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唐卓扫了一眼地面，十个刚才还意气风发的武协长老，此刻全都整整齐齐地躺在地上。
而至于那些连化劲都没到的杂兵，看见这一幕后，全都愣在了原地，没人再敢上前一步。
唐卓抬眼看了过去，仅仅是一个眼神，在卫子青身边的黄衣侍者和投靠他的那些武者，全都一哄而散。
刚才还仗着势大而稳如泰山的卫子青，此刻脸色真的青了。
“卫阎王，你的美梦该醒了吧。”
卫子青一双鹰目凶戾地盯着唐卓，拳头不自然的握紧，指尖嵌入掌心的刺痛，的确将他从梦境中拉回到现实。
但那不是美梦，而是……噩梦。
从天堂到地狱的距离，就只是在转瞬之间。
但地狱到天堂又要走多远？
“我从来没想到，这世界上还会有比我更强的武者存在。”卫子青道。
“那你可真的太可悲了，在我看来，这世界上比你强的人太多了，以前有很多，现在有很多，将来也会有很多。”唐卓道。
卫子青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地道：“不，我不信，这世界上根本不会有比我强的武者。”
唐卓面露戏谑地表情，道：“我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你不是武者。”卫子青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拳头上青筋直爆。
“嗯？”唐卓微微一怔，看向卫子青的眼神有些认真了。
他严格来说的确不是武者，虽然对付他们这些人的时候没有使用超凡手段，但本质上他还是在欺负小朋友。
卫子青咬了咬牙，语气十分笃定地道：“我说你根本就不是武者。”
正说着，卫子青忽然‘嗖’的一下，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漆黑的枪管对着唐卓。
唐卓眯了眯眼睛，有些不知道卫子青这么做的用意了。
手枪这玩意，除非贴着他脑门打，否则根本打不中他，所以他根本不在意。
可卫子青是疯了吗？
余山面色愤怒地道：“卫子青，你敢用枪？赵如虎他们就在外面。”
卫子青脸上露出自嘲一笑，道：“那又怎样，赵如虎他们进不进来，对结果有什么影响？”
看来，卫子青已经知道结局是注定的，今天无论是怎么做，都逃不掉失败的结局。
“那你是要做什么？你既然知道自己败了，那就果断的认输，虽然你以下犯上是大罪，但武协还从来没有处死谁的情况。”余山希望能劝服卫子青，毕竟唐卓可是他们的大恩人，可不能就这样被卫子青拿枪打死。
“你是让我苟活着，然后成为你们整日嘲讽的笑柄？那我真是要谢谢余山长老的大恩大德了。”
卫子青先是凄惨一笑，然后脸色忽然一变，抬着手枪指了指唐卓，道：“但我今天不想活，我只想确定一件事情。”
“你要确定什么？”余山鼓着腮帮子道。
“我要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武者。”卫子青看着面色冷静的唐卓，道：“我朝他开一枪，如果他能挡住，他就一定不是武者，如果他挡不住，那就说明他的确是武者，我就想知道，他到底还是不是武者，是不是人。”
唐卓听到这里忽然笑了笑。
这意思是如果自己要是武者，那就活该白死了？武者的命可真不值钱，幸好自己不是武者。
“放屁，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余山觉得这简直不可理喻。
余晴道：“卫子青，你敢开枪，我就立刻让麒麟卫进来抓捕你，你很清楚，凡是被麒麟卫抓走的人，都是最高犯罪级别，连家庭都要被牵连，我记得你三年前带你儿子来过这里，你确定要毁了你一家人的生活？”
唐卓一听这话，心说这小妞还算有点良心，这个时候没有在一边看戏，不枉自己救她了。
“我如果失去了权势，他们本就活不成了，所以哪一种死法又有什么关系。我现在不想听你们说废话，我只想搞清楚那件事而已。”
卫子青此刻的精神状态已经有些恍惚了，从天堂到地狱的反差对他造成了巨大的打击，他现在眼里只有唐卓，道：“你不是人，对吧？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够在你这个年纪拥有这个实力，你的实力已经超过了武道的最高境界，现在就连老头子可能都不是你的对手了，你根本不是人，所以你根本不会害怕子弹，让我开一枪，如果你挡住了，就杀了我可好？”
“好……”唐卓想了想，正打算成全他一死。
可与此同时，在大厅内有响起一道声音：“好，我来接你一枪。”
这声音苍老而豪迈，中气十足，引得众人回头。
“余人老爷子！”
“会长！”
