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漠……看在我喜欢过你一场的份上,你就放了我吧!”
灵徽扑上前,她瘦的纤细伶仃的手指一根根的陷进他的皮肉里,她抓的那么紧,她哭的实在太凄惨,有那么一个瞬间,林漠甚至动过念头,不如就放开手吧。
可那念头,却也只有一瞬。
如果放开了她,就仿佛放过了生命里唯一的一抹亮色,他的心苦了这么多年,他真的不愿意再重新回去那灰败的人生里鲺。
更何况,他对于灵徽,再也不是最初的一时兴起。
他想,他大约是有些喜欢她的吧。
“灵徽……”
林漠的手缓缓抬起来,常年握枪,他的手指虽然看起来纤细修长,却格外的有力,指腹那里带着薄薄的一层茧,抚在她细嫩的脸颊上,微微的有些刺痛。
灵徽忍不住的偏过脸去,含着泪呜咽低喃:“林漠……算我求求你,好不好?”
“灵徽,你这样聪明,更是该知道,事已至此,我更不可能放开你了。”
他低头看着她,那一张消瘦到只有巴掌大的小脸上,凄惶的一双眼眸里含着泪含着绝望,怔怔的看着他,她的睫毛忽闪着,渐渐的,大片大片的眼泪涌出来,几乎没有办法停止。
“林漠,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肯放开手?”
她不是第一次想到死,她也不怕死,如果他真的执意纠缠不休,她大不了就去找父亲好了。
“我欠你的,欠你家人的,我会补偿你……”
灵徽忽然指向父亲的墓碑,一字一句:“那你可以让我死了的父亲活过来吗林漠!”
他沉默,摇头。
曾经他以为他自己无所不能,可如今他才恍然发现,其实他一直就像是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兽,只能在那方寸之间为所欲为。
他的人生,他的心和灵魂,还有至少一半,被人拿捏的死死的。
可他再也不想这样了。
“逝者已矣,可是生者,我总有办法补偿你们。”
“我不稀罕,林漠,你还要我说的多明白?我如今只想和我妈妈在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不嫁给陈子川,也照样可以。”
“要你的太太再一次毁掉我的人生吗?”
灵徽苦笑,转而却是抬起头来,有些轻蔑的望着他:“你想要我跟着你,好啊,你去离婚,你离了婚,我就跟你!”
她隐约也能知晓一些的,林漠的太太,身份自然非同一般,他想离婚,决计没有那样简单。
林漠的眸光一下变的很深。
天完全的黑了,墓园深处的灯光很暗,他的眸子几乎要和周围无边的夜色融在一起。
灵徽瞧不清楚他眼底到底是什么情绪,她只知道,她的心好似微微的漏跳了一拍。
“好……”
他刚一开口,她忽然抬起手捂住了他的唇。
“林漠,我在父亲床前发过誓,我会嫁给学长,过我安安静静的日子,我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的瓜葛,所以,就算你离婚,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林漠,我没有骗你,我说的全是真的,我父亲尸骨未寒,我不能在他下葬这一日就背弃我自己的誓言。”
她将话说到这样的份上,如果他还不肯放手,她真的无能为力,她想,她大约真的只能求一死来解脱了。
“誓言是为了让逝去的人安心,可活着的人才更重要,灵徽,陈子川不是你的良配……”
“是不是我的良配,他都是父亲给我挑的人,林漠,求你了,我已经足够不孝,这一次,让我顺了父亲的遗愿好不好?”
林漠平生从来不知道,答应一个人离开自己竟是这样的难。
他说不出那个好字,只是一点点放开了灵徽的手:“答应我一个条件。”
灵徽未料到他竟然会松口,眸子骤然一亮,立时点头应道:“你说,我答应你!”
“一年之约,你不要和陈子川发生任何关系,也暂时不要嫁给他,如果他真的值得你嫁,那么等你出嫁之日,我亲手给你送来十里红妆送你出嫁,可是,
如果他辜负了你,灵徽,你必须回到我的身边。”
他说的那样笃定,笃定到她自己都开始怀疑起来,陈子川对她的心到底有几分的真?
