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志成把唐卓带回县里之后,立马就抱着胳膊去医院了,唐卓被他交给了局里其他人做笔录。
结果刚出门,就迎头碰上从阿斯顿马丁中下来的年轻男子,他连忙露出笑脸,点头招呼:“张少,你来了,我有点急事现在要回去一趟,人就在里面,你自己看着办吧。”
“老冯,做得不错,这次我要记你一功。”年轻男子拍了拍冯志成的肩膀,恰好拍在了方才唐卓使坏的地方,冯志成咬着牙,脸上挤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点头迎合。
这个年轻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张子勋,曾经开车阿斯顿马丁到乡下追林丝雨,结果被唐卓收拾了一顿,脸丢到姥姥家,于是心存报复,只是后来一直没再出现在唐卓眼前。
因为张子勋跟郑西风关系匪浅,他追求林丝雨就是郑西风给引的道,前段时间郑家连同郑县长都遭了秧,使得张子勋他们一家行事都很小心谨慎。
而现在一切都过去,张子勋这才敢仗着他父亲的权势抖抖威风。
“张少,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要办的,你自己跟局里的兄弟说,都是你爸的老部下,对张少的吩咐肯定会听的。”冯志成一脸尿急的模样说道。
“他们敢不听,张局长,和张县长比起来究竟哪个更厉害,只要不是傻子都认得清形势。”张子勋嚣张跋扈地大笑起来。
他父亲已经升官了,就在半天以前还是张局长,然而现在新的任命已经下来了。
冯志成笑着点头称是,只是再无吹捧拍马的心思,只想早点离去看看肩膀上的伤势。
张子勋摆了摆手放他走,昂首阔步,趾高气扬地走进局里。
但是,张子勋一走进去,眉头就忍不住皱了皱,心里暗骂了一句冯志成不会办事,竟然把这小子放在了大厅里。
大厅里一般都是用来接待报案的人,真正用来调查案件和审问嫌疑犯的,得拉到里面去。这一点,他作为局长的儿子十分清楚。
“哼,反正人都已经到局里了,也不怕这小子跑,罢了罢了。”
张子勋心里冷哼一声,不再去纠结细节了,他对几个投来惊诧眼神的民警使了使眼色,他们立刻就会意,原来面前坐的这个小子,竟然是跟张少有恩怨。
每个人都用一副可怜的眼神看了唐卓一眼,然后找各种借口从座位上离开。
唐卓收到这些莫名其妙的眼神,紧接着,在唐卓的面前,一个年轻男子出现在了原本是民警的座位上,他抬眼看过去,笑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你,我就说那辆车看起来有些眼熟。”
唐卓气定神闲,很随意的靠坐在椅子上,浑然没有把来人放在眼里的样子,甚至脸上连惊吓、惊吓、惊诧之类的表情都看不到。
这让正准备好好摆谱抖威风的张子勋,脸色一下子就从趾高气扬的得意,变得像是一口饭没咽下去卡在喉咙里那样难受。
不过他觉得这小子只是还没意识到将要面临什么,嗤笑一声,讥讽道:“你小子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知道啊,这儿……”唐卓一只腿架在另一只腿上,手指了指这四周,像是在仔细观察一般,然后转向张子勋,露出一口白牙,笑道:“不就是你家吗?”
虽说局里的人都尽量避开了,但这毕竟是县公安大厅,两百多平米的地方,不可能就留他们来人,旁边还是有人的,这句话,唐卓算是先声夺人了。
张子勋面色一恼,他的确是这么认为的,本来也想抖威风的,可这话先从唐卓嘴里说出来,他再说反而像是跟着对方在走,哪里能显得出他的威风?
这小子耍再多花招也没用,今天他肯定会落在我的手里,到时候再好好收拾他。
张子勋心里这样一想,脸上的恼意瞬间不见,故作潇洒地笑道:“你还是这么牙尖嘴利,真不愧是穷山恶水里的刁民,我不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不过嘛,我听说你好像跟一桩人命案有关,我这人虽然不是什么执法部门的干部,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铲除奸邪,把那些触犯法律的人都绳之以法,谁叫我一出生就在这样的家庭,对你们这些违法犯罪份子最为痛恶呢!”