“爷爷！您终于出现了。”余晴哭着跑过去。
余人轻轻摸着余晴的脑袋，道：“丫头，不必担心，一切都过去了，你要感谢唐小兄弟。”
“是唐小兄弟先去帮我度过这一关的，否则今日我的境界又要跌落。好了，这些之后再说吧，我先来看看我西南武协的这些英雄好汉们。”
余人横眉怒目，煞气十足的走到地上那些躺着的长老面前，先喊出了一人的名字：“邓先觉。”
“会长……”邓先觉口里含着血，眼神闪躲羞愧地应了一声。
“老夫记得三十年前你第一次参加龙虎大会才十八岁，只是个刚入明劲的愣头青而已，你知不知道当初老夫为什么放着那么多天赋好的徒弟不挑，偏要教你？”
“会长，我错了。”
“因为你虽然愣头青，但你脾气耿直，人品不错，习武之人最重心性，天赋反而是其次，若一人心性邪乎，天赋再好也无用处，可我没想到三十年过去，你最终还是走上了邪路。”
“弟子知错了。”
余人冷笑一声，直接一脚踹在邓先觉胸口，“老夫没有你这种叛逆的弟子！”
邓先觉只觉得五脏六腑如同烈火在燃烧，口中吐出一大口鲜血，倒飞出去，撞到墙上摔了下来，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其他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就是背叛的代价。
但余人却没有再找其他人麻烦，而是绕过唐卓直接来到唯一站着的那人面前，道：“卫子青。”
卫子青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但最后还是喊了会长两个字。
余人道：“开枪射我。”
卫子青当然不会射他，这时候已经毫无意义，他问道：“老爷子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
余人却压根不理会他，只道：“开枪射我。”
“爷爷！”
“会长不可啊。”
余人听着众人的劝阻，无动于衷，反而讥笑一声道：“老夫让他开枪射我都不敢，这种废人你们怕什么？他是个连开枪都不会的废物，却想造反，真是异想天开。”
“老头子，你别逼我。”卫子青的称呼随着情绪而变化了，说明他已经被余人激起了愤怒。
余人继续讽刺道：“逼你！？老夫闭关的时候你不是在准备杀掉我余家所有人，再逼我转让会长之位给你么，怎么，现在叫你开枪你都不敢？”
“老头子，我说了你别逼我，我现在不想开枪打你，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人。”卫子青把枪口绕开继续寻找唐卓。
余人帮他把枪口扶正对准自己，“废物，到现在还在找借口，连把枪都拿不稳，老夫真是为把你提拔到副会长的位置上而感到羞愧，我西南武协的脸面居然会是你这种废物？”
卫子青对余人接连的嘲讽忍无可忍，大喝一声：“够了！老头子，你想死，那就死吧，大不了大家一起死！”
“砰！”卫子青狠狠地扣动扳机。
“嘣！”子弹弹射飞出。
“爷爷！”余晴捂着嘴小脸惨白的惊叫一声。
“当啷——”可意料当中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余人直接用手抓住了子弹，毫发无损，这声音是子弹被他随手仍在地上砸出来的。
卫子青两眼惊恐地瞪大：“这……怎么可能！？”
这句话，同时也在全场三百多人心中同时响起。
这怎么可能？
这么近的距离，**之躯居然挡住了手枪的子弹？
“没什么不可能，因为老夫得到唐小兄弟的帮助，突破了六十年的屏障。”
余人早就料到这一幕会让无数人震惊，很是淡定地解释道：“老夫现在的境界，是武道上前所未有的境界，但并不是老夫创造的，而是一直存在，只不过时至今日，老夫才得以入内而已。”
手枪从卫子青手中滑落，卫子青双眼失神的跪倒在余人面前，“原来……这世上真有这么强的武者。”
余人低下头，眼神毫无怜悯地看着他，道：“卫子青，你害人害己，因你一人之私心，险些将我西南武协多年的努力毁于一旦，现在我要把你交给麒麟卫。”
二十麒麟卫走进来，看见余人先集体的鞠躬一礼，“老爷子。”
“把卫子青带走吧。”余人道。
赵如虎脸色有些激动地问道：“老爷子，您刚才说您突破境界的事情是真的吗？”
余人沉吟了一下，道：“这件事，老夫会和卫子青的事情一并告诉给将军，你们不必操心。”
“是，把他带走。”
三名麒麟卫从腰后分别取出麻醉剂、绳索、头套、很快就把卫子青打包成一个黑粽子扛了出去。
自此，一代枭雄卫子青，于龙虎大会上消失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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