可是,父亲他不会看走眼,也不会害她的啊。
林漠的那个条件,真的要她很害怕,可是,她如今无路可走,只能赌这一次。
赌陈子川待她到底还是有几分真心的,赌父亲绝不会看走眼。
灵徽死死一咬牙关:“好,我答应你。”
林漠彻底放开她的手,漫无边际的黑暗里,他对她温柔一笑,忽而低下头,在她鬓边轻轻一吻:“灵徽,我在上海等你。”
灯影斑驳之中,陈子川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远远的,他看到那个男人的身体靠近了灵徽,而灵徽并没有躲开。
他们纠缠了很久,最后,也不知道到底说了什么,那个男人竟然放开了灵徽,一个人走了。
陈子川是一个男人,一个年轻气盛心高气傲的男人,他愿意娶灵徽,一则是因为他真的喜欢灵徽,从长相到性格,都是他喜欢的类型。
而第二点,却是因为灵徽的父亲。
陈子川想到自己的心事,到底还是将心头浓浓的不适按捺了下来。
林漠走过他的身边,步子稍稍的放慢了一点。
陈子川有些抗拒的看向林漠,唇绷的很紧,而藏在身后的手指,却已经根根攥紧,他真想一拳砸在林漠的脸上去,可是只是一想,手臂又在隐隐作痛了——
刚才那个男人下手可真狠!
“陈子川。”林漠似笑非笑的看他一眼:“我等着你功成名就那一日呢。”
“借您吉言了,功成名就暂时不敢指望,洞房花烛倒是可以期待一下。”陈子川几乎咬破了舌尖,却到底没忍住,还是这样回了一句。
林漠挑起的唇线忽地僵硬,他定定看向陈子川:“有些福气,你是消受不起的,做人,别妄想的太多了。”
“子川向来有自知之明。”
“那就好。”林漠转过身去,夜风吹来,微凉的透过衣衫,又送来他不疾不徐的一句:“指望耍小聪明来搏前程,小心彻底毁了自己!”
陈子川只觉得脊背骤然就湿透了!
这个男人,他到底还知道多少!
想到方才,他几句话就把他的情况说的清清楚楚,陈子川忽然就坐立难安起来。
也许,他和灵徽的婚事,是该加快一些进程了。
林漠上车离开之后,陈子川又兀自怔愣了一会儿,方才急急向出来的灵徽迎去:“瞧你,衣服头发都湿透了,小心别感冒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灵徽却停住脚步,怔怔看向陈子川。
他脸上着急担忧的神色很真切,绝不是伪装出来的。
灵徽想,她一定是魔症了,不然怎么会被林漠的话给左右了?
陈子川的人品是出了名的好,从前在学校里时,不知道多少女生喜欢他,也不乏家境优越的,可他就是一心一意的对自己好。
虽然圣诞前夕她拒绝了他,可是他却一丁点的怨言都没有,依旧对她关心备至。
她程灵徽,家境普通,母亲只是个基层的公务员,父亲就是个高中老师,他又能图她什么呢?
更何况,如今的她,名声全无,他娶她,又要顶着多少的压力?
她又怎么能胡思乱想把他往不堪里想象呢?
灵徽觉得自己很无耻,也觉得对不起父亲的苦心。
“好,我们回去吧。”
她没有挣开陈子川的手,相反,却是反握住了他的手指。
她想,纵然她不喜欢陈子川,可是没关系的,她可以试着对他好一些,再好一些。
毕竟,她早已决定了要嫁给他,她是不会食言的。
林漠隔着车窗,远远看到陈子川扶着灵徽上了车子,那车子掉转方向开走了,他却仍是不发一言沉默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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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呢还是家里蹲呢?家有宝贝的猪哥,大约就是家里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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