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共乘一骑
但她什么都没有在成甯脸上看出来,她来到成甯身边,说:“相公。这么说你也要去镇上吗?”
成甯说:“是,我和你一起去。”
他握住叶斐然的手,很用力。
叶斐然依稀记得,上一次他这样握她手的时候,是受到委托上山猎豹之时。
成甯说:“事情紧急,就不必套车走了。我们一起骑阿紫去吧。”
叶斐然答应了,看到小虞站在廊下,呆呆地看着他们。她的心一软,走到小虞身边,说:“小虞,爹娘去一下镇上。你等会到外婆家,好吗?”
小虞点点头,忽然之间,抱紧了叶斐然。
“娘,我好想快点长大。长大之后就可以帮爹娘做事、分忧。”
叶斐然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冷落了孩子,又让敏感的小虞胡思乱想了。她抱着小虞摸着他头发,笑着说:“没关系,慢慢长大,现在有爹娘在呢。”
她简单交代了两声,就和成甯出了门。
那匹卷毛神驹阿紫极为通人性,成甯拍拍它脖子,说:“阿紫,你以后见到她就跟见到我一样。今天要辛苦你,驮我们两个了。”
阿紫听见,温驯地低下头,抖了抖漂亮的自来卷毛发。
成甯翻身上马,把叶斐然也拉到了马背上。
叶斐然说:“我不会骑马。”
成甯说:“放松,然后双腿夹紧马肚子就行了。你留意我的口令,很简单的。”
他知道她生性聪明,学东西快,也就自然而然地交代清楚明白,默契十足。
叶斐然轻轻抚摸着阿紫,只觉得那自来卷的鬃毛轻厚软密,撸起来手感不逊于家里俩狗子,略微陶醉。成甯一句“驾”,忽然之间,如腾云驾雾一般,整个人向前冲去。
带着尖叫声往前狂奔,幸亏身后有成甯抵着,不至于让她飞出去。阿紫奔跑的速度这不是一般快,等叶斐然回过神来,火山村已经在身后,再眨眨眼睛,村口的大榕树成了个小点。
“哇,这匹马太厉害了!”她欢呼起来。
成甯嘴角微微上扬:“阿紫是来自大宛的良驹,也就是史书上称的‘天马’,日行千里,神骏无比。普天之下,举世无双!”
叶斐然说:“哦,就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吗?”
成甯说:“可以这么说吧。”
叶斐然很想看看阿紫出汗是不是也是红色的,但阿紫一口气狂奔到西江镇上,也没有出汗。成甯说:“我们不如一起到码头看看现场吧。我觉得,让陈二小姐回酒楼坐镇,还比较实际点。”
叶斐然说:“也好。”
他们共乘一骑到了码头。
西江镇码头在河边,出海的船只要走一段河道,再从入海口驶入大海。出海的繁文缛节讲究甚多,有一条就是年初五之后才出海,事实上,元宵之前,商队都不会出远洋。
眼下陈家的船队全都停靠在岸边,一排十三艘船,有大有小,保养极好,涂着漆黑的桐油,雪白的帆,威风凛凛,威势非凡。
与之对比鲜明,是码头旁边的惨况。三栋联排大仓库被爆炸炸得粉碎,屋顶都掀开了,满地面粉白米。有一些人正在抢救尚未被波及的货物。
叶斐然瞧出不对,说:“不行,太危险了,如果发生二次爆炸,这儿的人都得没命。”
“二丫,什么二次爆炸?我家损失已经很惨重了,请不要再说不吉利的话。”
陈思南不知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话说得严重,脸上却看不出不高兴。他说:“你不去如意楼,来这儿作甚?我妹妹正在家里跳脚呢。”
叶斐然和成甯一起转过身来,成甯说:“是我让她来的。二丫聪明伶俐,没准能够在这边发现点新的什么。”
陈思南一怔,似乎对成甯维护叶斐然感到意外。
他歪着头,饶有兴致地说:“听说二位盲婚哑嫁,感情一般。看来并非如此?”
以前叶斐然还胖,他以为成甯对她,就如他自己对她一般,都是小妹妹。这次回来看到叶斐然大变了样,渐渐地,有些东西就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
成甯说:“你管人家家事做什么?”
毫不客气一句话噎回去。
陈思南摸摸鼻子,也不尴尬也不生气,找了个管事来,吩咐几句,那管事朝着陈家去了。
陈思南对成甯拱了拱手:“左侍郎大人,祝您平步青云。”
“客气话就不用说了。”成甯说:“陈船东,你知道纵火犯已经被抓了吗?”
陈思南说:“我知道。其实,我昨天晚上已经见到他了。”
成甯说:“哦?”
陈思南犹豫了一下,说:“我当时巡视仓库,看到他鬼鬼祟祟的。本来想出手阻止,但是……”
“啊!着火了!”
“快拿水来!”
一包麻包袋里的面粉余烬未熄,冒起浓烟来。旁人四散去打水,那浓烟却越来越浓,渐渐可以见到明火,这袋面粉不远处,就是别的面粉袋子,堆起来约莫三四十包。
叶斐然一拍大腿:“一群傻逼,这样会爆炸的!”
燃烧的面粉若是飞散到空中,体积膨胀,就会引起粉尘爆炸。这就是为什么昨夜的爆炸威力如此巨大的缘故!这种时候用水桶泼水,压根儿没用!
不过转眼功夫,那面粉袋子已经肉眼可见明火了,这时,空气中还有很多飞散的面粉。
一场爆炸眼看就要发生!
说时迟那时快,叶斐然奔上前,从背上一个一直扛着的大布包里,拿出一个一尺高的瓷瓶子。那瓶子是她自制的喷壶,用简单的压力阀原理,把水从瓶胆内压出来,在莲蓬头喷出。
“呲——”
喷雾状的水浇灭了暗暗燃起的火花,也把空气中漂浮的面粉及米粮碎末打湿了压下去。这是扑灭粉尘燃烧最有效的办法。
码头上的人都看呆了,看着叶斐然的表情,古古怪怪的。
陈思南“嘻”的一声轻笑:“有意思。”
成甯看了他一眼,表情不太乐意。想了想,说:“对。她就是这么有意思。”
然后,重点当然是,她是他老婆!
再有意思也是他老婆!
他!的!