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为师也不知,兴许是什么旁门吧。”
弟子们的疑惑,白云观方丈也解不了,因为他的确没看出名堂来,山野路子很多,他们这些正统道门,根本不屑于去了解。
“野路子就是野路子,连基本的画符都不会,还硬要充大头。”法荣看到唐卓傻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讥讽道。
就在这时,唐卓突然一下睁开眼,眼中闪过一道明光,双臂伸展开来,随后又合在胸前,两手合捏出一个复杂的法决,每变动一个手势,如有银色流光跟着划动。
法荣虽然正看着这一切,但却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怎么会有光,更不知道那手势是什么意思,他所学过的手印法决里,从未见过如此复杂的。
这小子该不会是随便乱搞,打算装神弄鬼吧?
他心中这个念头刚刚闪过。
唐卓张口吐出一句真言:“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万神朝礼,驭使雷霆。”
“雷法!令!”
唐卓大喝一声,‘令’字一出,全场所有道士的脸色都是一变。
因为在道教中,令这个字,通常是在使用某种道法时才会说,例如常听闻的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可是‘令’命令的到底是谁?是神仙,是在请天神借力,显像。
刚才白云观方丈也喊了一句急急如律令,但他是因为被道协授了箓,这个箓就如同当官的官印,有了箓,才有资格让符发挥作用,否则就是废纸一张。
但现在没有人看到唐卓画符,他怎么可能请动天神?
众多道徒还在怀疑。
白云观的方丈却怔住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这,这……这是雷法!”
“什么雷法?”郑少秋不懂道教文化,不知道雷法到底是何物。
道徒们却都再次变了脸色,仿佛听到了什么可怕的名词。
“轰隆!轰隆隆!”
与此同时,天空中传来了雷鸣声,白云观一众道士脸上的惨白之色又加重一分。
“霹——啪啦啪啦啪啦!”
闪电划过横空,乌云转瞬即来。
郑少秋还一脸茫然地道:“要下雨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砰!!!”
他话没说完,一道响天彻地的雷霆当空劈下,天空中没有任何声音足以盖过雷霆声。
除了……山石炸裂,以及一道惨绝人寰的叫声。
“啊……”法荣离着小山很近,雷打下来的时候,他几乎眼睁睁看着雷劈下来,吓得魂都差点没了,整个人直接瘫倒在地。
“师兄你没事吧。”几名胆子大的道徒走过去把法荣拉起来。
法荣强装镇定,道:“我,没事,你们怎么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真的没事,不信你看。”
“师兄,你是没事,你自己回头看……”
“什么?”
他回头一看,整个人瞬间呆若木鸡。
原来,在他身后的那个小山,竟然在一瞬间就被雷霆炸烂了,那用坚硬的石英岩形成的小山,被炸成了一堆的碎石,各种颜色的石英石子在地上如同宝石,可此时此刻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有欣赏的心情。
雷霆一声过后,乌云散去,天空再次放晴,仿佛刚才那惊魂一刻并没有发生过,只是大家的幻觉而已。
但这时,却有一个讨人厌的声音,偏偏在提醒着众人。
“我这雷,比你的雷如何?”
唐卓收了手,看着白云观方丈,他跟他那一帮道徒站在一块儿,竟然看不出多大的区别了。
无非就是谁抖得更厉害了一点罢了。
“……”
沉默,全场沉默。
白云观的所有道士在这一刻都懵了,没人还能理清楚脑子里所想的是什么,该不该说,又该怎么说。
尤其是想到刚才他们这些人还打算刁难唐卓,心中便感到懊悔不已。
方丈是内心感到最惶恐的那一个,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这家伙刚刚施展的分明就是正统道家法术,一个野路子怎么可能学会他们正统道家法术呢。
这可是雷法啊。
传闻中的道门绝技,这家伙竟然都懂?!
赵鹤在旁边也傻了,他心想幸亏自己昨天没作死,要不然真把老板惹急了,搞出一道天雷下来,岂不是得活活劈成干柴?不对,那石英岩怎么也比他硬,那么大一小山都在天雷下面被劈成了碎石堆,他这百十来斤,估计只能成一堆粉末了。
唯有钟小燕在被雷惊到了之后,慢慢缓了过来,看见这群人一副被唐卓吓傻的样子,笑的别提多好看了。
钟小燕走到那方丈前面去,得意洋洋地道:“问你话呢,这雷比你刚才的雷符怎么样,认不认输?”
白云观方丈脸色颓了下来,对着钟小燕叹了口气,没有去计较她的无礼,而是朝唐卓走去,深深地打了个揖手,说道:“没想到这位道友竟然如此的深藏不露,贫道实在是有眼无珠。”
“大,大师,方丈,你可不能认输啊。”
郑少秋听出方丈的言外之意后,立马就跟着跑了过来,想要阻拦。这要是认输了的话,他岂不是任人宰割?
