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人狠狠的咬牙,根本就不信,心里觉得这小子一定是在报复自己刚才戏弄了他,于是好声好气的,循循善诱道:“那你不想领教一下各路高手的本事吗?”
唐卓还是摇头,道:“不想,我不喜欢打打杀杀,我的心愿是世界和平。”
余人气得在心里面已经吐血三升,瞪着眼睛,指着唐卓,道:“你,你……真正是气煞老夫!”
唐卓不为所动,心情甚至还有些愉悦。
余人恨恨地道:“还好老夫没有把孙女送给你当侍女,要不然现在我不是被活活气死,就是羞愧后悔而死。”
唐卓笑着瞥了他一眼,拱手道:“那还要多亏余老高抬贵手,谢你不成全之恩。”
老头儿脸色涨红,不知是怒是羞。
见余人老头儿这般模样,唐卓心中顿感念头通达,舒畅无比,终于可以安心离开,“大恩不言谢,告辞,不用送了。”
说完这话,唐卓转身就走,随后取出两瓶天机丸掷到后方。
“我还有件事需要去处理,我的徒弟就劳烦余老照顾一下了,受累。”
余人接过两只白瓷瓶,放弃了追上去的想法。看着转眼间就快离开视线之外的身影,老人哼了一声,捏着手中瓶,想到年轻人离去时的最后那句话,心里还是记着余晴的,脸上的怒意终究是淡去许多,道:“这小子,总算还是有人味的,没有传说中的仙人那般无情。”
虽然自始至终他都没有问一句唐卓,到底是否在修真正的长生法,可他所说的话,全部都是在围绕着这一点进行试探。
以他的眼界,尚且看不透唐卓的真正实力到底有多高,便只能说明一个问题,这小子的高度是他完全想象不到的,两者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内心当然感到悲哀,但也有亲眼见证不可能之奇迹的喜悦,作为一个江湖人,他当然比普通人更容易接受这个现实,既然道门和佛门都有各自的延寿法,为什么就不能有真正的长生法?
不过在接受这个事实后,他也要面临一个选择的问题,他很清楚,自己那宝贝孙女十有**是猪油蒙了心,对唐卓有好感,但是传说修长生的人,都要灭情绝性,绝了七情六欲才行,他怎么放心的下。
于是便有了先前种种不着调的对话,好在唐卓现在还是有七情六欲的。
而且还挺记仇,哼,这样的人可能绝情绝爱吗?
“看来,以后该担心的不是那丫头的修习问题,而是应该先请人教她一点防狼术和驭夫之术。”老头儿吹着胡子,一脸赌气的模样说道,随后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两瓶天机丸,开怀的笑起来,转身回去。
回到别墅,余山和余晴两人已经在里面等候已久。
“父亲,他答应了吗?”余山从沙发上站起来,脸上忍不住露出吃痛的表情,虽然内伤已愈合,但是外伤则需要慢慢来了。
不过比起身上的疼痛,他显然更在乎更重要的事,看着余人身后一个人也没有,脸色不由得一变:“他人呢?难道……他走了?”
还未开口的余晴听见这话,一双纤纤玉手也不由自主紧张的捏在一起,脸色一黯。
“人的确走了,不过他已经答应了,但是他说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因此让小晴先留在这里几日。这是那小子打发给我的照料费。”余人拿出那两瓶天机丸,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余山打开盖子一闻,顿时一股心动的气味扑鼻而来,这就是天机丸没错,可是他看着眼前整整两瓶,有些感到不太真实,他抬起头问道:“这,这么多?父亲,您真的是只跟他提了拜师的事,没有要小晴做别的吧?”
两瓶天机丸,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这足以再次诞生六位大宗师,要知道现在整个西南也才只有九位。
他今天打生打死,所想守护的利益,也不及这两瓶吧。
而现在却轻易的得到了,因此他甚至有些怀疑,余人是否承诺给了唐卓一些别的条件,唐卓才这么大方的拿出这两瓶珍贵的天机丸。
知子莫若父,只看余山的眼神,余人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没好气的喝斥道:“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会让自己的孙女为难吗?”