唐卓听他长篇大论,最后又给自己脸上贴金,不禁捂嘴笑道:“诶,张少这话不对吧,我一个农村里的普通农民,我能做什么恶事,我们这样的人过马路闯红灯都怕被罚款,万事都小心谨慎的,倒是你,刚才一路跟着警车过来,好像是跟着闯了一个红灯?奇怪了,交警怎么不拦着你,我看你的车上好像也没挂警局的车牌啊。”
这话一说,警局大厅的人全都看了过来,不管是正在接受报案的警员还是接受问话的老百姓,看张子勋的眼神,各有不同,张子勋被看得心情烦躁,他很不习惯这种被人审视的眼神。
他狠狠的一转头,发现唐卓正在偷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更是气得想要揍人。
其实唐卓哪还记得是不是闯红灯了,他纯粹就是诈唬这个官二代的,毕竟想想也知道,这种纨绔子弟平时肯定没少闯祸,哪里会注意路上是否闯了红灯。
唐卓看到张子勋已经被自己几句话挑动了怒,心里已经知道这个纨绔子弟是什么水平的对手,根本不想再浪费时间跟他兜圈子,脸色正经起来,用那种打心里鄙夷的眼神盯着张子勋,道:“张少还有事吗?我是来警局协助警方调查来了,不是来陪你聊天来的,你要是不能作主审问我的话,那就让其他警察过来吧,别耽误我的时间。”
此言一出,张子勋更加怒火中烧,心中对唐卓破口大骂:“这个泥腿子竟敢如此张狂,本来自己还想温和一点,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必畏畏缩缩,直接把他给办了,让他知道,在这青山县胆敢得罪自己,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张子勋捏紧了拳头,满是怒火地目光紧紧盯着唐卓,说道:“你给我在这等着!”
说完,他直接朝着楼上跑去,皮鞋在瓷砖上发出重重的脚步声,像是在以此表达不满。
“请便。”唐卓换了一下架腿的姿势,然后无所谓的一甩头道。
不过唐卓也很清楚,这个张子勋他老爹似乎是局长,真要强行把自己扣在这,手底下的那些警察肯定会听,所以他不能坐以待毙。
他已经从冯志成嘴里得知钟小燕被调走了,于是拿出手机后,便打算给钟秉权打个电话,虽然有些麻烦,不过也是为了避免更多的麻烦。
可是他没有想到,当电话响起的时候,接电话的竟然是钟小燕。
“燕子?怎么是你接的。”
“我跟我爸在一块呢,他在收拾东西。”钟小燕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些惆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唐卓疑惑地问道:“收拾东西是要去哪?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给我爸布制的风水阵好像有效了。”钟小燕心情复杂,悲喜交加。
唐卓一听这个,脑子里灵光一闪,立马就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了。
钟秉权升官了!
自己之前特意买了个古董,给钟家布置了一个风水阵,没想到这么快就生效了。
他心里一喜,刚想说,这是好事啊,不过紧跟着就发现不对。
好个屁啊,升官了那不是也调走了,自己这一关怎么过?
他在这边心情渐渐变得低落不说话了,电话那头钟小燕就更不高兴了,微微撇嘴道:“我也一起被调去林城的公安了,我爸是区长,我是市公安局的干警,平白无故多好几个上司,以后……我就不能像在青山县这样随心所欲了。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是祈福我爸升官的,怎么把我也弄到林城了,去了林城也就罢了,还要从大头兵做起。”
钟小燕还在担心去了林城以后不太方便跟唐卓见面了,他在青山县好歹在局里是手底下带着一队人马的,又有老爹是副县长罩着,便宜行事的机会很多,到了林城虽然老爹是区长,但放在整个林城的班子里,区长也没多大,最起码跟林城公安局的局长比起来,最多也就伯仲之间,未必能够罩得住她。
让她再去当一个小小的干警,听别人发号施令,她心里自然是不爽了,可是这种牢骚她也就只可能对唐卓一个人说。
只是现在唐卓的情况也不大好,他走神了,正在考虑没了钟家父女撑腰,该怎么摆平眼前的事情。
区区凡人他不怕,但是难对付的别人掌握着国家刑律这等武器,他还没这么不自量力,认为自己现在可以跟国家机构作对。
钟小燕费了半天唾沫,又等了许久没听见唐卓说话,不禁气道:“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我听到了,你别担心,去林城也没什么不好的,说不定我以后也会去那里的啊,而且你虽然又要从基层干起,不过凭你的能力,很快就会升上去的,你就当是一种磨练,要相信自己。”唐卓耐心的宽慰着,又给了她一些鼓舞,钟小燕这才在电话里笑了起来。
钟小燕道:“好吧,我也觉得自己……”
但就在这时,唐卓看见张子勋从楼梯口下来了,连忙对电话里说道:“我这里还有点事,先挂了,待会儿给你回电话。”
张子勋慢慢的走向唐卓,手插口袋,大摇大摆,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不同于普通警察制服的男人。
“熊科长,就是他,交给你们了。”张子勋盯着唐卓,哼笑了一声,对着身后的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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