那天雷他现在也回味过来了,可他还是有点觉得难以置信,真要是人力导致的话,那这种人,还能叫人吗?岂不是跟神仙无异了。
“县长,出家人不可妄言,贫道先前既然答应过这位道友,现在既然技不如人,当然得认输。”方丈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淡淡地说道。
“你……”郑少秋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方丈见他似乎不甘心,又说道:“郑县长,人各有命,上天注定,你本就命该如此,就算强行改命换运,最终仍然是落得这样的结果,难道你还不信自己的命运早就是上天注定了吗?”
郑少秋现在一听到命运这两个字就忍不住愤怒,“我不!我不信命!我现在的地位,都是我自己努力出来的,老天什么时候帮过我?既然没有帮过我,凭什么现在又要夺走?”
“无量天尊。”
方丈哪还看不出来郑少秋是接受不了落败的打击,摇了摇头,道:“郑县长,既然你不信我教,贫道更帮不了你了,这位道友,你们的恩怨,贫道不再插手了。”
后面一句话,方丈却是对唐卓说的,随后他挥了挥手里的拂尘,对一干道徒说道:
“徒儿们,我们回去吧。”
站在唐卓身旁的钟小燕忽然说道:“唐卓,不能放他就这样走了。”
唐卓自然知道她要做什么,一步步走向方丈,道:“方丈是不是忘了件事情?你所输掉的可不仅仅是郑少秋这件事,还有一个我要的人呢?”
白云观的一众道徒全都面露警惕之色,生怕唐卓要拿方丈出气,但眼中的惊恐却还是暴露了他们内心的弱小。
方丈面无惧色的回过头来,问了一句:“唐道友,要害这位女子父亲的是谁?”
唐卓说道:“郑少秋。”
方丈说道:“郑少秋现在不是已经在你手里了吗,元凶都在此,何须在找其他人,我们道门中人,应该心放宽些才是。”
唐卓一听这话才知道这老道在给自己在挖坑,不禁冷笑了一下,道:“我这人心眼不宽,得罪了我的人,我统统都不会放过,交出来吧,是什么人帮郑少秋换的气运。”
方丈的脸色骤然变得阴沉起来:“唐道友,你最好还是不要追究下去的好,贫道这是为你好。”
唐卓大笑起来:“哈哈,怎么就为我好了?方丈,你一口一个为我好,劝我心放宽些,那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刚才方丈知道你的法器在我手里时,拼了命要拿呢,你就不能心放宽一些送给我吗?”
这番话完全就是在用方丈的话抽他自己的耳光。
方丈说道:“既然你执意如此,那贫道也无话可说了,你随我来吧。”
……
……
大殿中。
一干白云观的道士围着唐卓,而在唐卓身边跟着钟小燕,面前的却是两个人,一个是方丈,另一个,是个穿着黑西装的中年男人。
“这就是给郑少秋换运的那个阴面先生?”唐卓有些狐疑地看了方丈一眼。
自己还以为阴面先生应该跟道士或者那些相师一样,穿着袍子,一副尽可能把自己打扮得复古的样子好忽悠人,可这个阴面先生完全出乎意料,就是一副现代人的打扮,完全看不出是江湖人。
方丈点点头,说道:“千真万确。”
唐卓相信自己刚才用雷法震慑到他们,应该不可能糊弄,但还是谨慎起见,拉着郑少秋问道:“郑少秋,你来看看,是他吗?你已经被放弃了,这个时候要拉人下水,可别拉错了。”
郑少秋跟那西装中年男人对视了一眼,说道:“就是他。”
唐卓又问:“你在什么地方找到他的?”
郑少秋说道:“他本来是个私家侦探,我是那样认识他的,后来才知道那只是他掩盖自己江湖术士的身份。”
唐卓这才信了。
钟小燕见真相出现,真凶就是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心中一直压抑的怒火终于有了释放的口子,她一把揪住那人的脖领子,“原来就是你害死了阿力哥,还差点害死我爸。”
这阴面先生不屑的哼了一声:“是又如何!”
这个时候,他居然还不知悔改。
“你还承认得这么理直气壮?在你眼里,难道人命如草芥?简直就是畜生!”钟小燕气的两眼怒瞪着,眼睛里全是火,她下意识的把手放到腰后,准备去摸枪。
这个动作把唐卓吓了一跳,他连忙把钟小燕的手按住,说道:“别高抬他了,他连畜生都不如。”
听到唐卓辱骂自己,那阴面先生还生气了,睁大鼻孔说道:“你说什么?你一个毛头小子,也敢骂我?没教养的东西。”
钟小燕哪容许这个人渣这样对唐卓,浑身的内力已经提起,双眼怒到发红,说道:“唐卓,你别拦我,这种人渣,不能让他活在世上,他还会害更多的人。”
唐卓见她如此激动,只好伸手把她整个人都拉到怀里,用力的紧抱了一下,在她耳边道:“别冲动,我来处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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