余山惭愧的低下头,不敢跟父亲顶嘴。
余晴见到余山不再开口,迫不及待的来到余人身边,脸上红红的,似乎有些紧张,道:“爷爷,您说他已经同意了?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有没有觉得很为难……还是说有别的一些情绪。”
看着余晴那闪躲之中,透着几分窃喜的眼神,分明就像是一个正在恋爱中的少女。
“他回答的很好,很满意,而且还特意照顾你,说不用在意师徒名分,担心你心理有所顾忌。”余人只感觉这丫头已经陷进去了,自然不会说他为了说服唐卓,还用上了谋略,这会让她难过。
“真是太好了,谢谢爷爷。”余晴笑逐颜开,抱着老人的手,摇啊摇,心情像是坐在了秋千上。
……
……
林城。
荒郊野外,路上除了几只野猫野狗,连一辆过路的汽车都没有。
唐卓和司空星两人走在大雾当中,就像是两个从地狱里走出来的索命鬼,黑白无常,双脚都不沾地。
当然,这不是真的,只是看起来如此。
今天早晨的时候天气预报就说今天可能会有严重的雾霾,但没有想到这场大雾到了晚上才降下来,现在空气中的能见度已经非常之低。
从荷马园地出来以后,唐卓就发现,路上已经一辆车都没有,为了行驶安全,高速公路封路了,而唐卓来时也没有开车,因为突破时全身炸得一干二净,连手机都没了,没办法和其他人联络,于是两个人只好步行。
走了很长一段路,但这条路的尽头连唐卓用天眼看,都觉得很遥远,如果只有他自己,这时候直接飞上天就够了,但偏偏后面还有一个累赘,而且还是暂时不能舍弃的累赘,之后还要用到他。
终于,又走了一段路,他忍不住抱怨起来:“所以说,为什么当小偷的就不能开车?”
“……”司空星听出了对方的语气不善,不敢随便回答。
“要不然你现在回去问武协的借一辆车出来。”唐卓又道。
司空星犹豫了一下,道:“……老板,我看根本就不用这么麻烦,这大雾有什么大不了?没有计程车又如何,根本不是问题。”
唐大仙这个称呼在外面肯定是不能叫的,很容易被别人当作神经病,于是改口称老板。
看得出来,唐大仙的小农思想还是挺重的。
“这也难不倒那也难不倒,你这么厉害怎么不上天?”唐卓大袖一挥,哼笑道。
“嗯,老板您说对了,只要您带上我,一起飞到天上,在高处寻着城里那些高楼大厦的方向飞过去,问题不就都解决了吗?根本不需要车这种工具。”司空星的声音之中带着几分期待,心想若是能遨游天空,他就是死也值了!
唐卓见他居然是打的这个主意,语气不禁冷了几分:“你想得挺好的,那为什么不好好想想自己的遗言呢?”
司空星打了个哆嗦,心想:他怎么知道我刚才心里所想?难不成他连读心术都会!是了,是了,他可是天困不住,地缚不住,超凡、脱俗的仙人。
想到这里,司空星赶紧在心里拍了几句唐大仙的马屁。
然而唐卓并没有感应到,一路上对司空星没有什么好脸色,也没有一句话,让他感觉到压力成倍的增加,古人所说伴君如伴虎的滋味,他现在算是体会到了。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呜啦呜啦呜啦……”一辆巡逻的警车缓慢的从大雾中出现。
警车在唐卓身边停下,车窗打开,驾驶座上一名方脸的警察一开口就喝问道:“你们两个干什么的?为什么这么晚在这种天气下出来溜达?不知道已经封路了吗?”
唐卓和司空星还没说话,只听副驾驶那边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这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让他们把身份证拿出来一下。”
方脸警察顿时应了一声,司空星看出这俩人谁是头,立马顺着眼色跑到另一边,哭诉道:“警官,我们是外地来的,到林城来投奔亲戚,结果路上的时候被那个黑心的司机给打晕了,身无分文,连手机都被抢走了,一直到现在才醒过来,结果就发现大路被封,两位警官能不能行行好,带我们一程。”
司空星的表演自然是没得说,副驾驶座上的那名年轻警察却也不蠢,摆摆手道:“带你们一程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你们先得跟我们去警局里一趟了解完情况再说,上车吧。”
司空星一听要进局子,立马就有些退却,当小偷的甭管多牛,对警察局的敬畏始终存在心里。
然而只听“砰”的一响,唐卓已经坐进警车里了,他只好也跟着坐了进去。
一路上唐卓都没怎么开口说话,只是象征性的应几声,多半就是司空星在应付那两个警察。
很快就到了警察局,唐卓下车的时候,下意识的看了看两旁的门牌,心里喃喃道:“真是巧,没想到正好是送我到这里来了。”
原来这个警局不是别处,正是钟小燕从青山县调来林城任职的地方,毕方区警局。
想到待会儿也许能见到钟小燕,他嘴角多了几分笑意。
方脸警察身材很结实,重重的关上门后,指着一处地方说道:“跟我们过来吧,让开着点,不要靠近那里。”
在警局门口的一侧,有着一对老夫妻,以及一名三十岁上下的少妇带着几岁的孩童站在那里,怒骂、哭喊、叫屈,种种声音一齐响起,颇为嘈杂。
“这是怎么回事?”司空星下意识的问道。
“不该问的别问。”方脸警察沉着脸喝道,这件事似乎让他觉得很没面子,司空星的脑子非常灵活,立刻就猜测到,估计是哪家的受害者来喊冤了,就跟古代老百姓击鼓喊冤一样,很显然的是警察们摆平不了人家的事,所以才脸上无光。
可是,在唐卓的耳中,隐约听见那一家四口的嘴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个人的名字。
钟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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