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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6章猫的麻烦

成甯收到消息,回来就拿着自家娘子开涮了:“我们家二丫很棒嘛。大家都在夸你。”

叶斐然又羞又欢喜:“相公你这么夸我,人家不好意思的啦。”

成甯说:“夸你口齿伶俐,把耿太妃气得回到家里倒在炕上就伸直了腿,请了回春堂的坐馆大夫来瞧了又喂了三丸安宫牛黄丸才算是吊回一口老命。”

叶斐然:“……那可不是我的错,她自个儿上门来寻不自在的!”

“没有说是你的错。”把她抱在怀里,成甯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那些京城旧贵,本就很多人看我们不顺眼,今儿个不过寻摸了个因头来挑衅罢了……你在后宅,我在前头,都是一样的。我能理解你的难处……反正,用力怼就是了。有些人就是不打屁股不知道痛的。”

成甯话里有话,叶斐然听出来了,她仰起脸,双眸雾蒙蒙地看着成甯:“相公,那个许夫人……她夫君在管着礼部,看样子,那些旧宗室给了不少苦头宗人府和礼部吃啊?”

成甯说:“可不是,别的不说,光是前天猫小公爷那件事,就把宗人令气得够呛。那折子放我桌子上,还没有妥善处理呢。”

摆出一副听故事的架势来,叶斐然说:“猫小公爷是谁?”

“这个猫小公爷,姓茅。茅屋的茅。这茅小公爷家是从龙有功的,可惜子孙不争气,家业败光了,爵位也袭了五代之后,降到个辅国中尉,每年吃着300石的禄米挣扎过活。就算日子折堕成这样,他们也没改了喜欢个玩意儿的德行。斗蛐蛐叼獾训狗……那300石的禄米,倒是有250石进了那些伺候玩意儿的人手里。”

“到了猫小公爷这儿,他专门研究黄皮子和猫。传说,跟一些东瀛人学到了训猫的法子,能够把一只猫咪训得可以入屋无声,想要叼啥就叼啥。”

叶斐然一拍大腿:“那岂不是就是个贼猫?”

成甯说:“因为他擅长训猫、鼠,再加上本来姓茅,就得了个诨名‘猫小公爷’。你说得没错,猫小公爷养的,就是贼猫。在茅国公还在的时候,有人约束,他倒是还不敢怎样,最多也就是逢京城中有盛会的时候,把自己的猫带出来表演个钻火圈、听令取物、叼小旗之类的,也就顶天了。但一年前柳凌炀作乱的时候,看上了他家茅国公养的一对天生画眉俏眼儿,硬逼着茅国公交出去了。把茅国公生生气死。这猫小公爷没了管束,那就是一个和尚打伞无法无天。缺吃了缺穿了,就让自家的猫去叼了别人家的宝贝回来倒腾。”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和小虞回京之后,整顿吏治,把刑部换了人。那些失窃人家积年的案子,就浮现出来,刑部和大理寺一查一审,就知道是猫小公爷做的了。连人带猫,人赃并获。”

一直凝神听故事,叶斐然才放了心,说:“那就很好啊!”

成甯皱着眉毛说:“这抓捕的事儿,也就前天吧。坏就坏在,那猫小公爷被逮的时候,指挥着他的猫暴起反抗,抓伤了好些人……”

叶斐然说:“猫抓伤不是小事儿么?”

“更坏的就在这里了……他,给了猫爪子淬毒。”成甯语气沉重道,“那几名大理寺的同袍(1),如今还靠着一口参汤吊命着,不知道如何是好。而猫小公爷的寡母娘,又护短得很,今儿个上了朝堂里躺着哭死过去。所以这些旧宗室,说是不成气候,那是真的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八百斤的寿桃——废物点心一个。可要是真存心恶心你,也是粪坑里的苍蝇,打不好打,不打又犯恶心。”

叶斐然听着听着,“噗嗤”笑出声来,圈着成甯脖子,呵气如兰的道:“让相公连连毒舌,可见这件事确实棘手了。”

成甯道:“还行。我能够处理。只不过有一些手段,不想用在妇孺身上罢了。”

话这么说着,看他黑黢黢的眼眸里,闪着冷酷的光,叶斐然就知道成甯那些手段肯定不会太过温柔。

“如果那些同袍们的毒性拔出,性命无忧,是不是就会比较好处理?”叶斐然想着想着,脱口而出。

成甯摇了摇头:“张院判去看过了。常言道,草毒撑三天,肉毒一炷香。说的就是那些草木上淬的毒液,要中在人身上,搞不好还能支持个三两天的功夫,可以交代个后事什么的。而蛇咬、蜘蛛噬、乃至这样的猫爪淬毒,这些活物身上的毒性,那是发作极快,不死也得退层皮!何况猫小公爷咬死了不说那猫身上到底淬了什么毒,找不着对症的方子……如今大理寺上,也已经在张罗着通知家人,安排抚恤金了。”

叶斐然听了,就说:“或者,张院判没办法,我会有办法呢?”

她有空间啊!

成甯狐疑地看着她,叶斐然一脸坦然地跟他对视着。

他用力地抱了抱她,抱得她喘不过气来,又亲了亲她的眼皮,说:“备车,去大理寺。”

……

深夜,大理寺内极为安静。

摄政王的突然到访,仿佛在平静的深潭里投入一颗石子,迅速激起一场涟漪。但那场涟漪又迅速平复下来,随着两扇大门飞快关上,一切恢复平静。

大理寺卿侯少云,站在门里,战战兢兢地看着摄政王从车上,爱怜横溢地牵下了一名年轻女子?

而且那位以高冷、神秘难测着称的摄政王大人,为什么看着那女人的眼神,如此宠溺?

说是阳春三月绕指柔都不为过!

成甯把叶斐然扶下了车子,还不放心,这大理寺年久失修,地上的砖块可是很容易绊倒人的。把叶斐然的手扣住了,紧紧护在身后,这才对侯少云说:“侯大人,速速带我去那些受伤的同袍住的屋子里。”

侯少云原本心里很难过的,今儿个他在大理寺打熬到现在,就是替同袍们准备发丧后事了,熬了半宿,早就把自己熬成了红红眼大兔子。听见成甯还要去见他们,以为是要见最后一面,就点点头道:“得王爷如此看重……他们是死得其所了。请跟我来!”

叶斐然想要解释,又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