就没事儿了,你去便是!不过,为什么直接去栎阳,你最好先去李日知的家,把事情问得一清二楚,然后再去找他,如果这事儿你能在长安替他给解决了,那这人情他想不承都不行啊!”
校尉立即就兴奋了,他一拍大腿,大声道:“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多谢兄弟提醒,这事儿要是办成了,我得了好处,定然忘不了兄弟你!”他拍了拍副手的肩膀,大步出了卫所。
副手跟在后面,说道:“那李日知以后要是发达了,说不定就能沾上他的光呢,这人情你可一定要卖得好啊!”
副手心中暗想:“你一定要沾上光啊,你升官升上去了,我好能接你的位子啊!”
校尉和小宦官一起离了广运门,依着小宦官的意思,立即就要去栎阳县,早点儿把李日知找到,他好早点儿交差,他倒是没有想过巴结李日知!
校尉心中暗骂:“死阉人,一点进取心都没有,我祝你下辈子还被割一刀!”
心里骂归骂,但身边守宫门的禁军,当然不会去得罪宦官了,校尉笑道:“要不咱们再去李日知家里问问?看童太监的样子,似乎是很在意李日知的,要是咱们差事办好,讨得童太监的欢心,那说不定他能中官你一个管事差事干干呢!”
小宦官啊了一声,奇道:“这就能给管事的活儿?”
他无品无阶,就是一个跑腿打杂的小宦官,只是因为当时他站班,所以这找李日知这个差事才落到他的头上,本来他对这事儿不上心的,可要是能当上管事,那他就算是拼了命,也得把童贵奴给弄开心了啊!
校尉道:“咱们先去李日知家!”
“咱知道,咱给你带路!”小宦官这回可来精神了,骑上马在头前带路,飞奔向前。
校尉笑了,这才对啊,咱们大家都得卖力气办事才行,叫上了两个手下,跟着小宦官一起去了陈英英的大宅子。
且说李日知他们,出了长安城后,走得飞快,不久便到了栎阳县,进了县城,先去赵铁根的家。
李日知带着姜九桢到了停放赵建棺木的屋子,道:“我那同乡的遗体便在棺木之中,你可以做尸检了!”
在路上的时候,李日知便征得了赵铁根的同意,要给赵建的尸体做一下全面的检查,希望能找出死因来,当然,光找出死因来不够,还要找出是怎么死的,是怎么造成的死因!
不过,赵铁根同意归同意,但他还是表示,如果不用太“折腾”赵建的遗体,那就手下留情,别让赵建人都死了,尸体还要“遭罪”!
姜九桢答应了,如果不用解剖就能得出结论,那他就不会给赵建的尸体解剖,虽然他很想看看,新科进士身体里的结构,和普通老百姓的结构,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家属要是不同意,那他还不是不会真的去解剖的。
姜九桢让赵家的仆人把尸体从棺材里面抬出来,平放在一张大桌子上,然后姜九桢亲自动手,去解赵建的衣服!
赵家的仆人大吃一惊,心中都想:“这是要做什么,怎么把死人的衣服都给脱光了,是真的脱光了啊!”
赵建的遗体是做过“美容”的,但也仅限于看上去顺眼些,但尸体上真正的伤痕,是无法掩盖掉的,但对于整理过遗容的尸体来讲,就必须要由专业的仵作来验尸了,李日知在这方面的手段,还差了些,尚需要学习才行。
姜九桢把赵建的衣服脱光,连短裤袜子都没有剩下,然后,他并没有动手,而是仔仔细细地观察,观察赵建尸体上的不妥之处。
赵家的仆人见状,见姜九桢两眼放光地看着赵建的尸体,更是惊讶,有的人甚至已开始哆嗦起来!
李日知也在观察赵建的尸体,但双眼放光,如姜九桢那般投入,却是绝对没有的,他对观察尸体并无特殊的偏好,当然,就算不是尸体,赵建还活着,他也对脱光了的赵建,没什么嗜好!
李日知抬起头,看到了赵家仆人的惊讶之色,他便道:“放心,只是看看,不是要吃掉你家小郎君!”
吃,吃掉!
赵家的仆人们差点一起晕倒,好吧,看现在的情况,他们也只能相信,赵建少爷不会被吃掉了!
姜九桢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赵建的尸体,然后这才拿出一副白色的手套,戴在手上,开始“抚摸”赵建的尸体!
是的,在赵家仆人们的眼里,姜九桢确实是在抚摸,而且是眼睛放光,嘴边还要滴口水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怕了!
好吧,实际上并没有要滴口水的表情,但这也不能代表姜九桢现在的表情很可爱!
终于,一个仆人再也忍耐不住,上前一步,说道:“这位客人,请不要亵渎我家小郎君,如果你再这样,我就……”
李日知道:“你就脱光了让他摸?”
姜九桢却呸了声,道:“我不摸活人,少臭不要脸了!”
傅贵宝冲那仆人说道:“看,你这么主动,会被人说成是臭不要脸!”
这仆人又惊又怒,便想跑出去,去找赵铁铁根,把这里的情况告诉赵铁根!
可就在这时候,姜九桢忽然说话了,他道:“从伤处上看,还有断骨的位置,可以断定是脚踢的内伤,直接踢破了内脏,但人不是马上死的,头发也有不少被扯下的痕迹,这说明是正面冲突,不是背后袭击!”
李日知道:“只有这一处伤?”
“不是,但有些地方看不出伤来,只是有些痕迹,如果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你来看这里,你同乡的小腿这里,看他这条小腿的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